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校!”名为伊西多的男人暗暗心惊。
  既然不能稳中求进,那不如放手一搏。
  阿奇柏德意味深长:“既然无法我们无法证伪,那就让他们也无法证实。”
  伊西多脊背发凉。
  这是准备……彻底撕破脸了。
  “做得利落点。”阿奇柏德冷笑道,“相信我,如果我倒台了,你解释不清楚你私人账户上的高额奖金的。”
  说罢,他反手切断了通讯。
  第55章
  “喵, 喵呜,喵呜~”
  蔚花花同学咕噜咕噜地在温暖软和的被窝山上打着滚,放肆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被窝上里, 是之前那个多次抱过它, 萦绕着橙花香的好看人类, 他还在床榻之上憩眠, 胸膛浅浅的起伏,呼出了温暖气息, 弥漫着熨烫了自然清新的平和热度。
  这不是它第一次和这朵“橙花”相处, 不过, 这似乎是第一次由“白檀”带着它主动来了这儿。
  “白檀”是它的好朋友,也它是现在的长期饭票。
  “白檀”将它带来时,身周还残留着橙花眷恋不舍的轨迹;很浅, 人类闻不出来,但蔚花花是只很厉害的小猫咪, 它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蔚花花很自豪。
  它很喜欢这朵“橙花”。
  当然, “白檀”它也很喜欢, 他和那些烟熏火燎的薰香不一样,有种天然妥帖的植物木质香的安宁, 让蔚花花想起来了自己格外偏爱的原木猫抓板,不多不少, 是最喜欢的恰到好处。
  其实,不论是“橙花”,还是“白檀”, 在它懵懵懂懂的回忆里,它都觉得他们熟悉且安心;他们的气息和一个人很像,一个蔚花花一直在等的人, 但是她不见了。
  它其实已经等了她好久好久了,它从来没有等得那么久过,它等得忘记了碗里的小饼干,忘记了高高的猫爬架,但是它记得她的身上充盈着花木生机盎然的气息,衣襟上有漂亮的缎带蝴蝶结,时不时逗弄似的晃动在它的眼前。
  每当它坏心眼儿糟蹋花花草草时,她就会将它揽入一个柔软舒适的怀抱,紧接着,美味的海鲜味猫条就会送到它的嘴边。
  “不可以乱跑哦,尤其是花房。”她还会在它的耳朵尖儿边呵气叹息,“花房里的某些花,对你来说是有毒的。”
  她总是说,花店不适合猫咪呆,但是她不能不工作,得给它找个一个更好的家,她会经常去看它的,但是到最后,她却又舍不得,于是一再搁置,最后干脆默不作声,不再提及。
  不再提送它离开的事以后,她依然会为它挠下巴,温声软语的哄着它,却从不为它取名字。
  蔚花花觉得是因为那个人太胆小了。
  她呀——
  胆小得害怕孤单,孤单得害怕失去,失去得害怕拥有。
  她只允许蔚花花在一个固定的活动室玩,会担忧它爬太高,也会担忧它靠近一些花草,好像孱弱的不是她,而是它。
  但她很好,会为它准备香香的猫条,会为它铺好舒服的猫窝,还会为它准备很多有趣的猫咪小玩具,和她在一起,花花很开心。
  后来,它就遇见了“白檀”和“橙花”。
  小猫咪一生会遇见多少人呢?它不知道。“白檀”像她,“橙花”也像,但他们却都不是她,蔚花花又“喵呜”了一声。
  蔚花花不明白很多道理。
  它只是想她了。
  “喵呜……”
  有些难过,但蔚花花小小的脑瓜子里想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它只是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失落地漫步到了“橙花”的身边,让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想要再贴近这个温暖的花香一点。
  “橙花”纤长的睫羽轻颤,然后缓缓睁开,醒来。
  “唔……几点了?”他喃喃着,懒懒洋洋的睁开双眼,和满眼懵懂明亮的蔚花花正对上目光,“感觉睡了好久……”
  简秀其实做了一个梦。
  浅淡,悠长。
  梦里,有平静安宁的白檀香,有烹煮得相濡以沫的粥,有人和缓的呼吸,和低低的书页翻动声、整理声。
  一切的一切,像是隔世的清欢;而简秀,但愿长醉不愿醒。
  蔚花花:“喵呜!”
  回过神来的简秀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身周还有一个小小的毛团子,摇摇晃晃地滚到了他的面前,与他对视。
  简秀愣住:“花花?”
  蔚花花似乎是对他的反应格外的满意:“喵呜~”
  简秀抱起了它,为他顺着毛:“你又自己跑过来的?”
  “喵呜……咕噜咕噜……”蔚花花舒服的摇曳起了尾巴。
  这时,简秀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之前说着要提醒上校关于蔚花花“串门”一事,居然被他给遗忘了个干干净净。
  尔后,蔚起又登门拜访,牵走了简秀的注意力,而蔚花花又不知何时潜逃回了家,行动利落干脆,悄悄的完成了在二人眼皮子底下的偷天换日,浑然不觉有什么异样。
  某些方面和蔚起真像,简秀如是想。
  “花花……”他低头垂首,“你喜欢我吗?”
  “喵~”蔚花花很粘人,开心的翻着肚皮,撒着娇。
  简秀勾了勾唇角:“喜欢啊……”
  花花不知所言:“喵呜喵呜喵呜……咕噜……”
  “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简秀将脸颊埋进它软乎乎的肚皮,语气温和,“吃鳕鱼泥、猫咪小饼干和小鱼干,好不好?”
  蔚花花舔了舔他的脸颊,小猫咪有倒刺的舌头让简秀感觉有些发痒,有了为花花美人投食的动力,简教授也不再眷恋睡梦软塌,利落的收整起身,抱着蔚花花,朝卧室外走去。
  在来到门口后,他顿在了原地。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为花花窜进简秀的房间留出来了一条小缝,但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门上贴好的便签。
  便签纸很简单,是中央军校师生常用的带有校徽底印的白色便签,很随意的贴在门上,尚且残存着零星白檀微冷的气息。
  便签转述着一段留言:“不用担心上班迟到,已经请好假了;厨房保温舱里有粥和小菜,饭后记得吃药。请帮我照顾一天花花,它一天的口粮放在客厅,少喂它猫条,一根就够了,最近很挑食。”
  整段话没有具体的落款,言辞平铺直叙,甚至没有多余的问候,只有两句话,一句简秀,一句花花。每一句都是目的明确的交代,和蔚起这个人一样,冷静又自然,条理清晰,有条不紊。
  简秀怀里还抱着温热的蔚花花,心跳有些愣愣怔怔的悸动,下意识的探出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纸笺上的字迹。
  上校的字很好看,不同于简秀的儒雅俊逸、随性舒畅,而是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格,铁画银钩,凛冽如刀,但却不过分锋利,殊然的气质被克制进了骨子里,含而不露。
  简秀的指尖停顿在了“请帮我照顾一天花花”的字句之下,唇角轻轻勾起。
  “喵。”蔚花花又在他的怀里翻了个滚。
  “蔚花花,怎么办啊?”简秀小心的取下便签,眉眼弯弯,“你家主人真不会安慰人。”
  蔚花花歪头,一脸天真:“喵呜~”
  正当简教授幼稚的沉迷与蔚花花对话时,零的提示音忽然打断了他。
  零:“简教授,您有一份通讯申请。”
  简秀看向终端提示,申请人:银雀。
  -
  “老实交代……唔,等会儿。”言云鸣顺口咽下了加德纳刚刚塞来的泡芙。
  加德纳很是贴心的举起保温杯:“燕麦奶,75度。”
  “一边玩去。”言云鸣满头黑线。
  “好的。”加德纳笑盈盈的为他让出了空间。
  今天一大清早,连水都来不及多喝一口,奔赴吃瓜一线的言主任就从教师公寓杀到了蔚起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早餐点心、看着热闹的杜兰上校。
  言云鸣深吸一口气,满腔激动的情绪被加德纳一打断,此时完全烟消云散,好半天也聚不起来,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问道:“为什么今天简秀的病休请假,是由你的终端账号提交申请的。”
  “帮忙。”蔚起脸色不改,尚未开始工作的他静静的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书,纸质书,那是他今天刚刚从图书馆借阅出来的。
  由于纸质书籍在现代几乎没有什么人翻阅,所以他手上的这本书其实很新。
  “你——”言云鸣被他这简短的回答一噎。
  “言,冷静。”加德纳微笑着扶着言云鸣坐下,“别像个封建大家长一样,你不能阻碍人们追求自由,而浪漫至死不渝,我们……”
  “自己凉快去!”再度被打断的言云鸣抓狂,“去我办公室等着,把早餐吃了!”
  加德纳顺从的离开,同时不忘为他们合上门,最后一刻还不忘记感慨:“我太感动了,言,你居然还记得让我吃早餐。”
  言云鸣微笑:“滚。”
  啪嗒,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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