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松萝吐出一口气：“我知道。”
离开的路程仍旧漫长。
松萝一点点平复下心情，整理思绪。
无故昏迷和穹顶保险的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但她总觉得完整的拼图还少了一个角。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实在模糊不成型。
一直回到家，她都没能想出来。
吃过晚饭，躺在自己的床上，松萝睡不着觉。
“阿统……系统，我要登入机械世界。”
见鬼的苦等二十年，她才不要。
【提示，机械世界能量波动异常，暂时封闭！ 】
【提示，机械世界能量波动异常，暂时封闭！ 】
【提示，机械世界能量波动异常，暂时封闭！ 】
“什么？！”
松萝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慌张：“什么叫暂时封闭？怎么会进不去？你可是系统啊，带我穿越不同的世界不是你的工作吗？！”
松萝在心里大声呼喊系统。
可系统就像是死了一样，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跳出醒目的提示。
松萝呼吸急促，耳边只剩下如若擂鼓的心跳声，吵的人心慌。
她不断地尝试操作系统，试图登入机械世界。
可是没有用，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行，她要想办法！
松萝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出去。
然而手掌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她又像是遭到雷劈一样定在了原地。
她又能去哪里呢？
除了系统，她没有第二个进入机械世界的方法。
松萝紧绷着的肩背瞬间垮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让她整个人都茫然无比。
难道，她真的只能等待吗？
夜风习习。
松萝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窗户打开了，一个人影从外面动作不太熟练地翻了进来。
郁则川站定的瞬间，就看到了松萝。
她站在门背后的阴影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小幽灵。
“阿萝，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穿过浓浓夜色，淌入松萝的耳朵里。
喧嚣的嗡鸣刹那停歇，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松萝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郁则川又喊了一声：“阿萝，回头看看我。”
不是幻觉……
松萝猛地回头。
窗外的月光斜斜落在郁则川的肩头，如同一层温和的银色薄纱。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目浅笑地看着她，好似幻想出来的美好梦境。
不要消失。
念头刚起，松萝就控制不住地朝他奔去。
这一次，她触碰到了他。
温暖的，结实的身体。
鲜活的，有力的心跳声。
他是真的。
他还好好的。
郁则川打开双臂，将扑向自己的女孩用力揽入怀中。
“阿萝，抱歉让你久等了。”他轻轻拍着少女颤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耐心地安抚着她。
松萝紧紧圈着他的腰，像是要把自己挤入他的身体里似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刚刚突然回不去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系统还说你回来以后就不理我了……”
她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伤心地在家长面前告状。
“抱歉，是我的错。”郁则川手臂用力，将女孩抱起来缓缓走到床边，“我出来的有匆忙，没能稳定住机械世界的能量波动，所以才会引发通道暂时关闭。”
他想要将她放到床上，却被拉着一同跌坐下去。
“那你还走吗？”松萝紧紧扒拉住他，大有他说还要走，就不放人的架势。
郁则川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不走了，我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松萝手臂微微一僵，神情略显紧张地打量着他。
郁则川索性自己坐在床上，让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看起来会方便一些。
松萝抿了一下唇，声音有些干涩：“你都想起来了？”
郁则川点头，抬手整理她凌乱的发丝：“对，我很高兴，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松萝又问：“那你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或者牺牲自己拯救所有位面吗？”
郁则川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笑出声：“你的小脑瓜里都想的是什么？”
“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松萝一字一句，小脸严肃。
“不，那永远不会发生。”郁则川觉得她可爱极了，忍不住又贴贴她，“希望你现在还不困，因为我要说的故事有点长。”
最开始，还要从一颗小小的黑斑说起。
它就像是宇宙中诞生的一个小小的病毒。
病毒落入了万千小世界中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开始生病。
随着小黑斑不断扩散，那个世界就病的越来越严重。
当第一个世界的生命力被吸干，它就变成了末日世界。
黑斑吃饱喝足后离开，继续在宇宙中飘荡，然后它开始变得贪心起来，开始入第二个、第三个世界……更多的世界
感染继续。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黑斑的体积越来越大，感染的世界也越来越多，病毒越来越强。
世界被感染的征兆就是有人开始不明原因地昏迷。
电光火石间，松萝终于知道自己的抓住的是什么了！
“所以我所在的世界，已经被黑斑感染了？”她瞪大了眼睛，黑暗中眼底发出灼人的亮光。
郁则川着迷地注视着她：“是的，廖劭只是黑斑扩散的因素之一。”
松萝：“也就是说，黑斑会将a世界的人拉入其他的末日世界，直到a世界的生命力被吸干后，然后无论a世界里还有多少人还清醒着，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一个新的末日世界？”
郁则川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松萝顿时脊背发凉。
如果她没有绑定系统，是不是意味着在不久的未来，她所熟悉的世界也会陷入另一个末日？
“我想起来了……”松萝突然用力拉了拉郁则川的手，“我听秦胥说过，廖劭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器官贩卖，也不是建立穹顶保险，他借住穹顶保险的资金，在研究克隆体。”
“可以完美上传下载记忆，实时同步的完美克隆体，以此来达成绝对的永生。”
说到这里，松萝咽了咽口水。
郁则川接过她的话，替她说出了残酷的真相：“没有你的话，这个世界会因为克隆体的爆发，变成另外一个末日，复制末日。”
松萝将脑袋靠在郁则川的肩膀上：“还好，那永远不会发生。”
“那你呢？”她继续问。
“我来自那个倒霉的，第一个被毁灭的世界。”郁则川将他的经历徐徐展开在松萝的面前。
他所在的世界就是机械世界。
确切来说是几百年前的机械世界。
在黑斑出现在他的世界中到时候，就被人发现了，可惜他们自诩实力强大，小看了这场毁灭性的病变。
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做出来一个决定，他们将集中剩下的全部力量，来对付黑斑。
郁则川就是被选中的人。
他从一个人，变成了某种意志，变成了锚点，变成了黑斑的伴生。
他和黑斑，就像是免疫系统和病毒的抗争。
病毒强大，他就虚弱。
他强大了，病毒扩散的速度就会减缓。
这样的纠缠持续了一段时间，因为一个意外，他将体内一部分的能量送去了健康的世界。
代价是失去一部分记忆，承受比之前更多的痛苦。
“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松萝眨眨眼：“所以我的那个系统，就是来自你，所以你才可以压制它，改变它。”
说实话，郁则川不太想承认系统就是另一个自己。
毕竟在哪些时光里，这团能量野蛮生长，最终变成了现在的系统。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算大。”郁则川纠正道。
【？ 】
松萝脑海中跳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上去很不爽的样子。
郁则川面不改色地将气到跳起来准备破口大骂的系统给按了下去：“不用理它。”
“所以……”他低低轻咳了一声。
松萝的注意力再次被全部吸引过去：“什么？”
郁则川觉得被她注视得浑身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面前的女孩伸出手：“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拯救世界吗？”
郁则川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冲破胸腔了。
他举在半空的手指微微发颤，因为太过紧张而冰凉一片。
直到另一只温暖的小手覆盖上来。
“我愿意。”
松萝一点一点收紧指尖，体温在相贴的肌肤之间传递着。
她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各种意义上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