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配穿进后宫演顶流 第37节

  “我与你一样,也是一头雾水呢。她口口声声说我要仰仗皇后去分皇上的宠爱,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无中生有的黑热搜,原来什么时候都会有。
  采莲还在气愤地搓着小帕子,说:“瞧她那个轻狂样子,跟自己也是妃嫔似的,就算主子是个正儿八经的要争宠的人,关她什么事?”
  “这倒也是,”秦佩英深以为然,“且不说皇后与我都知道你的为人,就算你真的想做宠妃,也是人之常情,她急个什么劲儿?”
  穆晏清灵光一闪,似乎捉摸到什么东西,问:“秦姐姐,这沈姑娘心眼这么高,可曾属意过哪位郎君?”
  秦佩英细想想,摇头道:“不曾听说,满京城除了皇上,听说连燕王这么尊贵的,也曾在皇后的考虑中。只不过,燕王风流,家中早就妾室成群,别说皇后心中不甘,沈莲也肯定不依的。”
  穆晏清这才敢大胆往一个念头猜测:沈莲也想当宫里的主子。可她想当什么主子,与我何干?
  顾甯川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做妃子,近水楼台找皇后不就好了?何苦要为难你?”
  “那就是她觉得甚至确定过,皇后不会成全她呗,”穆晏清嘴里正嚼着葡萄,“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会捧自己的表妹去做自己丈夫的女人?”
  皇上就一个,可不同于大花带红了小花这么简单,皇后极有可能知道沈莲的心思,却视若无睹。
  穆晏清想了想,觉得沈莲的恨意不会这么简单,说:“小川,你熟悉延禧宫附近的路,这些日子留意留意,看沈莲有没有过去。”
  顾甯川立马反应过来,“主子是疑心……沈莲和敬贵妃走到一起了?”
  穆晏清推理完剧情线,说:“沈莲对我指责是听着有理有据的,我总觉得那不像是随便听来的几句议论就能有的,但愿这是我的错觉,否则,她二人要是真的联手,可就不好办了。”
  顾甯川没有犹疑,点了点头。
  采莲还气着,理所当然道:“主子要是想知道,何不直接问皇后娘娘?她这么喜欢您,您也可以借着问这件事,向她告一状啊!沈莲区区一个外戚,往远了说,与皇后娘娘都不是一个姓的,对妃嫔如此无礼,娘娘不会坐视不管的。”
  “傻丫头,你也知道往远了说才是外戚,可是在更多人眼中,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名门贵族,太子也要尊称一声表姨。有句话叫‘血浓于水’,皇后再如何看好我,我也只是一个末流的妾,如何要这样上纲上线地让皇后罚她自己的表妹?”
  在任何境地,正视自己的位置就是首要,穆晏清就想继续扮演一个乖巧又不任人欺辱的小花就好,把日子相安无事地过下去。没有顶流大花的命,可千万不能先自己把自己当大花了。
  一旁的顾甯川静静地凝视着穆晏清,越来越沉迷她这样不卑不亢又冷静清醒的模样,低头浅笑,安慰采莲说:“照主子这么说来,皇后也不是坐视不管了,至少及时将沈莲叫走了,不然今日还不知道要闹到如何地步。”
  穆晏清想起上回中了易桂华的计,皱眉说:“小川,上回的事情给我们一记教训了,事情既然可能和敬贵妃扯上了关系,我们不得不提个心眼,你不论跟踪到什么,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继续深入,你先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顾甯川点头“嗯”了一声,“知道,我会小心的。”
  宫里的狗仔队可是个高危职业,顾甯川悄悄潜伏了几日,为防打草惊蛇也没有逗留很久,加上易桂华宫里出入的人实在也多,一时倒没有看出沈莲和延禧宫有往来。就在他也决定继续蹲守一些日子的时候,这一日的傍晚,他正要离开延禧宫的时候,突然窥见几个宫人正端着一锦盒往延禧宫里进去。
  他霎时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那锦盒的纹样兀的给了心中一阵痛击。
  顾家昔年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曾随父亲去过一趟边境,曾见过这种纹样——那正是五年前被易廷和秦家率军大败,如今已归顺大蔚的外族颜勒所用到的一种纹样。顾甯川躲到更靠近他们的地方,看仔细些才知道,那锦盒的式样是从前的旧式样,没有在边境生活过的人轻易看不出来。
  从家里被诬陷与颜勒通信叛国至今,顾甯川只匆匆见过颜勒部落时下所用的一些纹饰,如今再见到这些泛着悲痛回忆的东西,心里一阵触痛之后,蹑手蹑脚地跟上去。看到那几人进了延禧宫,显然那些东西是作为贺礼送给易桂华的,顾甯川仿佛突然抓住了一丝光亮,躲到侧门处就跃上了围墙。
  幸而已经夜色四起,他伏在围墙上并不显眼,之间几个宫女捧着礼盒直接进了正殿,闻铃出来看了看四周,就将送东西的宫女都撵出去外面候着,把门关上了。
  顾甯川心头一紧,也许有机会能探听到什么,可是延禧宫守卫颇多,他废了好一番声东击西的功夫,才得以藏身在正殿侧窗的梁上,屏息静气。
  “东西虽不名贵,还算精巧,难为乌戎的人这么有心了。”
  乌戎是颜勒如今的首领,五年前颜勒溃败,乌戎的父亲战死,颜勒归降于大蔚后,就由当时作为长子的乌戎即位。顾甯川听易桂华那熟悉的语气,很明显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收到颜勒的东西。
  “他们为了祝贺主子晋封,特意嘱咐了边境的本部也预备着礼物,等到时来京城进贡时再献上,如今赶着送进来的,想来已经是倾尽全力能准备的了,乌戎当真是知道知恩图报,不枉我们的一番筹谋。”
  “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才能走得长远,乌戎若是蠢到连该讨好谁都不知道,助他夺了首领的位子有何用?”
  藏于屋梁下的顾甯川越听越心潮涌动,指尖恨不得掐进木梁中,他只恨如今皇帝不在这里,更无法立即将易桂华拖到皇帝面前对质。空口无凭,今日走出去了延禧宫,他也只能当不知道过这件事。
  可父母兄长和亲如家人的将士惨死战场,他苟延残喘了五年,难道如今明知仇人在前,也什么都无法做吗?顾甯川死死捏着拳头,只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若此时冲进去,定能将易桂华一击毙命。
  第58章 夜探延禧宫(二)
  “你先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就在他被悲愤折磨得险些失去理智时,穆晏清日日的叮咛在心里泛起。她每天就在后院等着顾甯川翻墙回去,多等了几日就好像掐准了时辰似的,总知道顾甯川大概在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顾甯川每每回去,穆晏清的头一句话不是问有没有收获,而是先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妥,有没有人发现了他。如果这一刻的顾甯川不顾一切冲进去,穆晏清肯定不能独善其身。
  为家人和顾家将一雪前耻,不是杀一个易桂华就能了结的,他们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清白,而不是一条性命的抵换。
  顾甯川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接着就意识到如今藏在这里实在是极为冒险,必须要想办法立刻离开。他压低着头察看四周,此时正巧没有人再经过这边,立即从梁上轻跃而下,往后院走去。
  然而尽管夜色渐浓,他的脚步和警惕性仍是让人遥遥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一个太监呼道:“是谁在那里?”
  顾甯川心底一惊,顷刻间反应过来,此时更不能往后院跑,即使赶在延禧宫的人追上来之前就逃出去,也会被外面的侍卫们堵住。更何况,若外面巡查的人够快,他只会让人内外夹击,来一个瓮中捉鳖……
  来来往往的嘈杂声和呼喊声已经传到正殿,易桂华和闻铃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两人将颜勒的贺礼藏好,闻铃就先一步打开门喊道:“何事这样吵闹?”
  一名侍卫上前,隔着正殿好些距离就不敢再上前,低头回话道:“闻铃姑娘,方才有公公发现了有人形迹可疑,目前弟兄们正追寻而去,前门与后院都已经围起来,正殿这里也已加派人手守卫,请娘娘放心。”
  易桂华听到了回话走出来,说:“形迹可疑?到底什么人?”
  侍卫咽了咽口水,“回贵妃娘娘,还在找……”
  易桂华转过身思索了一会儿,再面对那侍卫时已经冷静如初,说:“不要兴师动众,动静闹大了本宫可保不住你们,多找几个人看好公主和殿下,本宫也去到处看看。”
  闻铃一把拉住正要出去的易桂华,说:“主子还是留在这儿吧,万一……”
  “这儿若是人多了,我们只会更容易被发现什么,”易桂华尽力压低着声音,眸色冰凉,“事情要是闹大了,引人过来查,头一个就是往正殿查过去。”
  易桂华很快想到,若是真的有人意图不轨,此时此刻也要不了她的命了,可如果今夜她们收到的东西被翻出来去查,连同以往的东西也会查出来,那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先将注意力从正殿引开。
  闻铃冷着脸嘱咐在场的宫人,“事情尚未明了,不能轻举妄动,谁要是敢急着往外说,损了延禧宫二位娘娘的声誉,你们可知道后果的。”
  几人提灯领着易桂华走到最初发现不妥的地方,易桂华抬眼一看,这是前往后院的路,而后院已经被包围起来了,这么说来,那举止异常的人还未逃出去。
  “几处偏殿还有殿下公主的那儿都找过了是吗?”闻铃寒声问道。
  为首的太监答话道:“是是,库房和厨房都找过了,眼下只剩几个宫女的地方还没找,还有……”他为难起来,犹豫不决。
  “有话直说。”易桂华不耐烦道。
  领队的侍卫小声说:“回娘娘,还有娴嫔娘娘那儿尚未前去,加上七公主也在里面,奴才们不敢拿主意,唯恐叨扰了娴嫔娘娘和七公主。”
  这倒也怪不得他们,娴嫔是太后亲自下旨将要迁宫别住的,如今算是正经的主位,延禧宫的人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不敢贸然再进去查看。
  易桂华说:“本宫过去,你们都在这儿候着。”她带着闻铃才走到温映池的门前,就看见一神神秘秘的身影正要进门去,隐约有几分眼熟,闻铃喊道:“什么人?看见了敬贵妃娘娘还不过来请安?”
  那身影被闻铃这么一喊,微微抖了抖,仍是背着这边,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过头来。
  易桂华已经气势冲冲地迈开大步走过去,闻铃正要喊人。就在这时,那人忽而转过身来行礼,“嫔妾温映池给敬贵妃娘娘请安。”
  易桂华猛地僵了一瞬,定睛看清了,眼前这个被披风罩着的人的确是温映池。
  闻铃识趣,即刻跪倒在温映池的身前,慌张道:“奴婢有眼无珠,夜深昏暗,没认出是娴嫔娘娘,出言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温映池解开了披风,看了看易桂华的脸色,这笑里藏刀的人是借着闻铃的请罪,让自己给个交代。她偏是故意绕开,才好引得易桂华继续追问,“你方才也说了是夜色昏暗,无心之失罢了,起来吧。也怪我没眼力,没留意贵妃娘娘在身后,请娘娘恕罪。”
  易桂华转瞬换上了亲切的笑脸,说:“小事而已,无妨。妹妹可让本宫好一通担心呢,本宫正想去看看七公主,才走到这儿就见你脚步匆忙,本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公主可一切安好?”
  温映池说:“昭儿一切都好,有劳娘娘挂心了。”
  “妹妹这大晚上的是不是去哪儿了?”易桂华不愿再绕圈了,直接问道。
  如今再说出这个慌,易桂华便会多信几分,温映池这才显得有些为难道:“昭儿睡下了,嫔妾闲来无事……就出去走走罢了。”
  易桂华看她犹豫再三,猜到几分,问:“妹妹出门也不带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去的什么地方?”
  温映池低下头,说:“嫔妾去的永寿宫,和骁嫔叙话。”
  这和易桂华猜想的一样,温映池是去了永寿宫又不好让她知道,照这个懦弱温和的性子,的确情愿鬼鬼祟祟地去,也不敢得罪了她堂堂贵妃,“妹妹若要去永寿宫,大大方方找人跟着伺候就是了,何必这样冷冷清清。本宫并非是斤斤计较之人,如今身为唯一一位贵妃,更希望姐妹们可以和和气气,你能和骁嫔聊得来,本宫自然是乐意见到的。更何况,妹妹对本宫的心意,本宫一直都知道的,妹妹不必担心本宫会计较什么。”
  温映池这才松了口气,说:“贵妃娘娘如此体恤和照顾,是映池的福分。”
  易桂华走近了些,牵起温映池的手,说:“你如今也将是当主位娘娘的人了,凡事要果断冷静一些,这才治得住宫里的人,理得了宫里的事。你毕竟是本宫这儿出去的人,本宫当然你们好好的,也相信你对本宫的心意一如从前。你不会叫本宫失望的,是吗?”
  “娘娘的教诲,嫔妾绝不敢忘。”温映池仍是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那自上而下的气势和冰凉的目光。
  易桂华拢了拢她的披风,说:“这儿风大,回去吧。”
  温映池低声道:“谢娘娘。”
  饶是如此,她还是站在这儿等易桂华走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去。门一合上,她便带着五味陈杂的心底滋味侧头看去,既为方才一场有惊无险而彻底松了一口气,又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还怕他又不知道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还好,顾甯川还在。他想过来行礼谢恩,道一句“谢娴嫔娘娘”,无奈对上温映池这样复杂的目光,他根本不敢往前挪半步,只好僵硬地立在原地,“奴才谢娘娘救命之恩。”
  他就这么站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温映池好想认真地看清他的脸,每一回去到永寿宫,连他的身影都见不着,可又怕看清了他的冷漠神色,只会让自己不知所措。
  温映池像是拖着双腿往前挪了几步,沉默了片刻,说:“你再等一会儿,外面平静一些再走吧。我这里近着后门,应该不会有事的。”
  “是。”
  外头的动静平息得比预想中快,只片刻的功夫就安静如初,显然是巡查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往温映池这边巡的人更少,都是为了避免惊扰了年幼的李斓昭。静到这个地步,彼此都知道该走了。
  顾甯川只微微颔首就缓步往门口走去,温映池却没有让开一些的意思。可再难堪也是刻不容缓,顾甯川只好紧紧盯着地上,伸手要去开门。
  “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吗?”温映池还是忍不住,忽而抬头看着他,眼眶泛红。
  顾甯川伸出去的手一僵,一时没领悟到温映池说的什么,她就自顾自地继续道:“养心殿那一次……其实我知道。”
  原来,那一天温映池留意到易桂华的人鬼鬼祟祟地出去了,她便让人跟着,就知道了易桂华的人不知给皇上透漏了什么,皇上立刻让卫凌去截了穆晏清。
  “穆晏清一个从未侍寝的答应,能让皇上找得这么急,不管是何缘故,都不是好事。”温映池陷于愧疚中,眼泪簌簌落下,语气尚且镇定,“我担心你会受什么牵连,就让人回去养心殿守着,她在那里看到你们离开了才回来告诉我。甯川,你知道吗,我听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痛得一夜没合眼。我……我又气……又恨,我气……我气我自己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事后我想给你送些药过去,可是我的宫女说什么都不让我这么做,我又怕这样只会害了你……”温映池怕顾甯川以后都会避着你,把心里的另一股恨意掩藏起来,只敢表达自己的内疚和懊悔。
  顾甯川只匆匆一眼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温映池,沉声说:“劳娘娘牵挂,奴才
  一切都好,望娘娘珍重,万事定当先保全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别人而牵连到自己和公主。”
  温映池仰起头,说:“那你为什么不先想着保全自己?你从前也是一直远离纷争以求保全的。甯川,你告诉我,跑去养心殿的时候,你有给自己想了个万一吗?有给自己留了后路吗?”
  顾甯川没有回答,他才发现他答不上来,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搭上去且不留退路,原来早就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委曲求全的生存之道。可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只知道穆晏清这个嘴硬的,多在李煜玄面前逗留一刻,命就多搭上去几分。
  “罢了,你不必回答,我想也不是什么好的答案。”温映池转过身背着他,说:“万事保全这句话,你留给自己吧,就当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了。你快走吧。”
  直到关门声在身后轻轻地响起,温映池才心如刀割才转过身去,怅惘地看着他刚才站的地方,心里在想着刚才没说出口的话:要是早知道穆晏清根本护不住你,我当初就绝不会成全你留在她身边。温映池恨的不只是自己。
  她当初以为穆晏清是个低调省事的,好歹没什么注意力,和秦佩英合力也能让顾甯川的日子安稳。没想到她竟是个惹是生非的,自作自受也就罢了,何苦连累了顾甯川?温映池悔不当初,若早知穆晏清如此自作聪明,当初就不该顺水推舟。
  穆晏清终于从胆战心惊里等到了顾甯川,知道延禧宫的惊险后,她愣了好一会儿,幸亏有温映池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甯川神色沉重,今夜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他还不知道后续要怎么办,只抬头凝望着穆晏清,尽量挤着无所谓的笑容,说:“我险些就直接解决了她们,还好,临门一脚想起你给我的叮嘱,没有出手,不然……”
  不然今夜可不知道要去哪儿捞人了。
  穆晏清既欣慰又后怕,说:“还好平时对你多唠叨几句,不然今晚领盒饭可不只是易桂华了。”
  “领盒饭是什么意思?”顾甯川一本正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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