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报告》还显示,当遭受网络暴力攻击时,网民回击手段多集中于关闭评论或开启过滤功能、向网站或有关部门举报以及不予理会,分别占比为 38.84%、38.58%、35.32%,可以看出在应对网络暴力的时候,选择关闭评论或不予理会这样的“回避式”方式仍占大多数。这样被动式地任由谣言传播不采取任何积极的举动造成的结果就是微型暴力现象层出不穷,恶意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理,所以在面对这样的暴力下,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抗争。
抗争不是互相谩骂,以暴制暴,而是理性回击、澄清事实、利用规则通过相关平台进行举报等一系列反驳行动以肃清网络乌烟瘴气的现象。更是一种对自我的肯定和对恶意的回击。
首先,抗争可以更深层次地解决微型暴力的负面影响,打破‘沉默螺旋’效应。如果不在暴力发展的最初期进行遏制,可能会演化为更为大型的网络暴力。如杭州女子的取快递被造谣事件,一开始造谣者是在微信群中散播谣言,可是却一传十十传百地迅猛扩散,一个莫须有的谣言从一个微信群走向了全国人的视线范围内。如果一开始有人制止或者求真而不是当个吃瓜的乐子人是否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呢?这就是传播学中“沉默的螺旋”效应的体现,为了避免孤立或冲突,放弃自己的观点或保持沉默,结果一方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声音逐渐弱小。一个小小的谣言扩散成了大型的网暴,何其可悲?
其次,抗争更是对自我权利的捍卫以及保护精神健康的积极应对策略。野马效应指出:因一点小事引起过度的情绪反应,最终会导致自我伤害。在微型网络暴力中,这种伤害已然造成,我们要做到的是控制这种伤害不再扩大化。一味地退让和避开只会让对方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因此而变本加厉地进行攻击,加剧这种恶意的扩大化,被网暴者的情绪会变得越来越失控,从而造成更严重的心理伤害。如创作者在遭受到对内容的质疑和对不实信息的造谣时,如果选择澄清和反驳才会让事件平息,得到应有的正义。又如公众人物在机场的穿着引发热议,其积极抗争后得到了良性反馈等。
综上,在面对微型网络暴力时,抗争才是普通人更应该采取的行动。
主席:感谢反方一辩,下面有请正方二辩质询反方一辩,规则如上。
正二:好,谢谢主席。大家都是打辩论的,可是近几年辩论圈外看辩论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我们经常会在弹幕上看见很多‘指点江山’的外行人发出一些看似正义的言论,比如‘这个二辩怎么老是打断一辩的发言?真没素质’,然后就会有热心网友解释‘这是质询环节的规则,是可以打断的’,但是解释了几年了还是会有人骂我们二辩没素质,请问澄清起到了什么效果?抗争起到了什么效果?
反一:但是因为有了这些抗争才会让不熟悉辩论的人了解规则啊?随着越来越多正常的人知道这种规则后,这样的言论不也变少了吗?
正二:所以对方辩友也认为是正常的人知道后不会再谩骂,但是在网络上随意攻击他人的人是正常人居多还是不正常的人居多呢?正常的人也不会没事骂人吧?那些不正常的人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他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吗?跟这种毫无逻辑不讲道理的人澄清有什么用呢?
反一:所以有投诉机制啊!我方有数据表明b 站、抖音、快手等大都管控弹幕、评论环节——
正二:我打断一下,对方辩友一直在表明举报也是一种抗争的方式,但是你选择举报之后平台处理是有一段时间的,甚至根据我方的查到的数据显示,很多时候平台对于某些言论是不作为的,举报究竟主动抗争了什么?您方并没有举出实例证明。再问对方辩友,你说抗争是对自我身心的保护,可是您方如何解释粉发女孩经历网暴后给对方留言辟谣后对方反而变本加厉导致她走上绝路?她没有抗争吗?她没有澄清吗?在这么长时间的抗争里她是心里状况变好了吗?
反一:所以我们要把这种暴力扼杀在源头——
正二:网络世界的虚拟性会让人内心的恐惧隐匿于黑暗中,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不过是打了几个字而已,你越抗争他们就越兴奋,哪一次的大型网暴不是因为抗争引发的更加激烈的骂战?
主席:时间到,感谢双方辩手。现在有请反方二辩进行小结,时间为2分钟。
反二:对方辩友说抗争会加剧矛盾的极化,但是不抗争就不会加剧矛盾的极化了吗?
根据中青报的报道,11岁时因地震失去了右腿的牛钰在2021年10月,因“汶川地震幸存者机械腿走秀上海时装周”一度冲上了热搜榜第一。自那时起,牛钰陆续受到了网络暴力。一开始她选择了沉默和避开,但是沉默并没有带来恶意的止息,她说:“骂我和骂我身边的朋友,真的非常难听。我当时认为这些攻击已经影响到我身边的朋友,我不能选择沉默。而且为什么我要站出来,是因为我想让更多的残疾人感受到这种精神力量,让更多面临精神崩溃边缘的人感受到能量,继续选择生活下去。”[4]正是这种抗争的精神让她重新站了起来,我方承认谩骂永无止息,但是能让事件反转的只有抗争,能让恶评无所遁形的是更多的正义言论,避开不会让真相显露,只会放大恶意蔓延。当戳破这种恶意的时候,破防的小丑就会显得十分可笑,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能在对方构建的那个乌托邦式的世界存在。
我们探讨的微型暴力是指恶意的萌芽之初,抗争就是要把这种可能发展成为大型暴力的趋势扼杀在摇篮里。凯斯.桑斯坦所说:“毫无疑问,群体极化正发生在网络上。讲到这里,网络对许多人而言,正是极端主义的温床,因为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在网上轻易且频繁地沟通,但听不到不同的看法。持续暴露于极端的立场中,听取这些人的意见,会让人逐渐相信这个立场。”[5]网络无疑是破窗效应发生的高频温床,难道要因为一时的退让承受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和谩骂吗?难道要让沉默的螺旋无止境地上升吗?
主席:感谢反方二辩,现在有请正方二辩进行小结,时间同样为2分钟。
正二:澎湃新闻对于311个发生于 2022 年的网暴案例进行分析发现,超4成被网暴者为普通公众,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网暴受害者[6]。被网暴者中有母亲,因为给孩子买蛋糕边角料被嘲“穷人生二胎只会害了孩子”;有疫情期间滞留三亚的游客,因为“非要乱跑,自作自受”而饱受攻击……任何人都可能以任何面貌变成网络靶子。陷入漩涡中心,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一个确切的理由。当攻击变得不需要理由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想大家都看得到,多少的官方通报抵不上几个营销号制造恐慌的效果?又有多少的民众相信小道消息而不相信法庭判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对方辩友一直在强调抗争澄清真相,我们能看到的真相又有多少是‘后真相’?
2023年,一段“高考百日誓师演讲”视频全网热传。现实中积极乐观的演讲人符文迪,却因此遭遇网暴。有人嘲笑挖苦她的表情、外貌,还有人上升到了对她精神、人格层面的攻击。她没有采取录制视频的方式澄清以求同情和停止这场网暴,而是扛住了网暴和高考的双重压力成功考上了人大新闻系。而她在采访中表示:“一定要意识到,对网络暴力感到伤心甚至绝望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7]她选择了避开那些恶意的言论,专注自我,最后成功地回应了那些质疑的可笑发言,也让铺天盖地的嘲讽灰飞烟灭。对方辩友问避开让恶意消减了吗?这个例子足以证明。
我方十分认可对方对于群体极化现象的描述,可是对方辩友是否看到了在群体极化下时的那些无意识的乌合之众?在这样的情形下抗争有用吗?网络暴力根源于群体价值观,系因群体的价值判断而产生的群体极化行为。价值判断具有明显的主题特征,带有明显的主观倾向。[8]这类人才不会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呢?只要我开心我爱发什么发什么?你反驳?好的,那你就是很在意,我偏偏就是要让你不舒服。对于公众人物来说官方的通报都不足以让大众信服,何况是一个普通人呢?
主席:感谢正方二辩。下面进行对辩环节,由正方四辩和反方四辩进行对辩,时间各1分30秒。双方以交替形式轮流发言。辩手无权终止对方未完成言论,双方计时将分开进行。一方发言时间用尽后,另一方可继续发言,直到剩余时间用尽为止,由正方开始发言,有请。
正四:我们将战场拉回到对于抗争的定义上,您方觉得举报投诉是抗争吗?
反四:采取了积极的行为当然是一种抗争的形式。我方想问您方是否承认除了具有一定粉丝基础量的人都是普通人呢?
正四:我先回应您方说的对于抗争的定义,我方认为投诉举报的方式并不是一种抗争,因为这种方式只是在遵循平台的规则,这是我方选择避开同样可以做到的事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