第236章

  其实,他还年轻,真就不着急物色继承人,当下更重要的是将皇权集中不旁落,而掌兵权便成了皇权最大的威胁。
  “好!孤依你,不日,先去西北军报道,也不说什么最低职位做起了,孤的儿子岂能差了?孤给你个百人将的职位,你慢慢做起吧,至于以后,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171章 开局就变白莲花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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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元嵘前往边陲从军那日,聂暄和待在丞相府,一步也没出,倒是看得聂相有些替四殿下着急了。
  这人都快走了,这一去少不得一年半载的,要是遇上战事,两三年都是短的。
  前两日,两人在厅里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会儿,也不说送送人家,也忒翻脸无情了些。
  吱嘎——暄和院子里的门开了,秋宁自里头走了出来。
  “和小姐说了么,今日,要不,出去走走?”
  秋宁向相爷行了个礼,摇摇头,“小姐说今日风大,不出去了。”
  聂文崇:……闺女难不成是在生他的气?怪他棒打鸳鸯了?
  只是,他这不是出于长远考虑么。
  眼下,慕容元嵘有什么?
  穷酸样,什么都没有。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要钱,也没他聂府多。
  他要愿意入赘聂府倒是行了,可慕容元嵘答应没用,你问皇帝答应么?
  皇上在时,做个闲散皇子,若以后太子即位,他一三无皇子,外家不显,亲妈和妹子又是拖油瓶,如何能护暄和周全。
  到时候,难不成还要暄和跟着他一道委曲求全?仰人鼻息而活?
  下药一事,太子必是以为他从中作梗,非要置韦红裳于死地,已然对相府有了芥蒂。
  原本他还想保持中立,只效忠皇帝一人,没想到韦红裳竟然将主意打到暄和身上来了,那他已不能置身事外了。
  凡是和暄和作对的,想对暄和不利的,除了便是,若是那人有背景,那就连带她的靠山一并推倒——聂文崇想的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秋宁也不卖关子了,扬了扬手上的信笺,“小姐留了信交给四殿下。”
  聂相松了口气,方才还质疑女儿,这会儿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就是嘛!他家暄暄聪慧过人,怎么会不明白“要想马儿跑得快,要给马儿多吃草”的道理。
  “那还不赶紧的,磨磨蹭蹭的,赶紧给四殿下送去!队伍都快出发了。”再不去,慕容元嵘都快成望夫石,一众人陪着他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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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的岭平,慕容元姝初到淮阳王府,连前世的阵仗都不曾有。
  自打上回在宫中发生那事后,陆洵对慕容元姝的感观又差了几分。
  以前是死皮赖脸粘着自己,非要嫁给自己,如今更是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竟想到给自己和太子妃下药,她可知道,此事若是成了,他该如何?
  她是嫌淮阳王府还不够打眼么?他还不够招皇帝猜疑么?
  他是哑巴吃黄连地替她遮掩下来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咽下这口气。
  护送永宁公主前往封地的队伍一到岭平便逃似的回去了,只剩下几个随身的嬷嬷和贴身侍女留了下来。
  “公主……公主,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贴身侍女雪兰眉头紧锁,气咻咻地走进房间。
  “不是让你去端饭菜的么?公主要用膳,这淮阳王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连公主的膳食都不知道准备,还要我们去催。雪兰,你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永宁公主的乳母崔嬷嬷问道。
  “他们欺负人!拿着一些胡饼,看不清楚什么菜叶的汤汁糊弄奴婢,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吃那猪食,奴婢找他们理论,没想到被他们一番冷嘲热讽。”
  雪兰作为跟着慕容元姝最久的大宫女,平日里做派嚣张,颇得苏贵妃和慕容元姝的重用。
  “他们还说就怕过几日,公主连这个食材都吃不上了。说三日后,淮阳王便要迎娶侧妃,侧妃进门,哪里还有公主的位置。与其在这耀武扬威,还不如好好巴结他们这些人,兴许还能给咱们留一口吃的。”
  崔嬷嬷闻言,一双浑浊的老眼凌厉了起来,“他们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公主,他们这是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奴婢也就罢了,可您是大盛朝的永宁公主,他们这些人怎么敢的!”
  相比身边人的愤愤不平,慕容元姝自打被押着上了赶往岭平的马车后,就宛如游魂一般,失魂落魄。
  他和前世一样,终究是要娶侧妃的。
  只不过前世是在他娶她过门后的三个月后,而如今,她才刚刚进他淮阳王府,他便迫不及待地要迎娶姓沈的那个小贱人了。
  前世,她的马车所到之处,岭平境内也是一片欢呼声,迎接她这位淮阳王妃的,淮阳王府在当日为两人举办了行礼和酒宴。
  而这一世,欢呼声没有,淮阳王府的张灯结彩也没有,护送她的马车,直接从后门悄无声息地进了淮阳王府,整个府里没有一点喜庆的氛围。
  就连吃食,都被克扣了。
  “若是没有陆洵的吩咐,他们又怎么敢的。”慕容元姝悠悠道。
  崔嬷嬷不屑道,“不过是一群奴才罢了,耀武扬威的,以后公主当家了,直接将人发卖了便是。”
  随后,崔嬷嬷又苦口婆心道:“公主,临行之际,贵妃娘娘千叮嘱万叮嘱老奴,让老奴告诫您,一定要哄好淮阳王。淮阳王府,自是王爷说了算的。公主若是能抓住淮阳王的心,便是将整个岭平抓到了手里,谁敢给公主脸色看。”
  “男人嘛,最是好哄的,您只要柔顺一些,耐心温柔些,投其所好地哄哄他,冲他撒撒娇便可。”
  还有床底之间……男女之间那点事,嬷嬷不便明说,想着寻个机会私下再和公主好好说叨说叨。
  “哄他?凭什么让本宫哄他?”慕容元姝突然大怒,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面容狰狞的模样,吓得老嬷嬷和一众侍女连忙下跪。
  嬷嬷和侍女们一阵后怕,公主以前也有大发雷霆的时候,但也没有这般喜怒无常,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公主动不动就癫狂起来,毫无征兆的。
  “是他对不起我在先,还妄想我去讨好他?办不到!”
  “哦?慕容元姝,你口口声声说本王对不起你,本王到底对不起你什么了?当初追着我到岭平,怎么都不愿回去的人是你,求皇帝赐婚的人也是你!你非要苦苦痴缠,而如今,却想暗害本王,我还险些着了你的道!”一袭绛紫色的锦衣长袍,身姿英挺,不是淮阳王陆洵又是谁。
  “陆洵,我恨你!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慕容元姝突然站起,朝着他扑过去,却被他一手握住手腕,她狠狠地瞪着他——那张熟悉的容颜一如之前,她的心跳依然不争气地为之悸动不已。
  一边是前世的杀身之仇,一边是这具身体内心深处对他深厚的爱意,如此矛盾,让她痛苦万分。
  陆洵被她那愤恨仇视的眼神给惊到了,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他努力回想,自己可曾得罪过这位永宁公主,可除了婉拒这位公主的爱意外,他似乎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简直无理取闹!
  “你闹够了没有?”陆洵心烦不已,一甩手,慕容元姝失去重心,幸好被身边的崔嬷嬷起身相扶。
  “本王念在你是公主的份上,对你多加忍耐。我原本想着,虽然不爱,但相安无事还是可以做到的。如今看来,根本没这个必要。”陆洵冷哼道,“你就老实在这院子里待着吧。”
  随后,又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吩咐下去,公主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从今日起,公主及一行人等,不得踏出这个院子半步,违者严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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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元嵘走得极匆忙,皇帝本就是个急性子,心说既是允了,那你赶紧滚吧。
  以至于接连两件大事,慕容元嵘都没赶上。
  先是太子大婚,好不热闹,兴许是为了弥补太傅一家在韦红裳这事上所受的委屈,皇帝把规格又往上提了提,给足了袁家的面子。
  十里红妆,满城挂彩,普天同庆。
  又过了一个月,暄和也迎来了自己的及笄之礼。
  丞相夫人早逝,聂丞相原本是打算在姻亲中贤而有礼者主持的,可到了这日,皇帝慕容弘德不请自来,还带来了皇后和苏贵妃。
  皇后凤目温柔,自始至终,脸上笑意都恰到好处,主持了整个及笄之礼,而明艳逼人的苏贵妃则是等聂暄和梳完发髻之后,亲自将皇帝所赐聂府的锦盒打开,小心拿出一支做工栩栩如生的精美发簪,插定在她发髻中。
  这阵仗之大,让文武百官都为之震动。
  虽说聂相一直说的是不舍独女早早出嫁,还想多留她几年,这才有了太子娶了太傅孙女。但眼下,看皇帝这意思,是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还非常看重聂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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