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哦,可是这节课是数分。”
褚起承:“我耳朵没聋。”
“我的意思是我本来想让你帮我上一节水课,比如史纲这种,被抽到回答问题还能混一混,但是……”
蒲竟宣没敢继续说。
褚起承停住步伐:“所以我有条件。”
其他人纷纷开启吃瓜模式:“!!!”
蒲竟宣更懵逼了,“啊?”
褚起承面色不改:“等会儿跟我去趟图书馆,我放了书在那儿,帮我拿一下。”
“哦。”
其他几个准备吃瓜的:“……”没劲。
“那我们回宿舍了啊。”郭尧和几个男生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
褚起承:“嗯。”
路上,蒲竟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奇怪,这根本不是褚起承的作风。
“呃……那个……”
“有话就说。”
蒲竟宣咳嗽了下,“没什么,就是……谢谢啊。”
“我说了上次的游戏我输了,就应该受惩罚。”褚起承淡淡道。
可是您这个语气听不出来自愿啊?
蒲竟宣大着胆子:“明天那节课老师应该讲例题,老谢这种课不抽人,你放心。”
“哦?”褚起承偏头看他:“你是害怕老师抽到你,我回答不上来,然后丢脸吗?”
蒲竟宣立刻否认:“没有,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没关系。”
蒲竟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听就有关系。
“但是——”
果然,蒲竟宣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褚起承缓缓道:“我必须得知道你明晚究竟去干什么。”
“啊?”蒲竟宣没想到是这个方向。
“啊什么?万一你去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这个代课的逃不了干系,我可不想挨处分。”
“哦……”蒲竟宣有些纠结,“可是这个事情我答应了别人不说的。”
褚起承笑了:“那你可以回宿舍了。”
“但是!我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跟别人说。”蒲竟宣的变脸技术令人叹服。
“你说。”
蒲竟宣凑近小声道:“我明晚上要去一趟酒吧。”
“……”褚起承做了下心理建设,“说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我一哥们儿在那儿勤工俭学当驻唱,我去年穷得要死的时候他用他的工资养活了我一个月,俗称过命交情。明晚上他有事没办法去,我就去帮他顶个班。”蒲竟宣笑得很开心。
毕竟这样既解释了自己明晚要去干什么,又在褚起承面前立下了一个善良仗义的好形象。
完美。
然而褚起承的表情愈发僵硬。
这人去年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还经常给自己买咖啡?
闲的吗?
“我能问一句吗?”
蒲竟宣大方道:“当然。”
“你……”他本来想说‘你很穷吗?’但是一想太直接了,说不定还会伤自尊。
“什么?”
褚起承摇头:“算了,明天我去给你上课,不过你记得发个定位给我,晚上回宿舍给我发个消息。”
他决定自己再观察观察,直接问确实不好。
“ok!”蒲竟宣感叹道:“你们学法的是不一样哈,太严谨了,生怕我骗人。”
严谨个屁,这人的脑回路居然能圆成这样也是没救了。
算了,自己也懒得解释。
“嗯。”
几分钟后,蒲竟宣看着自己手上孤零零的两本书,疑惑:“就两本?”
“有问题?”
“我还以为你放得太多所以叫我过来呢,我都准备向你展示我最近锻炼的成果了!”蒲竟宣说着就捞起袖子,“我给你说,我这肱二头肌——”
“滚。”褚起承撇开眼,“没人想看五花肉。”
蒲竟宣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这个小朋友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啊,气人的本事只增不减。
不过算了,看在明天帮自己上课的份上就先纵容一下。
“到了。”褚起承拿过书,冷淡道:“你可以滚了。”
“……用完就扔?”
褚起承觉得这人事多,脱口而出:“那你想跟我一起进去睡觉吗?”
第12章
空气瞬间安静。
紧接着,‘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了。
郭尧正在刷牙,他缓缓道:“不好意思啊,隔音效果有点差,我就想说挺晚了,二位要不进来睡?正好空了一张床。”
傻逼。
褚起承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指定出了点问题。
果然傻逼会传染。
他转身就回宿舍了。
站在门口的蒲竟宣低头笑着,“我就不进去睡了,下次吧,拜拜。”
隔天傍晚五点五十分,孙艺在座位上坐了十分钟都还觉得自己走错教室了。
旁边的人不是没个坐姿还经常问自己讲到哪儿了的蒲爷,而是冷冰冰周身都散发着近我者死的褚起承。
太魔幻了。
太不可思议了。
太……令人发指了!
他感觉受折磨的人是自己!
“那个……褚起承,这是蒲爷的书,这节课应该是讲这儿。”孙艺恭敬地将书摊开放在他面前。
褚起承垂眸看了眼书上的笔迹,跟鬼画符似的,可能鬼才能看懂写得什么玩意儿吧。
“孙艺孙艺!”后面一个女生拍了下他的肩膀。
“干嘛?”孙艺回头。
女生问:“蒲竟宣呢?今天怎么没跟你坐一起?”
“呃……”孙艺居然无法回答这种低级问题。
只听旁边的人扔下笔,回头。
淡淡道:“有事吗?”
“……”
后排的人看见一个陌生帅哥转过身来都震惊了。
你好,帅哥,你谁?你走错教室了吧?
孙艺解释道:“你找蒲竟宣是吧?找他就好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
“这……”女生有些犹豫,他真的很想问你整容了吗?
但这个问题实在弱智。
褚起承看不下去了,耐心解释道:“这节课我帮他上一下,有事你跟我说就好,我会跟他说。”
然而这个解释不仅没让气氛松下来,反而更诡异了。
孙艺摇头叹气,默默地点开了论坛……
女生磕磕巴巴道:“就……那个……刚才我碰见老谢了,他说上次留的最后那道题,你做的思路和大家都不一样,然后……让你准备一下,等会儿上台讲。”
“……”
死亡般的窒息感。
孙艺突然就共情了那天坐在褚起承旁边的郭尧了。
他现在也可以收拾收拾准备跑路了,万一血溅三尺,自己身上能少沾点血。
还有一分钟拉铃,也就是说褚起承完全可以立马跑路。
但是孙艺只见他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口罩戴上,眼神中的杀气更吓人了。
“褚哥啊……你怎么不跑?”孙艺大着胆子问。
“跑什么?”褚起承的语气已经接近死亡了,“答应了就要做到。”逃课算什么?算他不讲诚信?
但是蒲竟宣信誓旦旦地说老师不抽人这句话是可以挨揍的。
的确不抽人,但架不住有些人找抽。
做题不会好好做吗?非要搞特殊,就你会别的方法?
当这个显眼包干什么?厉害死你得了呗。
“哪道题?”
孙艺以为自己耳聋了,随后默默地发了个电子版pdf给他。
“这个是蒲哥做的那版,我最后一道题没抄他的,因为我没看懂。”
意思就是:祝你平安。
要么祈祷老谢这节课讲不到最后一道题,要么祈祷一年都没碰过数学的褚起承突然蒲竟宣附身。
后面那种可能性简直为零。
不,肯定为零。
因为数分还凑活的孙艺都看不懂蒲竟宣在写什么,太抽象了。
他蒲哥完蛋了。
被抓包逃课不说,还要挨揍。
他已经在心里开始默哀了。
这时候老谢已经从外面走上讲台了,“我们来讲一下上次发给你们做的几道题,都是我自己出的,有点难度,但是同学们的完成情况还是可以的,我就挑一些题讲讲思路……”
孙艺瞟了眼旁边的褚起承,后者很认真地在看书,但不是一页一页地翻,而是在看书上的例题。
不,应该是蒲竟宣在书上写的那些鬼画符。
这能看懂?
孙艺至今看不懂蒲竟宣书上写的那些数字符号在写什么,单看都懂,合在一起就是天书。
褚起承更不可能看懂吧?
算了,估计是装装样子等会儿死得安详一点。
半节课后,老谢只讲了一道题。
孙艺安抚道:“我觉得还有救,估计讲不到最后一题。”
话音刚落,老谢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在教室扫视了一圈,“现在我们讲最后一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