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完全哑了:“有多想我?嗯?说话,别光哭。”
  “想......一直在想......”
  她哭红了眼睛,邢屹垂眸看一眼泛红的地方,恶劣低笑一声:“被我...红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被邢屹翻过身来,目光正面纠缠,他低身吻她,夸她好乖,好会哭,这么多水,越擦越多,是不是想淹死他。
  她羞得说不出话来,抽抽噎噎搂住他脖子,泪水全部蹭在他肩上,脑袋不小心撞到床头,他伸手护住她,却继续撞,她简直要被撞晕了,攥住他的手臂保持平衡。
  邢屹的汗水滴落在她锁骨,最后他卸下轻薄防备,一局审问由他率先退出,他肩膀挡住她视野,一个习惯性的笔挺跪姿,一只青筋涨起的手掐着她脖子,另手在她视线边缘由他自控。
  视线纠缠,他压着凌厉的眉,垂眸看着她。月光下,她泪眼朦胧,仿佛被淋湿。
  很烫,一切都很烫,她的眼泪似乎被月色凝练,像泪失禁体质,冲破般解禁,被骨节清晰的手掌握着瞬涌,他抚摸她脸颊,指尖蘸染泪意的慢调陡然变乱,一倾而尽,摊开蔓延覆盖她的心跳。
  他吻过来,空气搅乱一丝味道,她全身都软了,忽然很想抱他,听他贴在耳边沉闷的呼吸声。
  邢屹扯几张纸巾,擦干她的眼泪,把所有都擦干净,顺势将她抱起来,吻她滚烫的脸颊,再到殷红的嘴唇。
  她会给一点他想要的回应,他吻够了,注视她通红的眼,长指擦过一片湿泞泛红,蹭在她耳边气沉声哑地犯浑:“真遗憾,本来应该...在这儿。”
  “......”
  整个人烧起来,她一言不发掀起被子埋进去。
  邢屹把倔强的小人拖抱出来,带进浴室洗澡。
  “不要,我自己洗。”她红着脸把门关上。
  邢屹由她去,顺手套上一件深色睡袍,拿上打火机,自顾到阳台抽了根烟。
  脑海里回味,是令他沉迷的温度。
  她真的温柔又绵软。
  邢屹一手夹着烟,两条青筋未退的手臂撑住围栏,望着无边夜色,轻滚喉结吐出一口烟雾。
  沉郁放空片刻,缓缓牵起嘴角。
  半小时后,卧室里响起吹风机运作的声音。
  他的手机放在围栏上,忽然也响起一声提示音。
  屏幕亮起,一组清晰的视频缩略图跳出任务栏。
  伴随一行文字。
  【2:27:49——您的「puppy」正在房间里活动。】
  第34章 回吻骨头都软了(一更)
  孟纾语吹完头发,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哦对,阳台还有个活物。
  她刚要转过身,邢屹已经从身后抱过来,她茫然侧头,他借机在她唇角啄吻,手指揪她睡裙领口的绸带,又往外勾了一下,洗完澡只穿这一件,齿印吻痕交错斑驳,赫然在目。
  他低头扫一眼,忽然不着痕迹地笑。
  孟纾语怔了下,心跳倏然加速,他怎么这么烦呐,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颜色废料。
  邢屹扣住她肩膀恶劣地拧一下,她下意识哆嗦,被他圈在怀里,听见他犯浑说,早知道洗澡前就不必直接擦干净,而是留住,画一样,很有意思。
  她面红耳赤,咬着唇支支吾吾:“你真是太......”
  “太怎么样?”
  “太烦人了。”她硬气地说。
  “是吗?”他揪她,“再说一遍?”
  被他使坏,她陡然瑟缩,像被蜜蜂蛰了一下,邢屹贴着她脸颊威胁,说不说?再不说就咬了,她心想咬就咬,轻哼一声:“没听清吗,我说你烦人呢。”
  已经学会有恃无恐了。邢屹低笑一声,直接在她后面扇了一下。
  她轻叫出声,明明不疼,整个人却僵滞一瞬,一路从耳根子红到了肩膀。
  他没怎么用力,就是想逗逗她,又让她受了一记掌掴,说要在门后装一面镜子,到时候让她踮着脚尖撑住镜面,他就这么随心所欲地欺负,看她会羞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一边骂他一边哭,泪水一涌而下,像小时候玩的水球游戏,把红色气球用力一捏,清水哗啦啦像瀑布一样流下。
  欠扁!
  她像被黑鹰盯上的小仓鼠,倒腾两下快速逃开,随手抓一个玩偶砸他,作案完毕,鱼一样钻进被子里。
  玩偶飞到半空,邢屹稳稳接住。
  似乎被开启了记忆阀门,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眯了下。
  这只玩偶,不知被她殴打了多少次,原本圆乎乎的脑袋都有点扁了。
  邢屹冷不丁出声:“这个你还留着?”
  她定住。
  “等等!”
  刚要起身去抢,邢屹已经瞥见玩偶后面的小标签。
  上面有一行泛灰的数字,用中性笔亲手写下的,她的字迹。
  「5.21」
  他的生日。
  “你还给我。”
  她气呼呼夺走玩偶,可惜跪在床边重心不稳,啪一下倒进他怀里,迎面撞到不可名状的地方。
  邢屹就这么站在床边抱住她,沉默片刻,一手搭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另一手捧起她的脸。
  她仰头看他,眼底雾蒙蒙的,有点懵。
  邢屹低垂视线,指腹抚过她眼角。
  孟纾语坐在自己脚后跟上,跟居高临下的幽邃目光对视,无意识吞咽一下。
  姿势有点怪异。
  两人心照不宣。
  其实两年前,邢屹醋坛子打翻气急败坏那天,她也很不高兴。
  然而,虽然在气头上,她还是选择记下他的生日,记下了他想从她这里收到生日礼物的愿望。
  可惜他五月份就出国了,邢屹生日那天,两人隔着太平洋,谁也不过问谁。
  空气安静。
  邢屹端详她迷茫的表情,指骨蹭蹭她嘴唇,又摸到她喉咙。
  粗砺指腹轻轻摩挲:“一直想放点什么进去,又怕把你撑坏了。”
  “......?!”她心惊胆战钻回被子里,“不可能让你放,你想得美。”
  他笑了下,走进浴室。
  水声响起。
  孟纾语用被子蒙住头,沉下心。
  她相信邢屹没有骗她。
  她相信他不会坏到那种程度,相信他从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弱小生物。
  闷了会儿,孟纾语掀开被子,深呼吸汲取氧气。
  一阵短暂的心安,下一秒又免不了担心。
  他疯狂的占有欲像定时炸/药,先别说未来能不能适应,光是现在的程度就已经让人窒息了。
  如果他再变本加厉,她完全招架不了。
  进退两难,她仿佛钻进了死胡同。
  喜欢他,但又无法彻底喜欢他。
  好像小动物在田野里打滚玩闹,一阵欢快后发现,身上沾了毛刺刺的苍耳,不拔就难受,拔掉反而疼。
  除非苍耳有了觉悟,自己把自己变成毛茸茸的蒲公英。
  ——滋。
  手机震动。
  孟纾语提心吊胆地点开,祈祷不是导师。
  导:[根据我的批注,认真修改,尽早发我(玫瑰)]
  “......”
  老师半夜三更不睡觉吗。
  好敬业,她忽然于心有愧。
  乖乖回复:[好的老师,我会尽早发给您的]
  于是灰溜溜爬起来,抱着笔电修改论文。
  坐累了,她把电脑搭在床尾凳上,改成趴着,双脚翘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邢屹洗完澡,直接从背后覆过来,暖烘烘的,手臂圈住她肩膀,亲来亲去故意捣乱。
  “别写了。”他鼻尖蹭到她耳垂,气音里全是蛊惑。
  孟纾语动了动肩膀,想把这只祸国殃民的灰狼抖下去,可是他身子骨太重了,她越挣扎他就越覆得越紧,一只手还不停作乱。
  她一时羞恼,只能借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胳膊怼怼他:“好了,你快点下去,我要继续写了。”
  不尽早写完发过去,怎么对得起导师半夜给她做的批注。
  邢屹兴致缺缺抬眸,手臂撑起一点距离,她稍微回头就能看见他喉结。感觉很微妙,自己像躲在一个由体温搭建的帐篷里,暖热的安全感。
  他看了眼电脑屏幕,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翻看她的文件夹。
  参考文献和专著堆积成山,一水的精神分析法,内时间意识现象学......
  邢屹催她去睡。
  “先睡觉,我给你弄。”
  她怔住:“这是毕业论文,你不可以帮我写的。”
  他说当然不是帮你写,只是帮你整理一下,提供一些思路。
  孟纾语犹豫片刻,躺回被子里。
  一沾枕头就困了,她迷迷糊糊朝远处瞄一眼,邢屹把电脑拿到了桌上,坐下来开一盏台灯,指尖敲击键盘的力度刻意放轻。
  他要是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沉沉合上了眼。
  做了个凌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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