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南熄是没所谓公开不公开的,只是不想让夏燃因为他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不行!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夏燃举双手拒绝了,他坐直了身子,侧抱着南熄,把脸颊贴着他的背部,“我就喜欢突然亲你,喜欢你不是见不得人也不是耻辱的事情,我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最喜欢你了。”
  “尾巴又露出来了哦。”
  “什么?”夏燃没听懂。
  “我说,我也最爱你。”南熄吻着他的脖子。
  *
  魏榕到的时候,夏燃还窝在被窝里一上午都没起来,南熄已经忙前忙后招待她们。魏榕一见这对比,冲进夏燃房间里揪着他耳朵就把他拉出了门。
  南熄在得知消息那一晚就订了泰晤士河沿岸的西图澜娅餐厅,魏榕在餐桌上不忘继续刚才的指指点点,但夏燃这次听得不那么容易被激怒了,毕竟魏榕还说了他男朋友的不少好话。
  夏燃悠然自得地在骂声下吃了一块鹅肝,引来夏葵子不解地眼神,她的视线在夏燃和南熄之间不断移动。
  反正从小到大也没少招骂,干脆就现在说明白好了。
  “妈,妹,南阿姨,正式跟你们介绍一下。”夏燃等所有人吃完,自然而然地揽过南熄的肩膀,“这是我男朋友南熄,名校博士生在读,25岁,品学兼优,勤奋刻苦,很上进,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是长相玉树临风,和英俊帅气的本人很配,希望你们同意我们的交往。”
  说得整一个相亲标准模板,恨不得把南熄所有的优点和加分项都列上去。
  夏燃说完其实有点心虚,他从来没有在魏榕那里提到过同性恋的话题,也不知道她对这种事情的态度,万一真气得要和他断绝关系,他也不得不选择条温水煮青蛙的退路。
  “你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魏榕吃惊地放下刀叉,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这一年没见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妈!”夏燃叫了一声,“ 我是真的在争取你们的同意。”
  南熄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让他别紧张:“魏阿姨,夏燃没有开玩笑,我们确实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并且需要你们的赞同和祝福。”
  南寄春倒是在夏燃的反应之中,她醒悟过来,就独自消化了几分钟,马上笑容堆上脸:“小燃啊,你想当我们南家的儿媳?”,没等夏燃回答,她又骄傲地拍打了一下南熄的胳膊,“可以啊你,闷葫芦不声不响地干大事啊。”
  夏燃张口想反驳儿媳两个字,不过他突然想起每次在床/上的时候,南熄都把他折腾地半死。
  这人表面看上去乖乖好学生,没有什么欲望的样子,之前夏燃也是被他这幅外表给骗了,实际上恃靓行凶,控制不好轻重,第一次就差点把夏燃弄哭。夏燃还得注意捂着自己嘴巴,忍住叫得不能太大声,免得隔壁顾行舟听到。
  每次夏燃盯着他漂亮的脸蛋就气消了一大半。要不是夏燃本来体力就好,不然上学都得扶着腰,他还没大胆到这个地步。
  所以南寄春这声儿媳倒也没叫错。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被这么叫,他一本正经地说:“南阿姨,请称呼我为儿婿,谢谢您。”
  魏榕瞪了他一眼,然后说要和他单独谈谈,就把他叫到了西图澜娅餐厅外面的河滨步行道上。夏燃一边想着完了完了,一边转着脑子想怎么把这段含糊过去。
  没想到魏榕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你不用害怕,妈妈也是很开放的,虽然平时对你要求很严格,”
  “我叫你出来只是想最后跟你确认一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你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认真的吗?”
  “妈,我知道我吊儿郎当的形象在你那里是固定死了。”夏燃盯着魏榕的面容,他很少这样仔细的看她,现在一看魏榕比他记忆之中老了不少。
  他一下子软了心,把魏榕飘扬起来的一簇白发别到她的耳朵后面:“但这次请完全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南熄,并且想和他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魏榕听完有些动容,她应该是也想起了谈恋爱时候的那些海誓山盟。她没忍住背对着夏燃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变得严肃:“如果你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下的这个决定,那妈妈同意你们交往。好好对待人家,如果你对小熄就是玩玩的,那妈妈第一个替南阿姨教训你。”
  “您平时教训地还少吗?”夏燃在魏榕身后无声地指手画脚控诉道:“我才是被吃豆腐的那一个!”
  “我当年那句话没说错吧?”夏葵子抱着双臂靠在西图澜娅餐厅门口,一副跳预言家的样子得意地说,“咱娘果然觉得你高攀了。“
  没想到出柜也还算简单。
  夏燃冲着站在窗户边的南熄比了一个耶,南熄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气,冲他浅笑,一如他曾无数次看向他的时候。
  —番外1完—
  作者有话说:
  回归正文了朋友们,继续开虐小情侣(bushi)
  第87章 番外2-凛冬之后(一)
  2220年冬,历时两年的时间,那场被联合国官方称之为“全球大衰变”的史级灾难终于结束了。
  那年的冬天格外地寒冷,连常年炎热的赤道附近,温度都低至了零下五度,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
  因为全球变暖,在这之前已经有几十年的冬天全球除南北极外没有经历过下雪了。人类只完全停止了两年的工业活动,地球的温度就骤降到另一个极端。
  华国森城的温度一度降到了零下二三十度,作为南方的平原城市,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时穗裹着大衣从已经结冰的护城河上走过,她最近经常能在桥洞底下见到冻死的人。
  因为灾难刚结束,各方面的供求还没有完全恢复,水电以及基本的衣食住行直接倒退回了二十世纪初的华国,羽绒衣和防寒物资还只能用两年之前的库存按需发放。
  时穗看了一眼那个冻死的小姑娘,左右不过十来岁,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被三两只乌鸦啃噬着身体,她虽然看着惋惜但也没有过多的停留。
  森城的市政府大厅内放了一张小桌子用来招临时工,每天从早到晚都排着很长的队伍。无论是和平时代还是末日,考公果然都是宇宙的尽头,因为只有这里还能提供较为正常的一日三餐和住所。
  时穗穿得很少,就算是她也还没获得申领羽绒衣的资格。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市政厅,刷卡进了楼内,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她看了一眼小桌子前正在面试的那个男人,大众脸,神色淡然甚至冷酷,不似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
  她刚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想要往前一步看个究竟,电梯就到了,后面的人催促她赶紧进去,她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岳冬已经七天没有吃到过一口热饭了,他从苏醒过来后就一直被关押在那个又冷又潮湿的森城地牢里,每天从门卫手里获得一瓶高蛋白营养液就当是一天的饭和水。不过大概是大脑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他没有感觉到有多饥饿,除了疯狂地嗜血。
  第七天的时候他因为没有被监控到特殊的异常行为,终于被放出了地牢。他手头所有的物资只有一件破洞棉袄,一瓶他偷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营养液,以及一张灾后临时身份证,照得是他刚出地牢还蓬头垢面的样子。
  既然重新做回了人,那温饱还是首要保障的。这还是岳冬在两年之间第一次重新看这个世界,看这个由他们造成的混乱不堪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流浪了几天,饥饿感逐渐回到了大脑,他找回了人类最基本的欲望,总不能饿死吧,于是他随着大流去了市政厅,想着能找一份工作来延续自己好不容易归来的生命。
  他曾经因为上一份工作的原因经常光顾市政厅,但昔日的市政厅也一起融入了残败的景象之中。印象中的所有一切都像加了个破旧滤镜呈现在他的眼前。
  轮到他站到前台招工的hr面前,他认出了从他身边跑过的时穗,这个女人的动作永远跟阵风一样,但他的语言系统还在回忆之中,且他也没有在以前同事面前出丑的想法,就干脆没有和她打招呼。
  “你好。”hr是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看样子年龄不大,但是劲头十足,他朝岳冬伸手示意,“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岳冬把口袋里的身份证拿给他。“哟,z类人啊。”小伙子一下变了脸色,他开始上下审视着岳冬。
  岳冬周围乌泱泱排队的人马上后退远离了他,中间空出了一大块距离,他们在听到z类人后都条件反射地感到害怕。
  “不好意思,你是没有看到门口的牌子吗,这里暂时不招工z类人。”小伙子将身份证还给了他,“下一个!”
  岳冬没有让步,他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布上了一层阴霾:“可我曾经是天枢空间站云帆技术研发人之一……”
  “有什么用?所有空间站早就都废弃了,现在不过是太空中的一堆垃圾。”小伙子催促他快点走,“大叔,你还是先出去见见世面吧,了解了解这两年这个地球到底被你们这群丧尸搞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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