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储方歌靠在他肩上,听他一件又一件地数自己的优点。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啊?”
韩颂想了一下:“如果你现在想转行做运动员的话,我应该会严词拒绝。”
储方歌扑哧笑出声来:“你不怕我赔到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吗?”
“你不会的。”韩颂从她包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她嘴角沾上的水渍,“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相信你也会给机会让我做出自己的选择。”
“哦?”储方歌看着他,饶有趣味道,“那你说说,你要怎么选择?”
“如果倾家荡产的话,那我就努力工作,再往上爬一爬,这样就算你想做的事不挣钱也可以放心去做。”
“如果债台高筑的话。”他昂头,漆黑的眸子被路灯照得很亮很亮,“那我就跟你结婚,让它变成我们的共同债务。”
他垂眸,扣住她的手,一点点收紧:“这样,我可以跟你一起慢慢还,还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储方歌鼻尖酸涩起来,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她又喝了一大口汽水,又叫他:“哎韩颂。”
“嗯?”
“你是不是天天跟同桌念叨我啊?”她眉毛一扬,笑开露出口瓷白的牙,“不然他怎么一见我就认出来了?”
韩颂不自然地垂下眸,口是心非道:“没有。”
“没有吗?”储方歌偏偏凑到他跟前,“真的吗?”
近在咫尺的呼吸有北冰洋桔子的味道,干净得像是夏天。
等到距离足够近,那些问题早就被抛到了脑后。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们都闭上眼,一点点靠近彼此。
橘子气泡味的吻,清甜又悱恻缠绵。
下了晚自习的高中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发出起哄的声音。
“快看,他们在接吻哎。”
韩颂置若罔闻,从她包里摸出笔记本,单手摊开挡住了两人的脸。
樟树上不知从何处有了只蝉,来势汹汹地发出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声鸣叫。
(正文完)
番外:“遵命”
镇上老房子要拆迁的前几天,储外婆打电话来说是翻到储方歌以前的东西。
“不可能。我都没在老家住过几天,怎么会放东西在那里。”储方歌不以为意。
储外婆没含糊,很快发来一张照片。
是个积了灰的纸壳箱,胶布封得严严实实的,还额外贴了手绘的封条,写着“贰零壹贰年柒月封”。
储方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2012 年自己丢过什么东西在老家。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谨慎到还贴了封条的呢?
记忆似乎是被突然夺走了一块儿,让她不得不去探究,2012 年的夏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韩颂开车,两个人一大清早就回了老家。
老房子里的东西基本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残次品。
外公们协作着,拿大扫把和簸箕撤走垃圾,见他们到了,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迎上来。
外婆们已经去了新的小区,还早早地赶集买了菜,琢磨着要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带走。
“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储外公没聊几句就想到了那个箱子。
韩颂立刻跟在后头,把东西抱了出来,放在院子里。
箱子不大,一直藏在床底下,这次搬家才终于得以发现。
外边儿的灰已经打扫过了,封条是练习本内页裁剪拼接做成的,衔接的透明胶带已经卷起了边,乍看上去像是某个小学生的手工作业。
韩颂竖起大拇指:“防范意识还挺强。”
储方歌从兜里掏出笔划开了胶带。
箱子上面满满一层都是她以前买的各种言情小说。
“哦,我想起来了。”储方歌一拍脑门儿,“这是我以前的精神食粮。”
那会儿她夜里看小说被储晴和李维山逮了个正着,接连批斗了她一个星期。她实在受不了,就当着他们的面儿把东西全扔了,之后又偷偷捡回来,趁着假期一点点儿往老家带,跟其他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全部封了起来。
储方歌表情唏嘘:“这么一箱子,搁以前,不知道在班上呼风唤雨多少人。”
韩颂笑:“不用这个,你也够呼风唤雨的了。”
他们第二天还要上班,不能在这里多呆,跟外公外婆们吃了饭,就又开车上了归途。
储方歌没坐在副驾驶,在后座上一本本地看着那些书,越看越觉得好笑。
“天呐,这都是什么啊。”
“淦,我也太能共情了吧,墨字都给我哭晕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为一些矫情文学流过泪呢?
韩颂认真地开着车,不忘嘱咐她:“别看了,当心晕车。”
“没看没看。”她继续在箱子里扒拉着, “我就是数数看都有写什么。”
箱子很快见了底,储方歌伸头去看,咦了一声,接着兴奋道:“天呐韩颂,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韩颂分不出神回头,“什么?”
她把最底下的两本本子拿起来,“日记本啊,是我们俩以前的日记本。”
刚上高一的时候,她心里有气,但来到陌生地方还是本能地想去寻求旧时伙伴的陪伴,学校管得严用不了手机。于是她开始跟韩颂写互换日记,每个星期回家碰面就换一次。
在单薄的日记里,分享彼此在不同地方的各种见闻。后来,储方歌开始忙着跟李泽涵争第一,就忘记了这茬子事儿,而韩颂在交出自己的日记后,也怎么没等来另外一本。
从这件事儿里也能看出来,储方歌是真的挺没良心的。
“我还找过,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但此刻她完全忘了当初为什么终止活动,只觉得津津有味,“你还记得咱们以前都写过什么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韩颂竟然点了点头:“记得。”
“嗯?”
“我有复印本。”
“哇,要不要这么赖皮的。”
韩颂在红灯前停下,从后视镜里看她的眼睛,“是手抄本。”
“你抄这个干嘛呀。”
储方歌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写的基本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情,根本谈不上有趣更遑论文笔。
“我也不知道。”他笑,“可能是觉得这样会离你更近一点吧。”
*
韩颂升职以后,工资确实涨了不少,但对应的加班也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回家以后都会一个电话而爬起来跟总部视频会议。
储方歌自己的事儿也不少,她靠着以前的工作积累攀上了不少公司的线,又签下了几个不错的素人摄影师,准备大干一场。
两个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勤勤恳恳。
储方歌给手底下几个人上完“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客厅里,韩颂盘腿坐在毯子上,头发有些炸,上半身衬衫扣得规规矩矩,下半身的米色睡裤上印满了小熊。
擦头发的毛巾就被丢在沙发扶手上,足看得出这个会议是有多匆忙。
储方歌去阳台收好衣服,进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正摘下耳机,跟另一端的人道别。
“再见,song。”
储方歌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叫你叫得这么亲热啊?”
“没有。那是我的英文名。”他够到毛巾,准备站起来,却因为盘腿的时间太长,小腿发麻没有站稳。
眼看着他摇摇晃晃要倒,储方歌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然下场却是被他薅走一起倒在沙发上。
手掌本能地撑在他胸前,冲破了扣子的束缚从缝里钻进了指头。韩颂随之闷哼了一声,深吸口气。
“没事儿吧?”储方歌连忙抬头问。
韩颂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嘴角微抿,“没事。”
储方歌想要起来,腰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圈住,“我看看你腿。”
韩颂没放手,只是曲起腿,膝盖蹭开了她的睡裙一角,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却依旧挣脱不开。
”我没事,不麻了。”他说。
储方歌蠕动着同他脸对脸,原本夹起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落在他崩开的扣子附近。
白色衬衫上飘动着的乌色发丝,轻轻柔柔地挠过胸口,像是触电。
韩颂微抬起上身,衔住她的嘴唇。舌头丝毫不费力地撬开关隘,滑了进去,吸吮着挑逗着相熟的知己。
房间异常安静,暖色的灯光倾泄下来,将缠绵的两道影子印得分外清晰。
储方歌大口地喘着粗气,腿心软得不行,装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原来是骗我。”
“没有。”韩颂声音低低的,单腿将她扣紧,手掌在薄薄的睡裙上游离,“刚才真的麻了。”
睡裙不长,倒下以后又皱在了一起,此时轻易就摸到了尽头。他调转方向,按上软肉,毫不意外地触及到一片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