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担心温灼瑾在斗香会上过不了关,要去多拜拜供奉的玄女娘娘像。
温灼瑾看姜嬷嬷这么虔诚,不打扰她了。
斗香会结果如何,温灼瑾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考香材的话,温灼瑾不算怵。
只是不知道参加的那些女冠的喜好,昨日只是从镜和口中了解了一点,具体自己制作出的香品是不是符合她们的喜好还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准备好。
温灼瑾回到沁芳轩吃了早饭,看了一会儿香毒笔记见没人来,便换衣服出门去乌桕巷了。
乌桕巷放的香材多,制香室也大。
而且颜凊斓在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犯瘾症,得去盯着。
温灼瑾到宅子里时,颜凊斓已经醒来了。
穿着寝衣靠在床头,湿漉漉的眸子没有焦距,看上去有些惶惑不安。
看到这样的女人,温灼瑾没来由的又起了坏心思。
想欺欺她。
“今日早饭还没吃,也不知道怎么了。”金蕊对温灼瑾说。
温灼瑾让金蕊先下去,她端了热粥过去。
“怎么不吃,怕我下毒吗?我现在喂你,你若是不张嘴吃,我便咬你一口,我说到做到。”温灼瑾到颜凊斓跟前道,语气刻意凶巴巴了一些。
颜凊斓听到了温灼瑾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唇边温热,有米香传来。
颜凊斓顿了下,张唇让汤匙将粥送进口中。
第22章
颜凊斓乖乖吃了半碗粥。
直到控制不住干呕, 温灼瑾忙停了。
温灼瑾给颜凊斓擦了嘴,看着颜凊斓垂着挂了泪珠子的浓密眼睫毛,温灼瑾感觉自己刚才太凶, 凶的女人害怕了,吃饭吃饱了都不敢说。
唔,又胆小又娇柔的人, 好想抱住用力亲亲,欺负欺负。
“你……跟你说过吃饱了要说的, 怎么没说?记一次惩罚。”温灼瑾开口声音便低了下去, 感觉不对, 又恢复了刚才凶巴巴的语气。
眼前的女人怕是个欺软怕硬的。
凶一点,才听话,不凶, 就会和自己对着做, 万一连饭都不吃了怎么办?
颜凊斓听温灼瑾说的神色凝了片刻, 没有说什么。
昨日温灼瑾离开,颜凊斓混沌模糊的脑子方才开始运转。
她想起来, 温灼瑾之前便说过的一些话。
说她的家人夫君,问她想不想见他们。
还亲口答应要带自己去见他们, 给自己脱去贱籍。
那时她没仔细想,只觉得对方满口谎言,都是在糊弄自己。
若一切都如温灼瑾所说, 温灼瑾是侯府嫡女,那位忠直御史大夫的外甥女,她救自己是意外。
身契是销香馆给的, 身份也是身契上的身份。
温灼瑾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当是自己有个虐待她的夫君。
如此一来, 她的种种猜测,和温灼瑾说的话能对上,又完全对不上。
一些怪异违和得到解释。
不过还有一些怪异的地方。
比如侯府嫡女夜不归宿,就没人管吗?
那位御史大夫向来严苛忠直,对外甥女未曾管教过?
侯府嫡女还去销香馆那样的地方?
少女可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也是个荒唐的浪荡子。
这境况比重新落入那人之手好一些,却也没好多少。
对少女并不能完全信任,只是,她或许可以试着联系外面。
死士护卫忠仆,可信的都死了。
信任的几人,远在北境。
云京城留下的,还有能信任的人吗?
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有多少人被牵累获罪?
这些颜凊斓一概不知。
颜凊斓蹙眉想着事,脑袋有些胀痛时,突然感觉唇瓣痛了下,温热传来,甚至还有湿漉漉的碰触。
颜凊斓回神,眸子睁大了几分。
小混蛋,又咬人!
“你是不是想要一直病着不喝药?我再喂你,不喝的话,就像刚才那样。”少女恶劣的声音传来,下巴还被捏了下。
颜凊斓眉骨微微跳动。
没注意对方在喂自己喝药,竟是又被她趁机给“咬”了。
成何体统!
倘若联系到自己人,这小混蛋,莫想好受!
颜凊斓心里想着,还是张嘴将药喝了。
之前颜凊斓总感觉药里可能有毒,喝的时候的确很艰难,这会儿猜测偏向了,苦还是苦,但品出了一股熟悉的甜苦之味。
“我从家里带来了一棵百年人参”
颜凊斓想起少女带着献宝语气的话。
所以她这药里当真有人参?
颜凊斓气恼归气恼,仔细想想,从昨日到现在,少女除了咬了自己,对自己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该喝药喝药,该吃饭吃饭……
颜凊斓喝完药,身体从内里开始渐渐温热,只是口里到喉咙都苦的很。
这苦刺的眼睛酸涩,能感觉到又流眼泪了。
颜凊斓正想擦掉眼泪时,有热帕子过来帮自己擦了,紧接着口里被塞了什么,甜丝丝的,是红糖块,很快融在了口里,苦味儿被压了下去。
温灼瑾看颜凊斓乖顺吃下,凑近闻了下,加了药味儿和甜味儿的人,也好闻。
温灼瑾舔了舔唇,没让自己再覆上去。
温灼瑾很快起身,给颜凊斓检查上药包扎的伤口。
有几处浅的已经结痂,深的如脚踝上的,依旧看起来可怖的很,血肉在极为缓慢的生长,暂且看不出来有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温灼瑾给颜凊斓的伤处换药重新用了干净的布包扎好。
随着伤处渐渐在恢复,痛感也越来越强,换个药,颜凊斓疼的感觉自己在受酷刑。
药清凉,似有缓解疼痛的效果,上完药才算好了点。
感觉到少女给自己擦脸,整理头发,重新回到暖和的被窝,颜凊斓心里又偏向了一些。
“我想出去。”温灼瑾在给颜凊斓拉好被子时,颜凊斓低语。
在目前的假设下,虽然还是迷雾重重,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颜凊斓想试探下,得到更多的信息,试试看,到底谁可信。
“不行。”温灼瑾立刻道。
一身的伤如何出去?
“外面有不少官兵在到处找人,你可记得上次官兵来搜人吗?这几日还在搜。官兵看到没有身份符牌来路不明的便要抓起来。你的身契虽在我手里,只是我还未曾去官府给你登记。若是被碰到,你便会被官兵抓起来。”
温灼瑾补充了句,后面刻意加重了语气,吓唬吓唬女人。
“……”颜凊斓一顿。
她从天玄宫逃走,如今官兵在云京城四处找人,很可能是有了什么线索。
目盲,脚上有铁环的特征,真要仔细查,必然能查到销香馆。
现在要查没有身份符牌的,怕不是要逼这少女给自己去官府登记再抓人?
如果目前的猜测是真,也亏得少女还未曾去官府给自己登记,在官兵来搜查时,带自己又藏了起来。
销香馆那边,近日若是去了恐怕也会糟糕。
当真是如履薄冰,一步错都可能踏入深渊。
“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呆这里。既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你周全,不会让官兵抓你的。你要听话,我会帮你去登记,还会想办法帮你改回良籍的。”温灼瑾看颜凊斓似乎真怕了,稍微软了声音说。
登记改良籍的事温灼瑾倒是想去。
不过,一来会暴露自己给女人赎身的事,二来恐怕又要花一笔银子。
如今囊中羞涩,只能再等等。
“……我,我想吃庆记的凤凰酥。”听少女的声音软下来,颜凊斓想了下又低声道。
温灼瑾仔细看颜凊斓,还是娇怯的样子。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竟是跟自己提起了需求。
许是喝了几天药,胃口养的好了些,有了想吃的东西?
提需求并不可怕,怕的是要和自己抗争到底。
“想吃?”颜凊斓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掌住,少女的声音传来。
颜凊斓低嗯了声。
庆记的凤凰酥,颜凊斓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开它的人,是三年前的金科状元庆谌宁。
不知道庆谌宁是否还在云京城,凤凰酥是否能买得到。
“姐姐,我可以给你去买。你乖乖的张嘴,别咬我。”颜凊斓听到少女在说话,呼出的热气在脸上,很快这热气到了唇齿里。
热气笼着冰凉的唇瓣,又继续往里面冲,撞在了柔软的舌尖上。
似是得了趣味,上去逗弄,磨缠。
颜凊斓喘不过气来,口里的气又被挤走。
气恼的同时,面皮发热。
成何体统!
若说昨日更多是震惊,以为对方暴露,心里怀着不掩藏的恨意。
此时却更多的是羞恼。
只是说要吃凤梨酥,便要这样,以后有别的事,还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