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凌识被他看得呼吸一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以, 但是要吹蜡烛、许愿, 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
杏知弯眸轻笑了下,心头暖暖。
要知道凌识可是个憋不住事的性子,却先答应了他, 最后才提问。
“因为我想把它收藏起来。”
就像是那些没忍住落笔的画,全部都好好收起来。
凌识挑了下眉,嘴角高高扬起, “那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个了。”
一个用来吃, 这个用来收藏。
杏知没说他可能会想把另一个也收藏起来。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蛋糕。”他把蛋糕放在小桌子上, 主动亲吻了凌识的唇。
“那来吹蜡烛吧, 生日愿望很灵的。”
凌识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被杏知亲得晕晕乎乎去找蜡烛和打火机,好半晌才插上点燃。
杏知每年过生日, 都会有蛋糕、蜡烛,可他从未许过愿。
这一次, 在凌识灼热的目光下,他闭上了眼, 许下了人生中的许一个愿望。
长久是人心操控,寄托于上苍虚无缥缈。
杏知唯愿凌识健康平安,好同他一起守护这份长久。
他睁开眼,快速吹灭了蜡烛, 似是希望能实现他愿望的人或神快点听到。
“知知,你许了什么愿?”凌识好奇地凑过来。
杏知认真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实现呢?”
“我自己会努力实现。”
希望凌识不要突发疾病和天意有关,但将凌识照顾好,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凌识把蛋糕小心装起来,立马抱住杏知腻歪。
“那也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那我猜猜,是不是和我有关?”
凌识望着杏知微红的脸、抿起的唇,忽然就笑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不管你许的什么愿,我都希望它能实现。”
杏知有时候觉得凌识像个小孩,总是缠着他玩闹,会耍赖,还有点幼稚不正经。
但凌识确实是个合格的大人。
温柔、包容、有担当、知进退、懂分寸……
杏知觉得这些都是凌识的优点,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杏知喜欢的凌识。
“和你有关。”
杏知轻轻亲了亲凌识的脸,就像是试探一样,准备朝着下一个目标亲去的时候,凌识已经主动追了上来。
唇舌纠缠,灼热湿濡,吻被热情地加深。
“我就知道。”
分开的间隙,凌识笑弯了眼,吐息的温度像是要将杏知蒸得滚烫。
他低低呢喃,“我就知道和我有关。”
杏知垂着眼,双颊满是醉酒般的红晕,去亲吻凌识的脸,想要躲避这份缱绻至极的暧昧。
凌识可太喜欢他这副样子了,偏要去追杏知的唇,还不闭眼,认真欣赏恋人害羞的模样。
“我们都亲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喜欢脸红?”
避无可避,杏知用高超的技巧堵住了凌识的嘴。
以前杏知寡情,现在是纯情,脸红逃避,又能说出声声喜欢。
十八年头一次经历如此炙热的感情,更何况是对一个反射弧长的人来说,有一个说话不把门的恋人,长久的羞涩再正常不过。
凌识故意往后仰,躲开杏知的亲吻,喘息道:“知知,你又不说话了,是不是现在心里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
杏知只想堵住凌识那张喜欢调戏人的嘴,可刚凑过去,就被凌识伸出手指抵住胸膛。
“不回答不准亲。”
“不是。”杏知回答完,立马拉住凌识的手向后,拉力让凌识撞入了杏知的怀里。
这一次杏知把凌识的手抓在了身后,不准凌识跑。
凌识有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总是说一些让人难为情的话,杏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凌识要真是个这么安分的主就好了。
他偏开头,故意不让杏知亲,“知知,你学坏了,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么如饥似渴?都要变成索吻狂魔了。”
杏知望着他修长白净的脖颈,在那精巧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凌识的喉结猛地剧烈滚动,没克制住闷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向杏知。
杏知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唇。
喉结是很脆弱的地方,凌识……凌识……
杏知不亲了,低下头,发现了一件事。
“卧槽。”凌识这下实在没忍住骂出声。
杏知抬手摸了摸凌识的喉结,刚才的发现被证实得更加可靠了几分。
他用研究的语气,认真道:“凌哥,这里是你的敏感点。”
凌识:“……”
“你以前自己有摸过喉结吗?”
杏知觉得人类的身体构造果然很神奇。
“当然有,以前没什么感觉。”凌识面容古怪地挤开杏知的手,自己摸了摸喉结。
自己摸和杏知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杏知倒是知道,人的身体很多地方自己碰没有感觉,但是被别人碰的话会有很大反应。
杏知好奇地上下扫视,很想试探凌识有没有其他地方也会比较敏感。
“你的敏感点是什么?”
凌识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受也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杏知诚实道。
“试试?”凌识虽是用疑问的语气,但手已经放在杏知身上开始摸索了。
杏知陷入思考阶段认真感受。
两人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凌识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凌识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想要挂断电话,却在看见备注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抱歉,知知,我先去接个电话,是关于别人隐私的。”
“去吧。”杏知点了点头。
他看着凌识匆匆出了门,便认真打量起这间舱房。
这件舱房很小,像是一个配有洗浴间的小卧室。
杏知看着满床的玫瑰花瓣,拿起一片嗅了嗅,辨认出这是很普通的卡罗拉玫瑰。
切花月季的一种,高芯卷边,花瓣圆润饱满,颜色鲜艳。
外面的脚步声急促,凌识大力推开门,满脸焦急,“知知,抱歉,我有些事,需要离开,我先送你回家再走。”
“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家,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注意安全。”
杏知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他的生日已经结束了。
*
玛利亚疗养院。
一名穿病号服的男人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牢固的围栏阻隔了他的部分视野,黑夜中的树枝轻轻晃动,他没任何反应,只是手指毫无节奏地敲击着床板。
医生在门口记录他的情况,看着前面重复描述的记录摇了摇头,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病人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情况,近期没有自杀倾向,我们已经打算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生将病历递给凌识。
凌识接过来翻看了一下,眉头深深蹙起,“可是,你们不是说他刚才叫我过来?”
“凌先生,不是我们告知您的,是病人让其他有手机的患者叫您来的,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见面吗?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他受伤了。”
“不可能,那应该是其他患者的说辞有问题,凌先生,病人在我们这里绝对的安全,您大可以放心,”医生站起身,“我现在去安排你们见一面,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也许你们的见面有利于他病情的恢复。”
“好,麻烦您了。”
凌识倒不是不信医生的话,只是心里仍然止不住担心。
医生叫来几个护士,带着凌识朝着病房走去,还嘱咐了几句不能刺激患者、补药背对着患者之类的话。
凌识心不在焉地听着,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感觉自己心里沉甸甸的,积压了很多事情,连气都喘不上来。
办公室离病房不远,很快便到了,凌识也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卓阳。
对方比之前消瘦了太多,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像是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卓阳。”
凌识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卓阳刚住院那会,一心求死,尝试过跳楼、撞柜子角、用水果刀把自己捅死、在洗漱间往自己嘴里插牙刷、咬舌自尽……
什么能想到的方法都用过了,但一直有人看着,没能成功。
噗通医院没办法照顾得那么全面,他们一商量,把卓阳送进了这家专门治疗精神类疾病的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里有监控,他们可以实时查看卓阳的情况,不存在虐待病患的事情,照顾病患也非常周全,起码卓阳再也没有找到自杀的机会。
或许有人觉得,卓阳活得如此痛苦,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但站在朋友兄弟的角度来说,他们所有人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卓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