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叱咤风云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对谁都横。管你多大,照凶不误。
“过来,道歉。”
熊孩子明显被吓住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然后脚步一转就想跑。
“卢琬,拦着。”
卢琬反应迅速,一把拽住逃跑的熊孩子······的水枪。
果然,熊孩子停下来,坚定地了捍卫着自己“武器”的所有权。
储方歌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走过去拎着他衣领,强迫他转过脸来:“说对不起,不然我去你学校找你老师去。”
这年头父母不一定能管住小孩儿,但总有一两个严厉的老师能在关键时候起到威慑作用。
“大人怎么也告状啊。”熊孩子不服气地嘀咕道。
储方歌叉着腰:“关你什么事?现在,给我道歉。”
卢琬晃了晃手里的水枪,笑眯眯地“威胁”。
熊孩子很快认怂,老老实实鞠躬道歉:“哥哥,对不起。”
储方歌这才满意了,示意卢琬把水枪还给他。
熊孩子拿了枪高兴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最后高声说:“哥哥再见,阿姨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远了,生怕再慢一步,水枪又被拿走。
连凯没忍住笑了:“现在的小孩儿怎么都这个样子。”
卢琬说:“惯的呗。”
“还好没哭,不然还是麻烦事儿。”连凯想到刚才的画面就头皮发麻,“其实赶走就可以了,倒也没必要教他。”
谁知道他家长在不在旁边,是不是个讲理的呢,这要是有个万一的,指不定就不好脱身了。
“教育他是他家长该干的事儿。”储方歌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韩颂,顺带帮他拍掉衣服上的水珠,“我只用听这一声对不起就行了,管他改不改的呢。”
韩颂将擦过的纸巾折好放到口袋里,声音和缓:“不改也好,以后遇到不好惹的,兴许就知道怕了。”
“是啊,到时候就知道,阿姨只让他道歉,是多温柔了。”储方歌笑说。
连凯有些惊讶,万万没有想到韩颂也会有这种“意气用事”的时候。
“天又阴了。”卢琬提醒说。
天公不作美,几个人也只能匆匆返程,韩颂自告奋勇开回去。
储方歌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接过韩颂递来的累赘“风衣”,又伸手去拉安全带,对还是没能看到日落稍显遗憾:“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韩颂听出她的失落,安慰道:“没关系,以后有得是晴天。”
几个人玩乐了一天,虽然没怎么出去活动,但也都是累极。
卢琬率先宣告不行,存好文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不行了,我先睡了。”
这一下很快引起了连锁反应,储方歌也开始哈欠连天。
韩颂说:“如果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我开可以的。”
“没事儿。”她撑着脑袋,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面包,撕下一小块往嘴里扔,嘟囔道,“我怕你无聊。”
他也不再坚持,专心开车。车厢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电台音乐,慵慵懒懒的女声唱着“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红灯时间长,韩颂伸手活动了下脖子。
后排座七倒八歪地睡了俩,旁边储方歌抱着胳膊靠在车窗玻璃上阖着眼也睡得正熟。
他伸手关掉了电台声音,又把她身上滑下来的风衣往上拽了拽。视线停在她脸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睡得很沉,头歪倒在一侧,脸上一片恬静,临睡前吃了东西,可可粉还挂在嘴角,显得滑稽可爱。
韩颂抽了纸巾裹在指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粉末沾去。
储方歌蹙了蹙眉,睡熟了后受人惊扰,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只是粗重地喘着气,不耐烦极了。
韩颂不慌不忙,动作熟稔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哄着:“没事没事,睡吧。”
在这熟悉的声音下,她很快就恢复平静,重新睡去。
韩颂靠回驾驶椅,松开手刹,目光带过后视镜的时候,正对上后座一双惊恐的眼。
那人嘴角抽搐着,半天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重重地闭上了眼,皱在一起的五官写满了“我没看见”。
韩颂故作镇定地咳了咳,扶住方向盘,重新上路。
后座装死的连凯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该不会要被灭口了吧。
第16章 我们组的妹妹
甄理大学毕业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突入其来的疫情,打乱了她所有的人生规划,也给了她一再偷懒的机会。后来毕业证书被邮寄回来,身边的同学要么转正要么开始准备读研,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学生活已经到此为止了。
没有毕业典礼,没有照片,也没有学士服,所有关于四年的记忆,在她拆开快递拿到鎏金证书的那一刻,正式画上了句点。
给海森投的简历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模板是大学上就业辅导课的时候老师给的,她像填奖学金申请表一样,敲敲打打,卯足了劲儿,把大学里那点子事儿翻来覆去的写,想要证明自己还挺好的。
很可惜的是 hr 告诉她,这个岗位不招应届生。
甄理有些失望,却又有些不甘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在 xx 查上找到了海森的最终受益人的电话号码。
先是一长串的短信自我介绍,行文措辞极尽诚恳。
她等了三天,执拗地就等这个回答。
在即将放弃之时李月铭回复了消息,留下了一个邮箱。
甄理欣喜之余依旧不敢放松,在作品里选了最好的几个打包发了过去,第二天中午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她没有耽搁一丝一毫,拎着只箱子,坐高铁从蒲华来了合祁。
面试时间很长,李月铭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她跟那位 hr 聊完以后,就一直等在会议室里。
整整三个小时,总算等来了匆匆忙忙结束电话会议的李月铭。
两个人聊得很好,李月铭在给她实习工资的时候,也比招聘上多开了 1k。
甄理没有觉得不妥。从她跟 hr 聊完,在会议室里等来李月铭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值得。
来上班的第一天,项恒自告奋勇要带她。听说他曾经跟过大组,她也很高兴。这意味着自己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主要工作和学习内容是如何在短视频平台上找点赞最高的视频,扒下镜头,进行所谓的二次创作。
项恒却告诉她,这是在锻炼她的网感。
她不知道什么叫网感,她只知道什么叫融梗,什么叫抄袭。
甄理拒绝了这份所谓名师的“加练”,也因此被项恒排挤到核心圈层以外,甚至没有机会写完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策划部的同事给她递话,让她写角色片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活儿一开始下发的时候,她也争取过,项恒很“大度”地表示,她也可以写,日后择优送稿,还顺便要走了她搜集的资料,说是看看完不完整。
她满怀期待,看完角色策划后,一气呵成。
可是项恒撇了两眼说:“这样东西太晦涩了,什么山海经,什么神话的。”
甄理不服:“可是角色本身就是上古······”
“不要说什么上古不上古的,现在的时代,热点和流量才是最重要的。”项恒直接转身,语重心长,“甄理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死倔。能力不行就别给自己往那儿高档的活儿上凑······”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一箩筐,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差。
一直到策划部的储老师找过来。甄理听说过她,公司里出了名的厉害,能力好做事儿也漂亮,曾经指着项恒鼻子骂。
当然了,最后一点尤其地吸引人。
储方歌是个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递给她纸巾,又笑眯眯地跟她说:“甄理,你真的很厉害。”
“所以,你愿意来吗?”
甄理心中激涌起无数的热浪,好像这一个多月以来尝到的所有苦,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为了最甜的果。
她点点头,压住哽咽:“愿意。”
尽管故事依然需要修改,为了镜头和拍摄也必须做出一些让步,但是所有的内核都得以被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来。
被打击得久了,这种感觉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奢侈。
储方歌总会鼓励她:“你要相信,你的东西是很棒的。”
是的,她一直都应该相信自己的。
甄理深呼吸几下,用凉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陌生的会议室。
今天这场会,目的只有一个——定稿。
作为有一定影响力的游戏公司,万娱不可能把宣传案全权交付出去,海森的每一步都需要跟专门的人员同步,更别提是代表了官方形象的宣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