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 第182节

  网文里面有些铁一般的潜规则,寻常作者是避免不了的。
  也有些不喜欢走正道的作者,我不提他们是谁,懂的都懂。背后没有金主也没有py交易,不当刷子的网文,如果写不到两百万字,则很难赚到钱。
  这是网文的客观规律,至少在起点是这样。
  90年代到2000年之间这十年,应该是通俗文学和xx文学交织的年代,代表作如《废都》。任何人都可以从这本书里面看到他想看的内容。
  他可以从里面关注上三路的事,也可以执着于下三路的事,而不闻其他。那应该是通俗文学里面,xx横行的最后年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2000年以后到2012年净网左右,虽然没有明说,但随着互联网的推广,一大批“高手在民间”的xx文专业作者,开始崛起,最先从港台开始,然后又是大陆。
  其中《朱颜x》系列,《秋夜x语》系列,《十日x》系列,《一千零一x》系列……只能说懂的都懂。
  后面又有《xxxx老董》《xxxx秦大爷》《出轨xxx》等一系列长篇,同样是,嗯,还是那句,懂的都懂。
  而大陆这边,各省作协旗下,亦是有不少作家写了很多“深刻反省人性与xxxx”之类的高质量作品。
  具体有谁我就不说了,某位作协主席的大作我曾经都有幸拜读过。
  其间开车开得不仅浪,而且平稳过弯,堪称经典,不愧是能当作协主席的人。
  讽刺的是这本书当年我还是在市里的图书馆看的,现在想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这么多什么意思呢?
  就一句话,网文不是开车的地方。这种无聊的东西啊,早就被前辈们玩烂了,真没有太大的意思。有事没事就开车,妈妈会骂的。
  无论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类型的,都能找到适合你的那一款。
  想看纯粹开车,网上到处都是;如果想看那种“有情节而且深刻”的开车,走出版社渠道的精品也如过江之鲫一般,随便你选。
  有网文铁闸在,说真的,我犯不着写一些我自己都认为拿不出手的东西出来,糊弄读者水文。
  我开车的水平,也不可能超过当年别人呕心沥血写出来的xx文。嗯,人有自知之明不是坏事,我也不想献丑,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
  明天更新照旧,月底开新卷打算爆一波,到时候月票支持一下吧。
  第132章 透心凉
  “呕呕……”
  吐蕃军营地里,姗姗来迟的方重勇,一来这里,就忍不住翻身下马,疯狂呕吐!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吐蕃人的,其中不少都是断臂残肢。面目狰狞的尸体,鲜血将黄沙浸染,这里里里外外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悲壮之意。
  兴奋到爆表的唐军士卒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铁锯子,正在现场“清点首级”。他们脸上带着狂热,面对这令方重勇作呕的场面,几乎是面不改色。
  领军功的玩意,他们从不觉得恶心!
  或许在豆卢军士卒们看来,刀口舔血之辈,要么舔自己的血,要么舔别人的血。只要上了战场,那便与野兽无异,难道还讲究杀人杀得好看点?
  没有这样的说法。
  “使君,以后习惯就好了,沙场上就是这样,活着就是赢家,顾不上其他的。”
  一直在方重勇身边护卫着的张光晟小声说道。
  “无妨的,你替我去传令,现在让士卒们速速收拾战场,回城固守,不要节外生枝。”
  方重勇忍住肚子里翻涌的酸水说道。
  甘泉水对岸,还有一个吐蕃大营,二者隔着河水相望,也不知道彼此之间有没有隶属关系。方重勇心中纳闷,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现在沙州小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表现,任何疑虑,都有可能被放大无数倍,从而影响士气!
  这一战令人迷惑的事情就在于:如果按照吐蕃军法严格处置,那么这次对岸的吐蕃军见死不救,便是死罪。
  被吐蕃军高层追责起来,惩罚十分严重,甚至就连吐蕃军的高层都会有连带责任。
  不过吐蕃国内的情况,却比大唐要复杂得多。
  吐蕃国内的经济制度,是带有农奴色彩的采邑制度。理论上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所有的吐蕃国土都是赞普的,名义上是。
  而赞普治理国家的方式,便是通过“租赁”的形式,将其分封给大贵族。大贵族一方面要给赞普缴税,另外一方面,又采用“包税制”的方式,将其分封给更小的贵族。
  吐蕃的行政结构是五如六十一东岱,实际上就是六个较大的行政区(有一个区没有设“如”),每个区约十个东岱。
  每一个“如”彼此之间,有着相当大的独立性,并非铁板一块,军队战斗力和向心力也是天差地别。
  甚至在吐蕃建立的过程中,很多东岱不乏世仇毗邻的情况。
  所以攻沙州小城的是一部吐蕃军,攻罗城的又是另外一部,二者之间互相看笑话,完全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当然如果只有这些毛病,倒也罢了,吐蕃军高层可以调和。
  麻烦的事情在于吐蕃贵族之间的信仰问题,也是内部的重要矛盾之一。
  自松赞干布开始的历代赞普,都在通过弘扬佛教的办法压制苯教。但信仰苯教的贵族数量依然很大,并且还掌控着军队。
  早在太宗贞观时期,当时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就曾预言:当自己的玄孙辈中出现名带“赤与德”的人时,吐蕃将会成为信仰佛教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将不会再有苯教徒对朝政“指手画脚”,而国家繁荣富强,人民生活美好。
  不过,这种所谓的“美好”,所说的实质是苯教被压制,王权得以巩固和稳定,对吐蕃王权而言很美好。
  底层农奴,他们的生活不可能有什么本质变化。
  吐蕃君主与贵族争权,渗透到了藏地的佛教与苯教之争当中。宗教只是工具,权力斗争才是乱象的实质。
  由于自己名字中带有“赤德”二字,为政至今已经数十年的赤德祖赞,继位后便开始大兴佛法。
  景龙四年(公元710年)时,赤德祖赞迎娶了唐朝的金城公主,引入了更多的佛法与僧人,同时还收留因战乱逃亡到吐蕃的西域僧人。
  也就是在这期间,不少崇佛的大臣被提到了朝廷要职,这严重侵犯到了吐蕃贵族和苯教徒的权益,引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
  去年的时候,为了稳定政权,缓和佛教与苯教贵族之间的矛盾,赤德祖赞不得不在吐蕃流行天花为由,将许多僧人驱逐出境。
  此举不仅没有平息争论,反而鼓舞了苯教徒的野心,使得吐蕃国内佛教与苯教之争进入你死我活的白热化阶段,进而开始影响国策。
  这些事情方重勇虽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也从侧面收集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关键信息。
  “使君,河对岸的吐蕃军在列阵!”
  张光晟指了指甘泉水对岸的吐蕃大营说道。
  围攻罗城的吐蕃军在河对岸,目前看来与这次被唐军歼灭的这一支并不是隶属关系。
  刚刚在河对岸作壁上观的另外一支吐蕃军,现在好像刚刚睡醒一样,也开始在河对岸列阵等待,只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重勇想了想刚刚发了洪水,流速相当凶猛的甘泉水;又想了想这条在夏天就脾气暴躁的敦煌母亲河,他觉得吐蕃人打过河的可能性非常低。
  只要对方主将脑子还正常的话。
  “吐蕃军要渡河的话,我们半渡而击就行了,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过河的。”
  方重勇看着滚滚流淌,目前水深绝对超过三米的党河河面,摆了摆手,镇定自若的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渡河跟唐军交手,难道不是在主动送人头?
  想到这里方重勇差点没笑出声来。
  没想到话音刚落,河对岸的吐蕃人,便急急忙忙从大营内搬出很多蒲筏,像是下饺子一样抱着蒲筏就往甘泉水里跳,摆明了是要渡河强攻!
  “卧槽……”
  吐蕃人的狂妄,直接把方重勇给整无语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唐代李筌《太白阴经·水战具》曰:“蒲筏,以蒲九尺围,颠倒为束,以十道缚之,似束枪为筏。量长短多少,随蒲之丰俭载人。无蒲用芦苇,法亦如蒲筏。”
  敦煌这里有一种特色芦苇,很适合做蒲筏,拿绳子捆几束,抱着就能泅渡了。
  沿着河岸,只要不是枯水期,这种惠而不费的植物随处可见,哪里都能采集。吐蕃人当然不会讲客气,于是直接拿来当“造船”的材料,用于大军渡河。
  “结阵!”
  远处的传令兵大喊道,随即身后鼓手拼命敲鼓。那些正在拿着锯子“清点战果”的唐军,亦是迅速找到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准备冲击那些刚刚上岸的吐蕃人。
  “使君,破损的营地乃是绝地,在这里不是很安全,不如退到一旁观战吧。”
  张光晟很是机敏的将方重勇那匹小红马牵了过来说道。
  “如此也好。”
  方重勇没有矫情,直接踩着马镫上马,在张光晟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吐蕃军大营,来到列阵后的唐军队伍后方。
  王思礼此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从容下达军令了。
  豆卢军是精锐边军,正规编制,此时便显示出他们令行禁止的本领来。
  而本地大户们的人马,王思礼不放心他们打恶仗,命其退回城内。那些人早已拿着战利品退回了敦煌小城,只剩下豆卢军在这里结阵。
  “使君请稍后,待某击溃吐蕃军再说。”
  王思礼对骑在马上的方重勇从容说道,似乎并不担忧的模样。
  “一切就拜托王军使了。”
  方重勇没有矫情,老老实实的退到了离战场更远的地方。就算他不能杀敌,也不能拖王思礼的后腿呀!
  方衙内很有逼数,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要说运筹帷幄,或许他还有点手段;但说起临阵指挥,突然遇敌之后的操作,实在是差得远,难登大雅之堂,拍马也比不上久经战阵的王思礼。
  兵凶战危,还是别上去装逼了,搞不好就会死的。
  方重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眼睁睁看着泅渡过河的吐蕃人,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便被冲到河岸边的唐军骑兵,如同宰羊一般的杀掉,毫无怜悯。
  这些人一点点奇迹都没创造出来,就直接被碾压了!
  这次别说是战斗了,类似打法更像是在送死!
  作为敌人的方重勇,在一旁看得都心疼!
  “不过是一些奴仆兵和庸罢了,如果是桂的话,肯定不会就这么白白送掉。河对岸的吐蕃军主将,刚刚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准备充分,这个人是个不顾人命的狠角色啊。”
  方重勇身旁的张光晟忍不住开口点评道,说得头头是道。
  他是个平日里很注重学习的丘八,志向远大。对于吐蕃人的事情,平日里也多有打听,知道吐蕃人不少内幕。
  吐蕃“平民阶层”分为“桂”和“庸”,这两者是吐蕃军队的主力。
  但和大唐贞观年间的府兵情况有些类似,那时候的大唐有很多“兵募”,而现在吐蕃军中也存在数量巨大的农奴兵。并且担负后勤和杂兵任务的“庸”,地位比想象中的更加低下。
  这些“庸”和农奴兵,经常被当做“耗材”使用,吐蕃军指挥官没有把他们的人命当回事,死光了回去再抽调同类人补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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