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主君,这几个护院大胆欺主,欺辱到夫人头上了,老奴出去一趟,索要五两银子,和强盗无异,要报官好好惩戒。”秦婆子看到顾清辞上前说。
  “好,稍后报官。夫人在听竹堂等你们。留一人看守就行。”顾清辞清咳了声说。
  太猛了。
  假如不是她眼疾手快,早早“投诚”说不定现在被绑起来的就是她了。
  原本看到顾清辞以为看到救星的几人瞪圆了眼睛呜咽。
  坐实强盗罪,可是要坐牢的,而且脸上还会刻字。
  “顾清辞”是让他们守门不让绣颐园的人随便出去,的确没让他们讹诈银子。
  只要顾清辞这个家主作证,站在绣颐园一边,他们就全完了。
  几人呜咽求饶,顾清辞没理会了,带其余五人去听竹堂。
  听竹堂已经来了不少人在等着量身。
  顾清辞进去时默默数了下,够数了。
  “关门。”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阮芷在屏风后说话。
  秦婆子身边两人立刻去关了听竹堂的大门。
  第7章
  “跪下。”阮芷的声音再传来,压迫感十足。
  顾清辞差点跪了。
  顾家下人有的直接跪了,有的没有,脸上都很惊异。
  “主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到了顾清辞跟前问,面上还算镇定,正是顾家管家,张婆子的相公。
  “叫你们跪下就跪下。从今往后,夫人管家。都要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清辞配合阮芷冷了声音道。
  随秦婆子来的几人分开站立,把住了门口和窗口位置,单单形貌就颇有威慑。
  张管家看这情形,脸色大变,额头冒汗,跪在一边。
  “主君可是有爵位的堂堂建安侯,哪里有让一个商户女当家的道理?主君莫让那商户女迷了心窍。”张婆子急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还要奖励他们多做一身衣服的吗?怎么突然就让阮芷当家,像是要审判他们?
  顾清辞脸有些热,什么建安侯,不过是末等爵位。
  “出言不逊,顶撞主君,掌嘴十下!”顾清辞还没说什么,阮芷的声音起,跟秦婆子来的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按住了张婆子左右开弓打了十个耳光。
  粗使婆子力气很大,张婆子被打的两腮高肿,鼻血跟着出来,眼中还是不敢置信,身体委顿在地上发抖。
  张婆子的男人张管家看着张婆子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顾清辞怀疑阮芷在报复张婆子那张碎嘴。
  “我说让夫人当家,还有谁不服?”顾清辞撇开脸看向众人。
  没人再敢说什么。
  “主君让我管家,我自然要查账。劳烦管家和张嬷嬷把钥匙交出来,好去拿账册。账目查清楚之前,大家都不能出这个房间。倘若查出有问题的,自然要严惩。有知情上报的,查证属实,奖励一两银子。其余人,没问题的话,事后会给五百文辛苦费。”阮芷在屏风后说着。
  跪着的顾家下人,听到阮芷的话,不少人的神色动松下来。
  “莫非心中有鬼,不敢交钥匙?钥匙是你的还是我的?”顾清辞看管家犹豫,站到他跟前冷哼一声。
  管家手有些抖,在顾清辞的注视下,到底还是把钥匙拿出来了,张婆子也颤巍巍的跟着拿出她管的箱笼和库房的钥匙。
  顾清辞不会看账册,在这之前管家和张婆子都有恃无恐。
  现在顾清辞竟然和阮芷联手,让管家有些忐忑起来。
  阮芷出身商户,有可能会看账册,不过,她只是一个姱娥,就算出身商户,也不会去抛头露面,能有几分见识?
  管家垂眼眸子闪烁,暂时跪着没动。
  顾清辞把钥匙给秦婆子,秦婆子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出去,留下两个高壮男子守着。
  顾清辞在外面坐镇了一会儿,很快秦婆子就带了一厚摞账册来送到屏风后,又带人出去了。
  秦婆子再次出去,顾清辞看了看底下的人,也起身去屏风后看看。
  屏风后,有桌椅,阮芷正端坐看账册。
  梳妆后的阮芷如同一朵富贵牡丹花,极精致,又极美艳。
  就像是一幅画。
  顾清辞看的怔愣了几秒,走到跟前,想看看需要自己帮什么忙的。
  阮芷拿了一些玉质小棒排列着,神情严肃,翻看账册的速度很快。
  顾清辞一时插不上手。
  看那玉质小棒在阮芷手里来回上下左右排列,应该是在计算数目。
  顾清辞小时候学过,是算筹,不好用的。
  顾清辞印象里古代算账不都是用算盘吗?
  阮芷用这么精致的算筹,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算盘吗?
  顾清辞没出声打扰阮芷。
  阮芷算了一会儿,拿毛笔写了单子出来。
  “账目是没有错,不过……”阮芷算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清辞。
  顾家这点钱阮芷看不上。
  这么仔细看账本只是想坐实了张婆子一家的罪行,交给官府,也算是了结一段恩怨。
  看了几本账册,阮芷没想到张婆子一家比预料的还要胆大。
  顾清辞和她的母亲都是不懂管理家宅的傻白甜吗?
  被下人忽悠成这样。
  “不过什么?”顾清辞赶紧问。
  “先把张管家和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绑了,我再说。”阮芷说。
  外面站着的两个高壮男子听到立刻执行。
  “主君,
  救命!老奴忠心耿耿,未曾做任何违心之事!”张管家叫道,很快被压着绑了起来。
  “是吗?那你听听。江东米和江北米,只一字之差,价格每石差五十文。顾家主人每日吃的都是江北米,下人吃的是糙米,并未足量,算起来每月账面上的和实际出入有一石头之多,单此一项,每月便会有上百文的差额。”
  “账面上有一件雕刻摆件,买进时十两银子,典当时只有一两。一进一出,至少,有五两银子的差价。”
  “给老夫人买的玉雕观音,和田白玉和碧玉的价格,相差……”
  阮芷语气平淡的说着。
  顾清辞听得佩服不已,她完全看不懂的账册,阮芷竟然从文字里看出这么多门道!
  足以看出阮芷对物价,各种东西价格的敏感,还有超强的记忆力!
  不愧是她顾清辞的“老板”。
  张管家和张婆子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余的我就不一一说了。典当铺子和采买的店铺,都可一一取证,放心,到底贪了多少我会帮你算精确到几文钱的。张管家,你是想等我算出来,再掘地三尺找出来,还是老实交代,让你的孙子儿子少受点苦头?”阮芷说道。
  张管家面无血色。
  吃进去的,想吐出来太舍不得。
  只是,现在已经被抓起来,眼看脱罪无望了。
  “呜……”想说什么的张婆子脸肿着舌头都打不过弯儿,看着屏风眼里透出愤恨,趁着那两个男子压着她的男人和儿子时,爬起来就往屏风上撞。
  顾清辞同阮芷在屏风后,感觉到屏风倾斜,行动先于脑子挡了过去。
  哐当一声屏风砸在了顾清辞背上。
  索性那屏风并不重,顾清辞只是背上痛了下。
  阮芷只感觉身上一暖,一股酸甜果香扑面,抬头便看到顾清辞皱起来的脸。
  外面秦婆子带来的粗使婆子还有想立功的下人帮忙按住了张婆子,扶起屏风。
  顾清辞感觉身上一轻,吐了口气。
  “还好,没砸到你。”顾清辞离开阮芷,伸手推屏风,和外面扶屏风的几人把屏风重新摆正。
  阮芷抬眼看顾清辞离开时背部稍微不适的动了动,阮芷下弯的唇角微微颤了下,又恢复了冷酷自持。
  “是张嬷嬷推的屏风,想要谋害主君。”有人站出来指证。
  张婆子一家眼看不行了,这些人也不怕了。
  “绑起来!”阮芷冷声说了句。
  立刻有人拿出麻绳绑张婆子。
  “看你是要死扛到底了。好!那就成全你!张管家其余人都绑了!”阮芷继续说道。
  张婆子一家还剩下儿媳妇和一个孙子,都给绑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叫爹叫爷爷,张婆子朝着张管家呜咽,张管家垂眼咬着牙像是没听见没看见。
  “其余人都没有话说了吗?那就全部送官,是否清白,慢慢查!”阮芷冷哼了声。
  人还在屏风后,气势却随着声音漫出来。
  见官无罪也得脱层皮。
  阮芷这话一说,周围声音有了声音。
  “夫人,我有话说。张婆子有一副金镯子,我看到她戴过。那金镯子是老夫人的,肯定是偷的。”
  “夫人,负责外院的王管事和张管家一起吃酒,两人早就合谋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又揪出了几个人。
  是真是假,还需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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