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青黎被他聒噪得只觉脑仁疼,不耐道:“你能不能把嘴缝上?”
“能啊,但我先联系联系小侄女,问问情况,别说兄弟不帮你啊。”
沈青黎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冷声:“别掺合。”
他的表情语气都无比严肃,袁征顿住,这才察觉是出了大事,不由跟着肃静:“真出问题了?”
沈青黎阖了阖眼。
总觉得仍然是搬家同居的事让她踟蹰,但今天连电话也不接,更像是被别的事情困住。
如果说他最受不了什么,并不是与之争吵,她那性子也吵不来,但她会冷暴力,会一声不响就远走高飞。
约莫十一点,凌遥在公寓洗澡,感觉好像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听错了,公寓的隔音不好,也许是敲别人的门。
不一会儿,又听见电话铃声。
凌遥匆匆裹着浴巾出来,是沈青黎打来的。
拨回去,却听见铃声在门外响起。
凌遥胡乱套好睡衣,把门打开,那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她门口,手臂举着,压在门框上,垂头看她,眼睛里全是水雾,开口是一股烈酒气息:“你终于开门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凌遥无语看着他。
“收留我么?”他面容冷静,只是眸光比方才要深些。
凌遥怔了怔,不管怎么样,不能一直杵在门口,她拉着他胳膊:“你先进来再说。”
沈青黎步伐还算稳健,语言逻辑也清
晰:“我喝了点儿酒,不想回家。”
凌遥推着他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可我这里没有换洗衣服。”
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忽然有点儿不正经:“睡觉也不需要穿衣服吧。”
凌遥不禁皱眉,她今天挨了一天训,现在还要应对这个男人,不禁拍打了他一下,男人顺势拉着她的胳膊,勾着她腰,把她抱到了身上。
他深深地吻过来,烈酒的微辣气息还残留在唇齿间,阿遥适应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咳了下嗽。
沈青黎温柔抚摸她脸庞,歉疚十足:“洗漱过后会好些。”
凌遥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大概是疯了,一边答应外婆跟他分开,一边还收留他过夜。
她翻了一条白色浴巾出来:“是我交替使用洗干净的,介意吗?”
他接过浴巾:“当然不介意。”
凌遥又找了新的牙刷给他。
卫浴间小得一挤进两个人便都转不开身子,男人轻笑:“是有点儿窄。”
已近零点,空调开着,发出沉闷的声响,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凌遥躺在床上,盖了一床薄被,忍不住打开手机再次翻看照片。
真的好喜欢这张照片,两个人都很投入很深情。明明他们也才分别二十来天,他只是出了趟远差,中间时不时有联系,却还是一见面就像干柴烈火般激情难藏。
现在亦是,沈青黎围着浴巾躺在她身边,体温滚烫地抱着她,缠绵地亲吻。
本来心情是压抑的,他一过来,凌遥打算放纵最后一回,用力咬了他的唇,像是咬出了血,他低嗯一声。
凌遥不忍,把头埋到他的颈窝,轻声问:“沈青黎,没有我,你是不是不习惯?”
他反问:“难道你很习惯?”
“是的,我很习惯。”
“没良心。”
她确实没有什么良心,她都准备跟他断开了,他却一无所知。
“你这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为什么非要来挤出租屋,被蚊子叮了虫子咬了,我可赔不起。”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盯着她的脸:“你都能住得安逸,我为什么不能,我没你想的那么吃不了苦。”
凌遥:“但你这是没苦硬吃。”
他低笑:“既然看不惯我吃苦,那么就跟我去过甜日子。”
“听话,下学期换个地方住,这间公寓的浴室确实小,那套房子起码能活动开。”
凌遥心里感慨,沈青黎,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搬不搬过去的问题啊。
她伸手抚摸他洁净的脸,最后改成掐,手被他捉住,轻柔的亲吻落在她手指。
随后,这个男人吻遍了她全身。
在她仰颈轻呻时,他亦按捺不住,蹭了她。
凌遥在一片潮湿中,抱着他的脖颈,呼吸凌。乱不堪。
男人的力气很大,抓着单薄的肩膀,简直像要把她骨头都捏碎。疼痛中听见他低沉至极地吼了一声“阿遥”,凌遥又禁不住为之一颤。
以前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等待。
现在,她改变了想法。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分开的时候,念想就会少一些。
……
第26章 然后,分手?
一夜无梦。
沈青黎先醒来,把身体柔软的人拥进怀里,抵着她,不知足似的,拂开她的长发,再细细地亲吻她后颈。
凌遥在迷糊中被那道火热触碰得不适,闭着眼睛推了推身后的男人。
他低笑不语。
彻底清醒之后,凌遥不客气地说:“你好烦。”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颈窝,在她耳边低哑出声:“是好硬。”
凌遥:“……”
她是真的烦。
再放纵一晚又如何,起床后还不是得面对无法逃避的现实。
洗漱完毕,凌遥打开衣柜,嘱咐:“你起床后就回家吧,我得早点儿出门。”
语气颇有几分像是拔那啥无情的渣男。
床上的男人依旧还处在慵懒中:“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去上选修课,今天结课,有点名。”凌遥从衣柜拿出一条裙子,想了想,换成衬衫裤子,“还有,这两天有人过来找我玩,顺便给我庆祝生日,所以我真的没空,等有空了再联系你。”
“你同学?”他问。
凌遥顿了一下,只说:“有两三个。”
他不以为意:“我可以一并请他们吃饭。”
凌遥拒绝:“你陪在旁边,大家也不自在。”
沈青黎没有再坚持,应声:“行。”
“我马上得去酒店找她们吃早餐,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好。”她收拾起来非常利索,衬衫裤子恰好遮住身上那些红痕淤青。
男人侧躺,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遥先陪外婆、秀姨吃了个早餐,再把她俩带去学校。她在上选修课时,两个长辈便自己逛学校。
午餐时间,凌遥带她俩尝了食堂的饭菜。秀姨也有五十多了,离婚后儿子判给前夫,她第一次来这种规格的大学玩,非常开心,直说这些年轻人都很有前途。
下午,妈妈从港城抵京,见老人住在双人间,财大气粗的她,把房间换成了套房。
相对于陈淑娴的严格守旧,凌思思看得很开:“拍拖就拍拖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人偷拍到了照片不大好,港城又小,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上新闻。”
陈淑娴气道:“我就说是你教出来的吧,别让她走了你的老路。你当时就不听我们的劝,执意要嫁给她爸,后来又执意要离婚,弄得他都不认阿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凌思思跟陈淑娴撒娇,喊着“妈咪”,笑着说:“我当然也希望她一下子就找对人,要不然怎么会花那么多心思请人给她上课,带她出入社交场合。没想到她的眼光比我还高,不拍则已,一拍就跟高攀不起的人拍。”
陈淑娴对凌思思相当无语:“别说这些没用的,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快刀斩乱麻也要斩断。”
凌思思认可母亲的话:“是得分,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沈家公司现在在积极拓展海外市场,如果沈青黎能和帮助海外市场发展的女方联姻,他们家族就更壮大了。”
凌遥坐在沙发角落,一语不发。
凌思思过来搂了一下阿遥,叫了声“乖女”,笑眯眯地说:“听妈咪的不会有错,嫁人嘛,高嫁低嫁都不好,还得找门当户对的。”
听着这几个字眼,凌遥没好气地回:“什么嫁不嫁的,我不婚主义行了吧。”
此言一出,三个长辈对她轮番进行教育。
凌遥听得头都是大的。
她们打算翌日一早去看升旗,得凌晨四点就起床,凌遥也被要求住在套房里。她先回公寓收拾,推门便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束厄瓜多尔红酒玫瑰,正好二十朵,贺卡上是沈青黎俊逸的字迹:祝凌小姐二十岁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凌遥抚摸这束鲜艳玫瑰,深深沉息。
不知道他几点走的,屋子床铺都被他收拾得非常整洁。
清晨,在广场看完升旗,祖孙三人拍了许多合影。
陈淑娴感慨:“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拍过三人的合照,一起多拍几张留作纪念也很好。我上次过来,已经是九十年代的事了,和你外公一起,当时沈青黎的父亲还招待过我们……”
下午去潭柘寺拜佛,凌遥望着满殿诸佛庄严宝相,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