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重生手册 第142节
第314章 追查
听了这个消息，徐则昱心中也是有些恼怒了，长松可是徐家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徐家的家仆，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是已经坐实了是被人买通，这种情形对于徐则昱来说，无疑像是在徐家人脸上甩了一耳光，真的难堪又丢人。
不过徐则昱倒也不是那种只会抱怨的人，所以也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想着要如何处置这次的事情。
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又唤了小厮进来。
“你去二爷院里，将平日里与长松关系好的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徐则昱此时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厮听了这话，面上倒是一惊，但是到底也明白这不是自己应该过问的事儿，所以也不多言，颔了颔首，便退了出去。
徐则昱并没有等太久，很快那个小厮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看着都脸嫩，十二三岁的模样，徐则昱心中揣测，这两人应当是新进府的。
“见过三爷。”几人对着徐则昱躬身行礼。
徐则昱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且好生回话就是。”
说完又对自己的小厮摆了摆手：“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他的这个小厮自来便跟着他，也十分乖觉，听了这话，心中明白此事要紧，也不多言，急忙退了出去。
看着小厮离开，徐则昱的目光这才移到了自己眼前的两个人身上，这二人此时也察觉了不一般，面上略微有些紧张。
徐则昱看着，心中倒是沉吟了许久，终于道：“今日叫你们二人过来，是想要问一问关于长松的事情。”
一听这个，这两人却好似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尖脸小厮道：“且与三爷知道，长松哥今日告了假，回家去了，三爷若是找他，可去他家里找。”
徐则昱听了微微蹙眉：“他不在家里。”
这话一说出来，这两个小厮忍不住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还是另一个容长脸的小厮到底开了口，小心翼翼道：“那不知道三爷想知道什么，只要小的知道的，必然言无不尽。”
徐则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道：“也没别的，只是想问问，长松平日里都与谁交际，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还有你们二人，如何与长松交好，都与我说清楚。”
这两人听着徐则昱问这个，面上神色顿时一轻，尖脸小厮抢先开了口：“长松哥是二爷跟前的得意人，平日里并不与我们在一处说笑，也没几个交好的人，便是与奴才能说上几句话，也是因着奴才两个平日里在书房里伺候洒扫，长松哥这才会多说几句，若说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奴才却是没看出来。”
徐则昱听着这话直蹙眉，眼睛又转向了那个容长脸的小厮：“你且说说。”
这容长脸小厮原本正在若有所思的想什么，见着徐则昱神色转了过来，急忙收了脸色，低声道：“回三爷的话，奴才倒也没看出来别的，长松哥往日里自来少言寡语，不喜与人交际，便是在二爷跟前伺候，也很少多言，至于奴才与长松哥能说上话，却是因着奴才本是府上的家生子，家中长辈在长松哥家里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借着便利调入了二爷书房里做事，平日里除了与二爷做事，便是偶尔提长松哥跑个腿……”
说到这儿这个容长脸小厮忍不住沉吟一二，徐则昱却是眼底一亮，觉着此事说到了重要之处。
“跑腿？替他在哪儿跑腿，你且说清楚！”徐则昱语气微微有些急促。
容长脸小厮倒是没有察觉，只皱着眉凝神细想，许久才道：“多数是替他给二爷做事，有几次却是让我去一个楼子里替他收一个东西，说是他拜托人从南面给他们老太太带的补药。”
“哪个楼子，仔细说。”徐则昱到底沉住了气，低声道。
容长脸小厮此时面色越发为难，好似回忆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另一个尖脸小厮，此时却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急忙道：“这么一说，奴才也想起来了，之前奴才不当班的时候，长松的确来找过奴才，拜托奴才替他去长碧轩取东西，也说是给他老子娘捎的补药，因着是几天前的事儿，倒是记得清楚。”
“长碧轩？”徐则昱忍不住蹙眉，长碧轩可是徐家的产业。
这边容长脸小厮也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也高声道：“奴才也想起来了，长松让奴才取了好几次东西，但是都是在几个月之前，去的地方也每次都不一样，现在能记起来的，就是城西的一家药材铺子，和城北的一家书店，奴才当时还好奇，怎地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店铺，长松便告诉奴才，是因着补药难得，所以每次都得请托不同的人。”
徐则昱面色越发沉重，如此说起来，这人倒是行事机警的很，若是真的查，只怕也难。
“我知道了。”徐则昱沉吟了片刻，终于道：“你将你去过的铺子名字都写在这张纸上。”他从桌上递过了纸笔。
小厮接了，略微沉吟了片刻，终于在之上写了三四个名字，除了这个，还将地址写在了后面，却也的确是个细心的人。
徐则昱拿过来看了，略微想了想，却也是没什么印象的，向来都是小铺子。
他放下了纸，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沉声道：“你们两个是如何进府的？”
听他突然问起这个，两个小厮面上都是一愣，继而容长脸小厮第一个开了口：“奴才是家生子，世世代代都在徐家，奴才十岁那年被家里人送进了府，直到现在。”
那个尖脸的小厮此时却是有些气虚，小心道：“奴才八岁那年被采买进府的，家里是京城以西一百里的云家庄。”
徐则昱听了这话，也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这次的事儿你们做的很好，出去之后找我的小厮给你们一人支十两银子，不过这几日你们二人就不要离开府上了，也不必去二爷院子里伺候了，等这边事情了结了，自然会给你们俩一个交代。”
这两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些怯怯的，但是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恭声应了下来，至于心里如何忐忑，却也不是徐则昱关心的事情了。
第315章 混乱
打发了这二人，徐则昱便将他们两个记下来的地点给了侍卫。
“仔细查询这几个地点，看看有什么古怪，查询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
徐则昱说这话的时候脸是冷着的，语气也不好。
侍卫听着吩咐，自然是心中加着小心，生怕恼了徐则昱，要知道这位爷平日里看着温和，但是手段却也不容小觑，这些侍卫都是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对于徐则昱的行事作风，再了解不过了。
“卑职遵命。”侍卫领了命令便退下了。
即使心中疑虑很多，但是侍卫却也没胆子开口，更没胆子深想。
看着侍卫退下，徐则昱心中倒是缓和了一些，如今还算在自己掌控之中，这件事一定要好生合计才是，有人这般渗透利用徐家，着实是让人心惊，但是以晋王的手段，他是绝不信的，必然是有人在他后面出主意。
徐则昱心中已有定计，但是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他不能先出手，还须得缓缓图之。
徐则昱这边已经开始了行动，而晋王府那边，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晋王自从遭了申斥，便脾性越来越暴躁了，不仅是府里的仆妇小厮受罪，便是晋王妃也受了不少气。
今儿原本是佛诞日，城外的白马寺也正好讲经论道，晋王妃自来都是信佛的人，本是计划好了出行，但是没成想自己还没出得门子，便受了晋王的闲气。
晋王妃坐在自己正房里，看着身旁晋王戾气满满的脸，只觉得心中烦躁，再一看跪在地上的人，更是怒火满怀。
“殿下的意思是什么，直说便是了，倒是不必与妾试探来试探去。”晋王妃往日里在晋王跟前，都是以哄为主，但是现在却是有些憋不住火了。
但是晋王许是没听出来晋王妃言语间的怒意，倒也没有发火，只道：“既然王妃如此说，我也不绕弯子了，这个姑娘我看着不错，便收进房里吧。”
晋王妃虽然早就知道何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怒火烧心，手里的帕子都快撕碎了，但是面上还是须得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咬着牙道：“殿下想要收个房里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到底也该家世清白来历清楚才是，这位姑娘的来历和家世殿下也该给我说道说道，这么突然往跟前一塞，我却也不敢大意。”
晋王听着还有这么多说法，面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但是心中到底对这个王妃还是存着一丝尊重，倒也也没有太给她难看，只语气僵硬道：“这人是陈阁老府上的歌姬，我看着不错，陈阁老赠与我的，想来阁老府上的人，也该算是身世清白了吧。”
这话说得重，晋王妃心里越发恼火，晋王这个脾性，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房里带，虽然她对晋王也谈不上什么情谊，但是到底也觉得面上难看，这一年来，原本看着晋王比之前好了些，却不想如今又旧事重演。
晋王妃想着往日里京城那些贵妇在自己跟前的作态，便觉得心肝疼，虽然人人面上尊重，但是只怕背地里早就笑话死她了，费尽心机，最后却是得了这般一个扶不上墙的男人。
晋王妃手上忍不住按住了胃，心头却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眼底的神色略微沉了沉。
看着晋王妃许久没有声音，晋王的耐心也快有些耗尽了，正想皱着眉喝问，却只见晋王妃抬起了头，眼底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沉稳。
“虽然王爷这般说，但是到底还是得询问一番，还请王爷恕罪。”她说完这话也不得晋王回话，便朝着那个跪在当地的女子问道：“你是哪儿人？家中是做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女子听到王妃问话，身体略微瑟缩了一些，这才小声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京城人士，父母俱是陈家的佃户，奴婢今年十六岁。”
竟然才十六岁！
晋王妃略微皱了皱眉，年纪小也就不说了，但是父母都是陈家人，这女子进了王府，岂不是成了陈家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晋王，见晋王面上已没有了耐心，便也放软了腔子，柔声道：“如此说起来，这位妹妹倒也是家世清白，只是到底是阁老家的人，这般轻易就带回来，日后若是想要见一见家人倒也为难，不若王爷也找陈阁老讨个人情，将她老子娘一并要过来，也算是让妹妹定定心。”
她这话说的巧妙，便是晋王心里恼了她，如今倒也放下了心思，倒是觉得自己这个王妃真是做事周全，稳重大方，他忍不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却见这个女子也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俱是哀求之意。
晋王的心头忍不住颤了颤，他昨儿在陈家见了这个歌姬，便生了意，如今对她还是心思浓重的时候，自然也不忍她骨肉分离，所以沉吟了片刻，倒也应了下来：“王妃考虑的很是，倒是我不周全了，想来几个佃户，阁老那边当是无碍的。”
晋王这般说，晋王妃心中却只是冷笑，只怕妨碍可是大了，好不容易塞进来的眼线，这般一来二去，岂不是失了效果？
不过晋王妃心里这般想，嘴上却笑着道：“有王爷出马，自是无碍的，只是到底是让阁老费心，不若我这边也送几个种田的好手与阁老，也不好让阁老吃亏。”
她这话虽然处处为陈家考虑，但是其实打的主意却是恶心陈家，逼着陈家将人一体送过来。
晋王不明白这些后宅的弯弯道道，倒是觉得晋王妃考虑的十分周全，便也点头应了下来：“王妃说的很是，的确是该如此。”
晋王不明白，但是跪在底下的那位歌姬却是一清二楚，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寒，往日里人们说起这个晋王妃都是笑话她摊上晋王这般一个浑人，但是如今看着，这位晋王妃手段竟也不差，自己来晋王府要做的事情，只怕已经被晋王妃毁了一半了。
想着家里太太的脸色，歌姬忍不住颤了颤，但是再一想自己一家团聚，原本弱下去的胆气却又旺盛起来。
既然自己如今已经成了晋王府的人，那么陈家那边也就顾不上了。
第316章 狠辣
且不说徐则昱这边加紧查着自家的蛀虫，且说晋王府的这一摊子烂事，就让晋王妃心火旺盛。
晋王妃自认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让晋王一房一房的往府里抬人，但是这一次却是让她有些恼了，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了，陈家还想着往府里塞人，而且塞进来的，还是这般不成体统的人，这让她真的难以忍受。
不过即便是如此，晋王妃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毕竟如今已是到了紧要关头，晋王这边还是需要陈元申帮助的。
只是晋王妃到底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之人，如今这个歌姬既然进了晋王府的大门，便也由着她捏扁揉圆了。
想着这个，晋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只是晋王却不明白这一点，他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陈家，替他的美人讨身契，顺便与陈元申商议一下这次如何打击徐则昱。
晋王不是什么讲究人，尤其是在女色上头，所以一见陈元申，刚饮了口茶，便朗声道：“阁老昨儿送我的那个歌姬不错，不如将她一家子的身契都给我吧，好歹也进了王府，总不能让阁老照看，若是阁老这边有什么不便，我那儿也有几家能种庄稼的佃户，倒也能补偿一二。”
陈元申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他送人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原本想着晋王粗疏不忌，当是很顺利才是，但是今儿倒是学聪明了，将自己的话全堵了回去。
陈元申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想了半日，这才强拉了笑脸道：“殿下能看得上就好，身契的事儿本就该如此，倒是微臣考虑不周了，殿下放心，微臣这就吩咐底下人送去王府。”
晋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对这种事没什么忌讳，但是到底也不是蠢货，昨儿是酒肉上了头，没有多想，但是今儿一早起来，再将晋王妃的话翻来覆去想了想，便也想明白了一些，今日这番话，也有试探的意思，若是陈元申识相，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若是不识相，他对陈元申也当有别的考量。
陈元申不知晋王心中所想，心中略微还是有些憋屈，不过想着日后之事，胸口的郁气倒也消散了几分，只沉声道：“殿下，且不说这个，不知那件事，殿下想着何时发作？”
说起这个，晋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捻了捻指尖道：“说起来也是真的晦气，好不容易埋下了个钉子，结果到头来却只有这点成效，到底还是不能伤筋动骨。”
陈元申听了却眯起眼睛笑：“殿下却是想岔了，虽然没能拿到徐则昱的短处，但是拿到了徐则翰的，只要利用得当，却也能让徐则昱伤筋动骨。”
晋王一听这话，眼中不由冒出喜色：“阁老之言当真？”
陈元申胸有成竹的抚了抚须，沉声道：“如今正是年关，殿下可知年后会有什么事？”
晋王听了忍不住蹙眉，倒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陈元申看了，眼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失望，这个晋王到底还是太蠢，若不是广宁王那边出了岔子，他也不必还与这蠢货虚与委蛇，不过人蠢到底也好操纵，如此倒是能显出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个，陈元申的面色也好看了一些，看着晋王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
但是晋王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苦思冥想。
陈元申见了，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明年便是官员评估政绩的年份了，到时候不论是外官还是京官都要过一层生死门，到时不论陛下也罢，还是那些御史，都盯着要找人晦气，谁第一个出头谁倒霉，若是这个时候爆出徐则翰的事儿，徐则翰不说官帽能不能保住，只怕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到时正好可以牵扯上徐则昱，不仅让他在陛下跟前没了脸面，更可以给他出个难题，看看他保不保自己的兄弟，若是保了，陛下必然厌了他，若是不保，只怕兄弟离心家宅不宁，倒也给了我们机会。”
陈元申分析的十分仔细，但是心中却早就有了定论，这件事一闹出来，徐则昱必然里外不是人，到时候自顾不暇，也给了自己完成计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