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慕容元嵘刚想回怼,却听身边软糯的声音响起。
“韦小姐误会了。”聂暄和上前两步,恰巧将慕容元嵘身体护在了身后,慢条斯理道,“四殿下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日,他不过是想询问剑舞一事。”
“本朝臣子,谁不知道四殿下练武成痴,见到稀罕的剑法,想要一问究竟也属正常。”
韦红裳面上不显,心中冷嗤,这女人真是傻透了,竟然相信男人的话,他说不是搭讪,就不是搭讪了?不过是她在场,不好承认罢了。
“还有,韦小姐,请你不要污蔑四殿下。”聂暄和语气坚定道,“四殿下平日里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还不至于随意处罚人。你明知四殿下身份,不但不行礼,还语气不善,对四殿下句句顶撞,已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殿下看在定西侯的份上,小惩大戒,罚你下跪,很是仁慈,你怎么还敢对殿下怒目圆瞠,句句指责的?”
慕容元嵘下意识点点头,他家脾气一贯很好很好的暄和在替他说话!她在护着他!
平日里,总是笑着的小脸,此刻绷得紧紧的,因为太过着急为他辩护,声音都带了几分急促。
“而且,殿下哪句话说错了?他不过是询问你,本该在侯府接受礼仪训练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哪里不对了?你若是心里有气,也不应该冲着殿下发火。让宫里的嬷嬷去你府上教导,这圣旨是皇上下的,你难不成还对皇上的旨意有意见不成?”
韦红裳倒是没想到,这个压根没被她瞧上的女子,竟然这般牙尖嘴利。
这人一看就是个恋爱脑,事事都护着男人,以后有的她哭的时候!
聂暄和不知她心中所想,此刻,她只是替四殿下鸣不平,“韦将军是大盛朝的大功臣不假,我也非常敬佩。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韦将军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也是应该。我劝韦小姐还是谨言慎行,不要替韦侯爷和侯府惹来祸端。”
此刻,店门口已经围了一些百姓,正在窃窃私语。
慕容元嵘听暄和这么一说,知道小姑娘是真好心,就算眼下和韦红裳在争论,还在替韦家着想呢,真真是个好姑娘。
就刚才韦红裳那番话,说什么韦琨保大盛朝盛世平安……让忠臣寒心,这大盛朝的盛世平安是靠他韦琨一人挣来的?那还要皇帝做什么?
这话要是传到他那位父皇耳朵里,指不定心里又起什么怀疑了。
“这里何曾有你说话的份,你一奸相之女,竟在这指责我一个忠臣之后,谁给你的勇气。”韦红裳嘲讽道。
她又想起,当日在皇宫的晚宴上,聂暄和和那群大家闺秀关系较好,口蜜腹剑,虚伪至极,忍不住道,“你们这些京师城里的名门闺秀,只会家长里短,搬弄是非,真真杀敌,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武将。”
“你,我父亲不是你说得那样的!”暄和的眼眶瞬间有些红了,讷讷道,“我们也是敬仰韦侯爷的,但是,但是……你这样说,真的对侯府不好。”
小姑娘慧质兰心,也早就看清楚了京师城内如今的局势,都被人说成这样了,还一心想要提醒那傻不拉几的玩意儿。
慕容元嵘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他心口堵得要命,早忘了刚才答应她不生气的话了。
他就是动手晚了,要是早一些,韦红裳压根连说话惹暄和难受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隐卫瞬间出现在了他身前,“把她给我绑了,亲自交给韦侯爷处置。”
“我看谁敢动手!”韦红裳也不甘示弱,怒视道。
“呵……”慕容元嵘被气乐了,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病,是什么让她这么自信的?难不成父皇的赏赐已经让韦家人看不清现实了?
隐卫与韦红裳打斗在一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门口的人怕殃及池鱼,倒是纷纷避开了。
店里的东西被砸了个遍,损失惨重,伙计欲哭无泪,但这事可和他没有关系啊,掌柜自个招惹来的。
慕容元嵘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哄小姑娘身上。
比内力,韦红裳没有,自是比不过的,但是她胜在自己现代所学的招式毒辣狠厉,招招想要致人于死地,没有一招是多余的,出其不意,倒是也能和隐卫打成个平手。
“你要是连她都拿不下,可以滚回皇城司了。”
被退回皇城司的隐卫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他再清楚不过,隐卫立马正色,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使出浑身解数,最终,在交手几十下之后,将韦红裳拿下。
那边,慕容元嵘的隐卫刚把韦红裳压制住,这边,聂府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通报道:“小姐,小姐,相爷叫你速速回府,皇上刚刚下了圣旨,他明日便要随四殿下南下治水去了,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你。”
第153章 开局就变白莲花08
08
马车到了聂府门前,聂暄和和慕容元嵘告了别,便被秋宁搀扶着下了车。
慕容元嵘眼巴巴地望着转身离开的人,才发现这车里的都是给他买的东西。逛了一下午,他竟什么都没给暄和买,以至于暄和是两手空空回府的。
慕容元嵘轻轻一跃,跳下马车,“暄和,你等等。”
“嗯?四殿下还有事?”眨眼间,那人已经飞步到了跟前,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璀璨的笑容。
“你把手伸过来。”
暄和疑惑地看向他,听话地伸手。
“掌心向上。”
好吧,小姑娘要多乖有多乖,手掌轻轻翻动朝上。
突然,柔软的掌心处多了一块精巧的玉佩。
她抬眸,刚想说话,就见那人放下玉佩就跑了,就像有狼群在后头追赶他似的,这会儿都跑出去很远了,直接跳上了马车,根本不容她拒绝。
“暄和,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慕容元嵘一边喊着,一边催促车夫赶紧走。
聂暄和站在相府门口,望了眼已经远去的人和车,低头看向手中那圆形的玉佩——玉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它光泽浑厚而内敛,一看就非凡品。
正面是雕刻精细的麒麟图案,威严华贵,栩栩如生,反面刻着慕容云嵘的“嵘”字。
麒麟乃大盛朝的神兽,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使用。
聂暄和一时看得出神,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是把皇上亲赐、各皇子只有一块的玉佩都赠与你了?这小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聂暄和侧过头,就见自家爹爹正双手后负,一脸不爽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语气酸溜溜道,“哼,还看?那人都走远了,没影了。”
“爹,我没有看他。”聂暄和既好笑又好气。
“好了,我不说了。你先随我进书房,我明日一早便要和四殿下启程南下治水,有些事还需叮嘱你下。”
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遣去了所有侍从,便关上了门。
聂文崇沉浸朝堂多年,势力自是不小,丞相府不说铁桶一般,但至少书房等禁地,是绝对安全的。
聂文崇望着对面乖巧懂事的女儿,她的容貌像极了亡妻,性子也是恬静温柔。
这一眨眼,也快及笄了。
早在两年前,皇上就多次夸赞暄暄聪慧宽容,明里暗里和他说过多次,要与他结秦晋之好,甚至还亲自询问暄暄,问及她对于太子慕容元栩的印象。
幸好暄和聪慧,敷衍了过去。
这事若是落到旁人身上,说不定得喜极而泣,这可是泼天的富贵砸到了自家头上。可对于聂文崇来说,他就暄暄一个孩子,他将亡妻的爱一并倾注在了暄暄身上。
他怎么舍得暄暄嫁入皇室,而且还是嫁与太子。
一则,如无意外,太子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大位的,以后必是后宫三千佳丽,他家暄暄这么好,到头来,却要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恩宠?还要含着泪替他打理后宫?不得妒忌,不得记恨,甚至都不能有一丝丝不情愿的情绪!
他已位及人臣,以他如今在大盛朝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不出错,全天下的好男儿,除了皇室中人,可以任由他的暄暄挑选,有他在,还能保管对方身边再无其他女子,也绝不敢让暄暄受一丁点委屈。
犯得着去攀太子那个高枝?
二则,皇后实在不是个良善的好婆婆。初看太子还不错,皇上吩咐的差事能圆满完成,朝廷之上也颇有建树。但有个最大的不好,就是太子主办的这一桩桩差事中,都夹杂着皇后的影子。
太子是不是本性仁慈、良善,他不确定,但他太过被皇后及其母族所支配,这倒是真的。
与其说太子如何能干,倒不如说皇后及其母族太过能干了。
就拿惠妃与人通奸一事来说,惠妃当初如何深得恩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向勤奋的皇上甚至可以为了她,早朝迟到,放着一众朝臣在大殿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