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助理下车替老板夫夫开了车门,随后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店里。
  陆一寒和纪满常在这家定制店定制正装,设计师对两人的尺码都很熟悉,早先陆一寒便打电话来要求按之前的尺码先定制两套寻常的礼服,是打算在婚礼后的婚宴上穿的,而婚礼上要穿的白礼服等重新再量一次尺码,和纪满一起跟设计师商量好设计再行定制。陆一寒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婚宴穿的礼服可以适当宽松点,但举行婚礼时穿的白礼服,他要最好的能展现他身材优势的修身效果,而他现在的尺码肯定是要比之前要小。
  果不其然,设计师替陆一寒一量尺码,就发现伤愈后还不能做太多运动锻炼的陆一寒,臂围和腰臀都比原来小了一码。
  纪满的尺码则没有太大变化,店员已经去取那两套婚宴上要穿的礼服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陆一寒站在那里展臂让设计师替他量身,忍不住的想笑。
  真好,这次和陆一寒来量身试礼服的人是他。
  量完尺码发现纪满还在看着他笑得一脸开心,陆一寒走过去问道:“笑什么?这么高兴。”
  纪满摇头,并不打算告诉他,上次他其实在店外偷偷看到了他和汪婉仪试礼服的画面,那天回家后他难过了好久,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下睡不好,后来还想尽办法地拿到了订婚仪式的邀请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说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心里又很明白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心里的那些情感,他是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说死心就死心呢,剖析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也许只是想有机会再多见陆一寒一面,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和陆一寒说上几句话。
  那时候纪满没想到,最后跟陆一寒领证结婚的人会是自己,更不敢去想,在几个月后,他们还会一起来量身订做举行婚礼时要穿的婚服。
  纪满从来就不是个多复杂的人,也因此,他会在暗恋时敏感的胡思乱想,伸出自己的小触角小心翼翼地试探,被拒绝后缩回来会很长时间都躲在自己的软壳里,不愿意去面对;当真的鼓起勇气冲动的做些什么事的时候,他也不会考虑太多,只知道做决定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后悔。他不是个会瞻前顾后的人,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全情投入,一旦获得一点回应或成就,便会十分的快乐满足。
  就连纪牧山都说,纪满被他们夫妇和纪家兄妹保护得太多,二十多岁依旧涉世不深,始终带着不够成熟的孩子气,事实上作为纪满的父亲,他既觉得纪满这样很好,也觉得纪满不能一辈子如此。
  哪怕是将来已经决定了要走学术研究的道路,一辈子都在象牙塔里,也总要有长大,应当要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
  纪牧山对陆一寒说这话的时候,陆一寒正站在书房的书柜前,看那张纪满小时候抱着吉他对镜头露出腼腆笑容的照片,听完纪牧山担忧的话后,陆一寒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在我身边,他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单纯,我喜欢他这样,也乐于保护他。”
  对陆一寒而言,纪满是他心里无人可比拟,他甘愿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
  陆予晗是他哥,长兄如父地护他长大,替他的伤口上过药,陪他吃过生日蛋糕,在他认为自己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是个被世界遗弃的人时,是陆予晗告诉他,他值得被爱。而纪满,是第二个陪他吃生日蛋糕的人,他喜欢看到纪满对他露出那可爱的小酒窝,喜欢被纪满用小动物一样无害干净的眼神注视,他是被纪满不染尘埃的纯白所温暖,因此也希望纪满能永远都是他最初见到的模样。
  他从未被人好好爱过,而在爱里长大的纪满,是他见过最美好的存在,他无法自控地被吸引,也无法自拔地沉溺。
  把纪满从沙发上拉起来,陆一寒凝视着他笑得两边脸颊都露出酒窝的脸,低叹:“满满,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待在我身边。”
  你是我弥足珍贵的一点幸福,也是我生命里最灿烂的光,我可以容忍你对我做出任何事,包括你无意间给予的伤害,只要你对我笑,我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原谅所有。
  作者有话说:
  请珍惜这个骚气的一寒,甜过这一阵,以后就看不到了。
  嗯,我们说很大,就是很大,绝对没有内涵谁的意思。
  第40章 是你的
  婚礼的所有细节都是陆一寒亲自把控敲定,从地点到现场布置以及宾客邀请等等,重视程度令陆予晗夫妇都为之咋舌,毕竟当初他们在德国结婚的时候一切从简,只举办了一个小型的亲友婚礼和派对。
  作为陆氏的总裁,本来就已经是日理万机,陆予晗对于自己弟弟在高密度的行程会议中,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安排婚礼,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一天到底睡几个小时?”开过会后陆予晗没有急着离开会议室,等其他管理层的人都走了以后,才走到还在看平板的陆一寒身边,“我看你忙得根本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
  “四五个小时左右。有时候会更少一些。”陆一寒放下平板靠到椅背上,见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陆予晗,才终于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态。
  “你悠着点,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这般不要命的熬。”陆予晗也是这段时间才真正领教到,自己弟弟是个多不要命的工作狂。
  “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陆一寒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赶在这个月底把婚礼办了。”
  “月底吗?会不会有点太赶?”陆予晗问道,他心里琢磨着,突然反应过来,“是想赶在父亲的案子开庭前吗?”
  陆一寒没有否认,只道:“快半年了,让满满一直这样等我,也不好。”
  婚讯发出好几个月,也确实不能再拖,纪满平常还要去学校,人多口杂八卦流传度也高,本来他们这桩婚姻在许多人眼里就是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要是再不举行婚礼,免不了被人议论。
  “确实。”陆予晗也明白陆一寒的担忧,学校那种环境,说单纯也单纯,可若是说起是非那是真不比职场社会少,“不少媒体也一直盯着,陆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现在举行婚礼,之后再压一压父亲庭审的新闻,也不至于对陆氏的股价造成太大影响。”
  瞥一眼陆予晗,陆一寒勾唇道:“哥对公司的事上手挺快,现在也会站在公司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原本只是一句简单的调侃,但陆予晗却不知为何有点多想:“我也只是分析一下,不是想要利用你和阿纪的婚礼,我知道你很重视。”
  陆一寒目光定在陆予晗脸上一顿,双手在身前交握,说道:“哥以前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现在是要跟我生分了?”
  “没有。”陆予晗否认地摇摇头,半靠坐在会议桌上,双腿伸长交叠,双臂在胸前交叉,犹豫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近来想事情顾虑总是特别多,对谁都放心不下,不管和谁说话,总要揣测对方心里的想法。”
  陆一寒垂眸看自己的双手,神色浅淡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这只是开始,以后,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可以说话可以信任的人,也许就只剩下你的枕边人,至少,小娅不会背叛你。”
  陆予晗闭了闭眼,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难受地问道:“这几年,你都是这样过的吗?就一直,都在这些勾心斗角中,连一个好觉都没有?”
  嘴角依旧扯起一个不带感情的弧度,陆一寒说道:“哥,你会习惯的,很多事,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站起身,陆一寒不打算再多言其他,拿起平板离开,走了两步还是回头又对陆予晗说:“你可以永远相信我,在陆氏,在陆家,你是我唯一不会防的人。”
  我把后背给你,若有朝一日你也被同化成为眼里只有利与权的恶狼,那么你就来取代我吧。
  只是那时候,也许我无法轻易就把一切双手奉上,因为,若那时候纪满还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为了他坚守住自己头狼的地位。
  “阿一,等到父亲的案子开庭那天,你会去吗?”陆予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是不敢看陆一寒抑或是其他,他深深吸气,别开脸面向会议室的那堵白墙,说道:“陆枫然他,毕竟是我们父亲。”
  大步走到会议室紧闭的门前,陆一寒握住把手,淡声回答:“哥,他是你父亲,不是我的。”说完,他转动门把,推门离开了会议室。
  晚上离开学校后,纪满径直开车去往新房。
  新房是两周前完成所有过户手续的,最近这一周他安排人把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搬到了新房,又跑了好几趟家具城,替换了几件新家具,并添置了不少小挂饰。
  虽说新房应该在婚礼后再入住,但他和陆一寒都领证快半年了,他先偷偷住进来,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陆一寒工作繁忙,陪他看过房,两人一起对最后购入的新房拍板定案后,陆一寒就没再来过,所以现在屋里也只有纪满自己留下的一点点生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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