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朗秉白指节有节奏的一下下敲在实木桌上, 他安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直到那边没了声音,朗秉白屈起的指节悬停在半空中, 他缓缓开口:“所以那个药是抗抑郁的抑制剂?”
侍者汇报的声音通过电流声清晰传来:“是的,朗总, 我们仔细查验了多遍,确定了那杯酒中的成分并不含任何刺激或者致幻性的特殊药物,只是含有镇定作用的奥氮平片的粉末,剂量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不会产生过量服用的副作用。”
“但是据抓住他的工作人员说,当时陈少爷声称这是醒酒药, 并且没有任何抵抗情绪的将药交给我们化验。”
按理说像这种素来跋扈,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富二代在面对一名普通侍者的直接质疑, 怎么也不会乖乖就范。就好像他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一样,像是精心排演过无数次的剧本,早已做好应对措施,全程配合得反常。
虽然事不关朗月现, 但朗秉白完全能理解手下的人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连他也觉得看似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朗秉白望着窗外夜空中明亮的繁星,今晚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他的后颈却莫名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朗秉白沉思片刻,端起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一边起身一边向手下吩咐:“先不要妄动,以防万一,先确认好小月的位置,我稍后就到。”
——
朗月现赤脚踏过长绒地毯, 雪白的足弓在绒面上压出转瞬即逝的凹陷,浴袍腰带松垮地堆在髋骨,他擦拭头发的动作忽然顿住。
周闻铮僵立在玄关的身影挡住半边壁灯暖光,他像被定住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朗月现,骨节粗壮的双手垂在身侧攥得微微发颤,眸色赤红,神情复杂。
周闻铮不是第一次看见朗月现洗浴时的模样,偶然的一次,他提前结束加训回了宿舍,浴室的门没有关好,半掩的门内水雾缭绕,里面传来了淋浴的水流声。
周闻铮一向不喜欢宿舍的淋浴设施,太小,还只有一个出水口,总觉得委屈了朗月现。周闻铮没有特意去看浴室里是谁,只是路过时,余光被过于白皙的肤色吸引住了,他鬼使神差的往里看了一眼。
少年背对着浴室门口,光裸的脊背上潋滟的水光缓缓淌下,珍珠般的水珠顺着蝴蝶骨滚落,沿着少年结实细腻的肌理一路向下,汇聚到了后腰的凹陷处,又从那里滑进更隐秘旖旎的地方。
那天他落荒而逃时撞翻的金属衣架,至今还会在梦中发出刺耳声响。
周闻铮几乎是夺门而逃,接下来整整两天没敢和朗月现对视一眼。
只不过那段时间朗月现的随身衣物消失的特别多,朗月现换的很勤,丢了也就丢了,他也不甚在意。倒是把程澈急得差点要报警,周闻铮得知后嘲笑他是贼喊捉贼,最终是在朗月现直接一脚一个请出宿舍,非暴力不合作的有效方法下,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朗月现比记忆中更具摧毁性,浑身还湿漉漉的,周闻铮不可避免得闻到他身上的水汽。朗月现的下睫毛很长,几乎要与上睫毛持平,被水汽沾湿的睫毛又长又直一簇簇翘在眼睛上,掀起那尾羽一般的眼帘,还带着水雾的眼珠湿漉漉地自上而下的看着他。
周闻铮脑子里轰的一声。
周闻铮觉得自己体内过量的酒精在血管里烧出汹涌密集的气泡,在身体里一片片炸开,再泛起一阵细密的热意。
他隐忍着,手指在自己的……内侧掐住一道道痕迹,但还是能感到一阵强过一阵无处发泄的……在他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
“月月……别这么看我。”周闻铮声音哑的一塌糊涂,他简直快被朗月现折腾死了。
周闻铮盯着朗月现后颈被水浸湿的发梢,喉结不受控地滑动,身上逐渐沁出的汗珠。这个角度能看清对方……的浴袍领口雪白……的肌肤,他知道那层薄薄的布料后面还藏有更好的……,周闻铮突然升腾起类似于饥饿口渴的感觉,某种危险的痒意正顺着尾椎往上攀。
朗月现洗了个澡之后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周闻铮做贼似的杵在门口,朗月现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不解的蹙着眉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表情怪异,面色还涨的通红的周闻铮。
他准备先好好休息一番,颇有几分不耐的将浴巾甩在周闻铮的脸上:“要犯病滚回自己房间去。”
扑面而来的是朗月现身上那股玫瑰混合着浴室中橙花沐浴露的味道,还带着潮湿的水汽,这一下简直是把周闻铮苦苦支撑的理智直接连根拔起,烧了个寸草不留。
周闻铮的呼吸完全乱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吃饱喝足。
朗月现还没来得及转身的瞬间,周闻铮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的像是只饿了三天的狼看到猎物一样,朗月现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扑过来的整个人都是烫的,被握着的手腕甚至有被灼伤的烧灼感。
周闻铮突然暴起把他狠狠扑到了墙壁上,犹如野兽般的低沉喘息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周闻铮的唇就压了下来,朗月现瞪大了眼睛,迅速扬起了头,那滚烫的气息便顺势打在了他的脖颈上。
“周闻铮!”朗月现两只手腕都被周闻铮紧紧禁锢住,他屈膝顶他胃部,狠狠将人蹬开了些距离。可这迷了心智一样的家伙伸长了脖子还要去亲他,朗月现借着腿上的力气把周闻铮踢开,用力挣脱出一只手,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看向自己。
“你他妈疯了?”
周闻铮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周闻铮感觉西裤布料突然变得粗糙磨/人。朗月现挣扎时蹭过他腿边的触感,像擦过皮肤的砂纸突然燃起熊熊烈火。他不得不弓/起/后背,试图遮掩些什么。
“宝宝……”
周闻铮声音沙哑着叫他,朗月现看见对方眼睛通红,神色迷离,显然已经动情了。
“宝宝好美。”
周闻铮倾尽全力依旧无法抵抗,被朗月现迷得神魂颠倒,他愣愣的盯着朗月现的脸,不顾头皮快要被扯破的剧烈痛感,甚至还在探着身子愈加痴迷的凑上去想亲他。
耳光声猛然炸响,朗月现用尽全力打出的巴掌几乎把周闻铮扇懵了。他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耳鸣的厉害,两人之间的撕扯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周闻铮站在原地被打的偏过头,朗月现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似乎是气极了。
被打的偏过头的男人却低笑起来,他用舌尖顶了顶口腔的破裂处,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水,脸上还带着肿胀发烫的红痕,手中的动作却柔和的不像刚刚做出毫无理智疯狂举动的人。
周闻铮将朗月现抽红了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住,在朗月现发火抽手之际,他攥住他的手腕按向自己喉结:“再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狠狠勒住喉结,窒息感反而让血液更疯狂地涌向……。周闻铮的视线不受控地扫过朗月现随呼吸起伏的胸膛,那本就大敞的浴袍领口摇摇欲坠。
周闻铮甚至能看清露出的一小片泛红的皮肤中隐隐戳戳,粉/嫩扎眼的……。后牙槽咬合的力度几乎要磨碎臼齿,他用尽最后理智才没让手指抚上那道红痕。
“你被下药了。”不是疑问句。朗月现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异常。周闻铮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凝视着对方因药物作用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他光顾着自己不要中了世界意志的控制,却没料到世界意志直接对周闻铮下手了,让本该由他亲手下给周闻铮的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已经被世界意志提前做好了局。
周闻铮脖颈下贲张的血管在朗月现手指下狰狞起伏,他听见了朗月现的话,露出的那种眼神却不是恍然大悟的清醒过来,而是潮湿的,暴烈的,困兽般的。
周闻铮的眼神像只可怜的流浪狗,委屈又迷惘,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程度,朗月现还不能直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他以为自己现在的模样,只是因为中了药吗?
周闻铮突然艰难的在朗月现的掌控下摇了摇头,他的呼吸扫过朗月现的手腕,尾音卡在喉咙里还是在努力的说,声音坚定又执拗:“不是……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是你。”
朗月现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周闻铮却觉得光说还不够,他突然在朗月现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又狂热地攀附上朗月现的……,把朗月现的浴袍……掀开,在他洁白的……上留下带着……的指痕,将脑袋探了……进去。
朗月现只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反应不过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修长的腿肌骤然绷紧,刚伸出手揪住周闻铮的头发,想将这个大胆至极的混账扯出来时,那难以抵抗的……便顺着血液在身体里奔涌,很快那令人发疯的痒意从各处肌肤疯狂蔓延,消磨着他今晚因为醉酒本就薄弱的意志。
朗月现放在周闻铮头上的手也停止了扯动,变成了按在他后颈的……上,朗月现难以抑制的触电般的轻/颤,后扬起脖颈艰难的吞咽下破碎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