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 第47节
他没什么耐心,“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当年你没资格,现在更是。收起你的心思,同我太太保持必要社交距离。”
“你也不想,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第34章 34我们什么关系?
“我自认为我今晚,好像也没做什么不恰当的行为?”电话那段的谢斯风愣了一秒。
似乎没想到对方半夜不睡觉,回来这么多天,主动打给自己的第一通电话,为的就是这个事。
不免调侃,“况且,你不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你的太太身边吗?”
“再说你,你说的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谢斯风慢悠悠地反问,“老蒋,你难不成自己忘记了吗?当年那事,我过问过你的意见的。”
“我可还记得,你还是是这样跟我说的。”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尽管具体的场景不太记得了,可蒋延庆说得那番打脸的话,让人记忆犹新,“你说只把文青当作妹妹的。”
“所以我才打算追求对方的。尽管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谢斯风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好在老天有眼。”
他似乎说到了尽兴处,全然忘记了蒋延庆今晚的这通电话是来警告他的,“我后来同斐俞出国了,虽然这事没成,人也在国外了。不过你和赵文青之间发生的事,我也没少了解到。”
“你和赵文青结婚,当年差点把自己的命都丢了。那时候我便觉得,该明白真心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蒋延庆捏了捏眉心,“够了,闭嘴吧。”今晚这通电话,属实是失策了。
“这么多年过去,连你们的女儿都这般大了。”谢斯风难得寻到这个机会,为此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都到了这把年纪了,对待赵文青的事,你总能失去理智。”
谢斯风曾短暂追求过赵文青这件事,是在她还没同蒋延庆发生关系前的事。
那时候,她总是跟在他的身边,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蒋延庆身边的朋友,她相处得都非常融洽、熟稔。
大概就是在这么长期以往的接触下,偶然的一天,蒋延庆发现谢斯风居然开始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那时候,她才十九岁,对比起他的年纪,说是老牛吃嫩草也不为过。
可惜,身为当事人的赵文青,一无所知。偶尔某些时刻,因为他有事耽搁了,她还会主动联系谢斯风,询问自己的下落。
这就导致他的神经都异常紧绷。
不过,身为多年朋友,谢斯风的为人秉性,自己还是一清二楚的。
倘若对方还未付出实际的计划,真的是出自真心,而赵文青又并不反感对方,那么他或许也不会太有异议,也许还会帮着撮合。
只是,谢斯风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他心中属意的另有他人。
蒋延庆当时知道这事,将谢斯风痛骂了一顿。不过好在这件事的苗头,知晓的人并不多。赵文青反射弧长,并未感知到。
可他没想到的是,因为对方追求斐俞这件事,她竟然在家里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这事大受打击,也不会阴差阳错般,产生另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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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延庆不想听对方冗长且毫无意义的分析,敷衍应了几句后,便切断了通话。手机搁在一旁,盯着黑夜发愣。
直到香烟灼烧指尖,耳边传来拖鞋轻微的“啪嗒”声。他收了手,将它摁灭在大理石中。
抬起眼,注视着本该睡在三楼卧房的妻子,“怎么醒了?”
“刚才迷糊中醒了,”赵文青揉了揉眼睛,头发有点儿凌乱,“伸手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发现是凉的。你不在那儿。”
她今天穿着的是睡裤,裤脚不算长。越过门槛,准备出来时,又嫌会被蚊子咬,于是在房间里头带了条薄毯出来。
在蒋延庆身侧坐下,将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应酬了一天,你不困?还有精力在这儿抽烟?”
他笑笑,“被你发现了。”
“味道这么大,想不发现都困难呢。”
“是有烦心事吗?”她问,“公事还是私事?”
“不是什么大事。”蒋延庆知道赵文青不太喜欢烟味,原本想伸手搂对方的。伸到一半,想到这儿之后,又放了手,“不用放在心上。”
“嗯。”
“要是出了什么事,别瞒着我。”赵文青视线笔直地望着他,“我们一块儿商量。”
“好。”
“对了,今天晚上珈禾回来了吗?”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我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好像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她会没回来。今天说是出门找朋友,但出去那么久,也没发个消息过来。”
“别担心。”
“珈禾回来了。”蒋延庆想起刚才女儿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刚才我下来的时候,看见她了。”
“这会儿,应该睡下了。”
“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文青抬起头,“自从旅行回来后,珈禾整个人就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以前假期,她都是九十点才起来,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还这么晚才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蒋延庆笑话她,“你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不就心事一箩筐吗?不肯告诉爸妈,也不肯告诉我。”
“……”
赵文青不吭声了,怕他将旧事的细枝末节揪扯出。不过她当年其实心事不多。寥寥无几的,同女儿的心事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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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青这几天,明显察觉到了蒋珈禾的不对劲。每次像是特地躲避他们似的,只要说话,要么眼睛乱飘,视线根本不看自己和蒋延庆。
要么说不了几句话,就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怪异,是从旅行回来完就开始了。那么她感觉自己都得‘检讨’一下,是不是家里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回家没几天。高考志愿刚填报完,就又开始收拾、打包自己的行李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赵文青问,“是又要和小宗那孩子一块儿出门吗?”
“不是。”蒋珈禾抿了抿唇,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人坐在上面压了压,“我想到爷爷奶奶那儿住一段时间。假期又长又没什么事干,等到开了学,估计就没什么时间回去陪伴他们了。”
这其实是胡诌的一个借口。
自从那天夜里发现了那盒快用光的避孕套。而且,避孕套的生产日期,目测还挺新的。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很尴尬。
完全无法直视自己的父母。
她有时候也曾试图说服自己:没事的,只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罢了,全球几十亿人,肯定不止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只可惜,作用不大。
这种尴尬的心理,每次只要一见到两人,就会从脑海中蹦出来。简直太折磨人了。
虽然知道夫妻生活是人之常情的事。往常在言情读物上看见时,也会看得津津有味、细细品味。
可当这件事真实发生在自己父母身上时,才发现早前的猜测压根就算不了什么,摆在眼前的事实,冲击力才大。
自打发现那盒快要空掉的避孕套,感觉脑细胞死掉了不少。每次都在想,该如何面对父母,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晓,还和从前一样。
如此几天后,蒋珈禾发现自己仍旧做不到。
避免尴尬,这几天早出晚归的,还被赵文青怀疑自己是不是跑到外面去做兼职了。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好另作它算了。
原本那个令她连夜落荒而逃,纠结无比的吻,比起这件事都算不了什么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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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过阵子还是会回来的。”
蒋珈禾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将行李箱阖上,拉上拉链,说这话的时候,看也没看身侧的赵文青,“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我昨天晚上已经给奶奶他们打过电话了,待会让王叔送我过去就好。”
想了很久,她决定这段时间还是先暂时远离一下爸妈,躲在爷爷奶奶那儿,给自己一片清净地。时间是最好的药剂,也许过了这阵子,人就能冷静下来了。
毕竟,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只要和父母待在一块儿,就觉得尴尬得不行。
时间久了,他们迟早都会怀疑的。
而这件事,又是没办法同爸妈详聊的。否则,那真的是尴尬到炸裂。从她一个人的尴尬,演变成一家人的面面相觑。
趁现在,她可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好吧。”
赵文青给蒋珈禾又整理了几件物品,放在她的随行小包中,“回去住,记得听爷爷奶奶的话。”
“知道了。”
“过几天,你爸要去香港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替你搜罗回来?”
“不用了。”
蒋珈禾拎起箱子,赵文青本想帮忙的,结果被拒绝了。
她吃力地拖着行李,走到了电梯前。进入轿厢,“那我就先走了,待会到家给你们打电话。你和爸爸在家里,不要太想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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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行李拖下去,走出家门,蒋珈禾才感到心下一松。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碰上迎面而来的宗少钦。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也不知作何表情,只好生硬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给你发消息,你又不回。”宗少钦语气稀疏平常。看她一眼,叹一声,“我知道你都看见了。”
“那又怎样。”
“其实那也是我的初吻。”他说,“你不能不对此负责。”
“什么?”蒋珈禾急得差点跳脚,“我?对你负责,没搞错吧?”
刚要和宗少钦辩清楚,结果一抬头,发现赵文青正站在二楼的阳台往下看。瞬间,原本刚要炸毛的心情不得不压抑住。
“懒得理你。”
“那天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我都没介意,你一个男的,搞得好像很吃亏一样。”蒋珈禾将行李递给司机,避开人说,“反正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咱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非,你想和我断绝关系了。”
“我们什么关系?”宗少钦长腿一抻,在一旁的长椅坐下,“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