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等放假回家我再给你。”
  “啊?那这算什么礼物?”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哦……好吧。”被人这么吊着还真是难受。
  蒲竟宣忽地问:“你以前收的那些情书看过没?”
  “你怎么知道我收过?”
  “猜的啊,毕竟以前你在学校那么受欢迎。”
  “留名字的都还回去了,没留名字的处理了。”
  蒲竟宣皱眉:“还回去了?”
  “是啊,不还回去难道收着啊?”褚起承说:“哦,所以你收到的情书都还保存着啊?”
  “怎么可能,我都没见过这东西。”
  “没人给你送?骗鬼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没人给我写。”
  骗子。
  “那你是第一次写吗?”
  蒲竟宣面色复杂,好一会儿后,才说:“不是。”
  “……哦,所以你还给谁写过?”褚起承故作淡定,“你那个初恋啊?”
  蒲竟宣不知死活地‘嗯’了声。
  “很好。”褚起承说着把手揣进兜里,转身就往前走。
  “褚起承!”蒲竟宣追了上去,“你生气了啊?”
  “没有!”他说着把衣服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蒲竟宣走在他身后,看着面前穿着白色面包服的人那气鼓鼓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
  在自己面前就这么一小团,像个白色的糯米糍,咬下去可甜了。
  ‘哎哟——’
  糯米糍忽然从眼前消失。
  褚起承被路面凸起的板砖绊倒了,整个人倒在了旁边草地的雪上。
  蒲竟宣确实没忍住笑了起来,甚至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你还笑!”褚起承觉得太丢脸了。
  都怪蒲竟宣!
  “好好好,我不笑了。”他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依旧挂着笑。
  他伸过手:“来,我拉你起来。我没笑你。”
  褚起承看都不看他的手,想要撑着草地自己起来。
  蒲竟宣却上前一步想要牵他的手,但是他一个不小心踩在了旁边结冰的井盖上。
  刺溜一下也摔了下去,把刚想要爬起来的褚起承又扑倒了。
  “哈哈哈哈!”褚起承躺在地上放声大笑,“让你笑我!活该。”
  蒲竟宣也不恼,“好了,这下扯平了。”
  “才没有呢!”褚起承推他,“快起来。”
  “真生气了?”蒲竟宣一动不动压着他,“别生气嘛,我最喜欢你了。”
  “渣男。”褚起承盯着他的眼睛。
  在蒲竟宣的耳朵里,这句渣男听着十分悦耳。面前人的小脸白里透红,眼睛水灵灵的,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
  他俯身亲了下去。
  褚起承僵硬了两秒,然后试图推开他。
  但是蒲竟宣按着对方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温柔地碾磨着褚起承的唇瓣,趁对方被亲得七荤八素浑身放松的时候,舌头探了进去。
  他攫取着褚起承的气息,模拟着进出的动作一下一下地。
  两人周遭的温度逐渐攀升,热气不断扩散蒸腾,雪陷了下去。
  蒸汽从眼角滑落,留下一抹亮。
  “很委屈吗?”蒲竟宣用拇指擦了擦他唇上的水。
  褚起承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今天生日,不要不开心。”蒲竟宣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你很过分。”褚起承嗔怪道。
  刚亲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糯糯的,带着些娇气。
  蒲竟宣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那你惩罚我吧?”
  “怎么惩罚?”
  蒲竟宣起身,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身上的雪,然后在褚起承面前蹲下。
  “上来。”
  “干嘛?”褚起承站着没动。
  “男朋友背你回家啊。”
  “可是还有很远。”
  “那怎么了?”蒲竟宣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是在担心这个吗?
  但是他确实走累了。
  “那好吧。”他说着伏在了蒲竟宣的背上。
  当被人背起来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不适应,他生怕自己摔下去,两只手紧紧地扣住蒲竟宣的肩。
  走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蒲竟宣走得很稳,于是放心地瘫在了他的背上,手挂着他的脖子。
  “舒服吗?”
  褚起承:“还凑活吧。”
  “你男朋友好不好?”
  “一般。”
  “嗯?”
  “要是没这么好看就好了。”
  蒲竟宣哂笑:“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很肤浅,每次看到你的脸就不想揍你了。”
  “原来我的脸还有这种奇效?”
  “嗯,你就庆幸吧。”
  褚起承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懒洋洋地说话。
  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和蒲竟宣走下去就很开心了,一切都很平静很温和。他心里长久以来空缺的那一部分终于被填上了。
  被人这么惯着的他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儿。
  “蒲竟宣。”
  “在。”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当然会,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也会离开我吗?”
  蒲竟宣心头一颤。
  刚才的电影讲的就是离别和遗憾,褚起承是不是又触景生情了?
  只听褚起承继续说:“我很讨厌离别,因为每一次的离别都是悄无声息的,只有后劲儿上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所以我不希望你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至少要告诉我一声,让我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不再依赖你的准备。”褚起承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逐渐散开。
  蒲竟宣的眼神垂落下来,“为什么不是要求我不离开你呢?”
  “人类是很贪心的,拥有了以后就不想放手,可理性告诉我不存在不变的东西,既然注定改变那我希望我可以清醒地告别。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应该站在自己的立场要求别人做选择,你是自由的。”
  蒲竟宣喉结上下翻滚,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是自由的,是可以做选择的。
  他眼神晃了晃,说:“你可以要求。”
  “可以和应该不一样,可以是一种选择语词,而应该是必须。我的确可以,但不应该。”
  “你在这里跟我打辩论呢?”蒲竟宣怅然道:“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行。”
  褚起承淡淡道:“那样就变成两个人都难过了,我会难过左右了你的选择,你会难过有负担。”
  “我不会难过。”蒲竟宣坚定道:“你难过我才会难过。”
  褚起承笑了笑:“我的对方辩友如果一直都是你的话,我会很难赢的。”
  “因为我不讲逻辑。”
  “好像是这样。”
  听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走进小区,褚起承拍了拍他:“放我下来。”
  “还没到家呢。”蒲竟宣说。
  “有人。”褚起承指着不远处的保安说。
  “那怎么了?”
  “……”算了,他是讲不过蒲竟宣的。
  不过他可以选择把自己的脸捂住。
  进了电梯后,他才把眼睛露了出来,只要他没看见,就没人看见。
  “至于吗?”蒲竟宣笑他。
  “有点丢人。”
  “没关系,我在你前面呢,就算丢人也是我丢人,没人笑你。”
  打开门,褚起承终于下地了。
  想到蒲竟宣背了他这么久,他不禁问道:“你不累吗?”
  “不累啊,你蒲哥的身体好得好。”
  “……”他就多问这一嘴,“不累就算了。”
  蒲竟宣觉出些异样,“那我要说累你会怎么办?”
  “那你就早点睡啊。”
  “哦,我还以为你要说帮我洗澡呢,那我就可以说累了。”
  “真不要脸。”褚起承早该知道这人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蒲竟宣:“有男朋友要脸干嘛?”
  “不管你了,今天我要早点睡觉。”褚起承说着就去房间拿睡衣。
  “明天又不上课。”
  “明天早上我要出门啊,可能晚上才会回来。”
  “你要去哪儿?”
  “看展啊,早上一个下午一个,早就买了票的。”
  “你一个人?”
  “不是,和那个考古系的朋友,也是高中同学,当年和我一个班的。”
  “哦。”
  褚起承拍了拍他的脸:“我去洗澡了。”
  当蒲竟宣从浴室出来,发现门打不开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褚起承说的不管他是真的不管他了。
  “喂,男朋友?”他拍了拍门。
  “今天你自己睡。”褚起承说。
  “为什么?”
  “明天我起得早,会吵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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