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控蛊这玩意,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 只是在一段时间内, 幼虫的持有者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听令于母虫的宿体——临楪祈。
  这种蛊的好坏只能完全靠母虫的持有者的心性来判断,司爵对临楪祈的心性很有信心, 所以倒也不担忧他会对青璅做什么坏事, 毕竟他做这些事情唯一目的很简单——仅仅只是不想回苗疆而已。
  如此简单又朴实的心愿,司爵有时候当真会觉得这小家伙有点点的可怜。
  所以,对于临楪祈的做法,司爵并不打算反对,他起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总而言之, 就任由对方做什么吧。
  而就当司爵以为今日又是个无聊的修炼深夜的时候,却发觉他那终日没有动静的联络符在他的胸膛处散发出微弱的光,而它隐隐约约地颤抖着,有点急切的模样。
  司爵心念一动,联络符立刻从他的内衫之中跑了出来,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而与此同时,竹清平那张令司爵感到熟悉的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竹清平的脸颊略微有点苍白,看着状态不太好,这让司爵的心立刻就揪紧了。
  “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司爵的声音略微有点紧张,他也算是知道今日大约是没有心情修炼了。
  “没事。”竹清平嘴唇有点苍白,可是说的话却异常拧巴。
  “说实话。”
  司爵的这话让竹清平露出了笑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总是什么都猜的到。”
  “你的脸色都那么差了,我还能猜不到?什么邪祟这么厉害?”司爵确实不解,以竹清平金丹期的修为,一般邪祟早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原著之中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过竹清平曾在一次下界修行中受了伤。
  也可能是这件事情太小,因此原著中没有细节描述——毕竟原著更加关注的是金世羽的爱情故事。
  但司爵的第六感隐约觉得不对。
  “你那边的邪祟是因为何事而变为邪祟的?”
  正常情况下,邪祟都是入了魔的人又或者是妖族,他们一般都是有着一段痛苦的往事,又或者有了极为仇恨的人和事,这才会因为这种负面的情绪而变为邪祟。
  这种东西出现的几率很低,毕竟这种阴暗到最低处的情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有的。
  只是司爵有时候也会觉得诡异,为何这久修大陆之中,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为何这种阴暗的气息可以让人变为邪祟,又或者让妖魔变为邪祟?
  这根本不合理。
  就像是他们凡人,若是想要成为修真者,那必定要付出诸多努力,而这种邪祟,却仅仅只需要负面情绪?
  怎么?负面情绪可以让人超越一切?这样讲,他们现世多少人可以变为邪祟啊?
  这种凭空获得的邪恶且强大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获得的奇妙力量,本就不符合社会逻辑,因此变为邪祟这种可以被称之为“恶”的玩意,才能成为必然?
  司爵目前还想不明白,但他略微感到不妙。
  “这次确实很怪异。”竹清平听完司爵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本就苍白的脸因为他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为脆弱,“这次的邪祟说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何事而出现,数量之多令人乍舌……最为诡异的一点是……”
  他的停顿让司爵的思绪也停顿了下。
  “是什么?”
  司爵紧接着问。
  “这次的邪祟是突然出现的,而且我探听得知,他们平日里生活美满,并未有过大起大落之事……”竹清平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熬夜几日,今日确实是实在无解,才会寻找司爵。
  他想,或许远处的司爵能够站在一个不同的角度来找到原因——这就是他对司爵的信任。
  司爵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和天道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是他所做的一切,当真是让天道愤怒至极,但是却又对他无处下手,便选择其他方式?
  但是数量如此之多到底邪祟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原著中并未说明的事情——又或者说原著中根本没有这个发展。
  是他的存在所引起的蝴蝶效应?
  除了这个解释,司爵想不到其他。
  看来,他的计划也得加快了,他必须和天道争抢时间。
  “看来某种暗处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司爵得出结论。
  “暗处的力量?”竹清平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的暗中力量,他们仙剑派成为修真界之首开始,就一直秉持着保护苍生的宿命,而他也是按照教导一直做的无愧于心。
  这么多年,他们仙剑派都不曾感受到暗中的黑暗力量,唯一令人觉得不快的只有虚音宫那些小动作,只是那些小动作一般很快就被平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难道是虚音宫?”怀疑一成,便会一直存在。
  之前他看金世羽与魏昧逸的关系非比寻常,不免有点担忧。
  “虚音宫只能占一部分。”司爵确实也觉得虚音宫碍眼,但是很显然,他最大的敌人根本不会是修真界中任何真实存在的力量,而是在那些真实之后的虚妄,比如这次出现的奇怪邪祟。
  他们出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天道到底要通过邪祟得到什么,这所有都是他想要得知的真相。
  只是要得到真相实在是太难了。
  “那到底是……?”竹清平一直觉着司爵好似一直有秘密不曾告知于他,而他也因此的确感到不太舒服,可是他的性格是无法直接问对方这种问题的,而且他也认为如果对方愿意,对方自然会愿意和他诉说,既然对方不开口,自然有他的理由。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同你说。”司爵对此早已纠结许久,之前未曾说过是因为总觉得时机未到,但最终发生的事情总是令他忧心忡忡,他总是担忧若是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这种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深处盘旋,令他处处无法安稳。
  “只是若是我说,我得到惩罚。”司爵非常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竹清平没有打断他,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聆听。“但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你,现在我依旧无法告诉你真相,直至真相降临的那一刻。”
  有了司爵的这句保证,竹清平多日来略微有点沉重的心情总算是开朗不少,他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今日又是无法得知真相了,但是相比以前,他好受多了。
  “好吧,我不逼你,毕竟我这里也分身乏术。”竹清平实话实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毕竟相识了那么久,要是现在还跟刚刚认识的时候那般装,那也不太科学。
  “对了。”司爵最终还是喊住了竹清平,说的话却是拧巴中透着嫉妒。“我忘了问你,上次联系结束前,你那边传来的声音是谁?”
  竹清平在他的面前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颊上略微多了一丝瞠目结舌的情绪,但是很快便又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他不免露出了一抹笑意,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一丝健康的气色。
  “你是嫉妒了?”
  这个发现,令竹清平那双平日里总是温温和和的眼眸深处都多了一丝促狭。
  “……”被精准地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司爵不免有点尴尬,但是又怎么了?
  于是司爵只是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便又立刻抬起了眼睛,“我嫉妒,怎么了?”
  竹清平被他那直白的模样逗笑了,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满心的欢喜,他不觉得讨厌,甚至更多的是喜欢。
  因为他们是相爱的,所以对方的一切情绪都是那么可爱。
  但若是换做其他人,那定是不会有觉得对方“可爱”这种情感的,毕竟嫉妒这种情绪本身不算是什么特别正面的情绪。
  “好。”竹清平平稳地接住了他的情绪,“但我只喜欢你,你也知道的。”
  司爵诧异地看向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竹清平。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竹清平如此直白!
  当真是吓到他了!
  可是这份直白的喜欢,同样也在今日治愈了司爵。
  没人会讨厌这种不顾一切的直白喜欢,即便是司爵也不例外。
  “我也只喜欢你。”司爵回答,“希望你知道。”
  这次换竹清平感到不好意思了,他咳嗽了一声,重新回到那安安静静好似一切都无法对他有所撼动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到:“下次别再胡思乱想了,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说完,竹清平直接不管不顾地掉了线,独留司爵在房内不受控制地大笑。
  而这笑声实在是猖狂,根本没有在意西苑中的另外两人,因此临楪祈在听到这畅快的大笑之后,不免满脸困惑,并且对正在恶狠狠盯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的青璅问出了他的问题。
  “大哥这是疯癫了吗?”
  青璅:……大概率是的!啊!好烦,什么时候可以回苗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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