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嗯。”很轻的一声从厨房传来。
回答了,但有点蕴含着低气压。
李乐诗画着眼线,腾不出空:“你在家啊,我刚才喊了你好几声,干嘛一直不说话。”
“刚才做饭,没听见。”
叮铃,叮铃。
说话间,有铃铛声传来。
李乐诗愣了一下,屏息仔细去听,确实是铃铛声。
想起浴室里羞耻的画面,她脸颊浮现浅绯色,迫不及待要去看看那个男人。
还有一只眼线没画,但她干脆地放下手里的眼线笔,站起身。
养过猫咪的人应该都有这样的体验,听见铃铛声或者猫咪叫声,主人起来了,却迟迟找不见那只故意勾引人的小猫。
寻找的过程中,未知又急切,心脏被一次次绷紧,像被猫爪子挠着。
李乐诗觉得寻找温亭深过程也差不多。
房子很大,房间很多,她本以为他在厨房里做饭,探头去看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或许应该说是空无一“猫”。
刚才翻找衣柜再次证实了她的猜测——那身黑猫装不见了,他此刻一定在穿着。
这就很诱人了。
虽然她搞不懂温亭深前两天明明还很排斥,怎么今天却主动穿了起来,但——谁能拒绝一位一米**的黑猫装美男呢?
温亭深似乎在故意磨她、吊着她性子,铃铛声越来越响,却始终不见人影。
无形中释放出一根丝线,牵着她一步步向着他设计好的陷阱里走。
房子再大,总有找完一遍的时候,李乐诗最后确认温亭深就在她画画的工作间里。
估计是绕了一个圈从客厅进去的。
“温亭深,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她搓了搓双手,颇有种要揭开礼物的紧张感。
温亭深站在门内,躲都没躲,她一开门就直接抱住他的腰腹,顺便抓了一把他身后翘起来的大尾巴。
“唔……”
尾巴连接着他的身体,力道不大,他却在不经意间溢出一声闷哼。
李乐诗注意到他不耐地微皱了下眉,性感的喉结微微颤动,面色潮红——糕朝了一般的神态。
她的欲望被撩拨起。
男人漂亮的肌肉线条、失了焦点的眼神、水润殷红的唇,咽口水时响动的铃铛——每一个部位似乎都在令她心跳加速。
温亭深反过来虚虚掐起她的脸颊,抬起来:“被你逮到了,想做什么?”
温亭深没有戴眼镜,两只毛绒绒的黑猫耳随着他偏头的动作歪了歪,浓郁的情绪从眼底翻涌而出,嗓音有点蛊。
李乐诗想也不想就吻住了他。
今日不知为何,温亭深颇有点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样子,眸色含春,柔弱可欺。
她感觉自己的力道并不大,但他却向后踉跄了几步,最后两个人都失去重心,一同跌坐在平时工作的电脑椅上。
落座的姿势不太对,毛绒绒的尾巴碍事,他又发出了一声低哼。
李乐诗确认他真的很会叫了,急切地撬开他的齿关。
温亭深只与她纠缠了几秒钟,就慢吞吞缩回舌尖:“你今天不是还要出门吗?”
吻得正在兴头上的李乐诗:“……”
她是个功能正常的女性,被温亭深这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又被他温柔的嗓音蛊着,就这么戛然而止根本不可能。
“我可以晚一点去。”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还想再吻,却被他的一只手挡了挡。
温亭深的心情好像一瞬变得很差,欲望渐浓的眸色沉下,轻轻推开她。
“……要去的话,还是准时点吧。”
李乐诗愣了一瞬,看见他从电脑椅上起身,侧眸理了理自己的大毛尾巴。
走出房间之际,他投来的一瞥饱含哀怨晦涩的眼神,连铃铛声也变得落寞。
他在不开心?
因为她要出门吗?
这次李乐诗算是深切理解到欲求不满的感受了,将心底那股燃烧正旺的火苗压下去,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坐回化妆台前,继续将剩下的那只眼线画好。
正拉开衣柜挑选今天要穿的裙子,温亭深走了进来,她顺便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这条白的和这条黑的,你觉得哪条好看?”
“白的轻盈,黑的性感,看你今天要出席的场合。”
温亭深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情绪,认真给她做参谋,李乐诗想了想,还是决定选择黑的:“性感点吧,反正今天要见的都是漂亮的小姐姐。”
她转身将吊带长裙放到床铺,看了看眼前抱手倚墙的男人。
人的性/癖真的变化莫测。
本以为自己喜欢文雅温柔的,却突然发现其实危险刺激的更深得她心。
如今面对性感与可爱兼具的“男妖精”,竟也有点无力抵抗的意思。
温亭深忽然走到她身边。
蓬勃的男性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而来,钻入她的毛孔,引起她的头皮发麻。
控制不住地,李乐诗又将手摸到他的腹肌。
摸到的那一瞬,肌肉线条瞬间绷紧。
“你快要迟到了吧?还乱摸?”他笑。
“谁让你突然穿这么勾引人的装束。”
“你不是喜欢?”
温亭深将她的身体扳过去,面对穿衣镜,恋恋不舍地从背后抱住她,“我有必要满足你的一切欲望。”
他盯着镜中的他们,一颗一颗替她解扣子,“我来帮你换衣服吧。”
李乐诗难为情抓住他手,可不想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一点点被剥出来,赤/裸的样子。
温亭深没有强求,看了看镜中如此般配的他们:“下次我们试试在镜子前面吧?”
她脸颊红透,磕磕巴巴地:“不要了吧,多难为情。”
他没有说话了,只是用纤细的手指挑弄开她的衣领,摸了摸那些乱七八糟的吻痕。
像个伪装很好的犯罪分子,回到案发现场逡巡,只为欣赏自己留下来的痕迹。
李乐诗羞涩感更重:“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不要穿黑的了,穿那件白的吧。”
“为什么?”
“黑裙子领子低,我留下的,都能看见。”
温亭深是在她耳边说这
话的,很轻,用着气音,莫名带出来一丝隐秘的缠绵。
李乐诗回味一下他的这句话,浑身发烫,拿起手机看了时间,着急忙慌换好那条白裙子,戴好耳环。
正在犹豫要不要让温亭深当一次免费的司机,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菜刀落地的响动。
房间太安静了,这声金属撞击的炸响属实吓了她一跳,她循着声音找过去:“怎么了?”
温亭深看上去淡定如常,台面案板上是切开的橙汁瓣,李乐诗的第一反应他买的是血橙,直到看见几滴鲜红的血液落在地板,才反应过来是他切伤了手,冲了进去。
“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他还在安慰她。
鲜红的血液涔涔,透明的流水将它稀释成粉色,但血太多了,从手掌处不断涌出,所以水池里持续是粉色的水流。
李乐诗已经顾不上去问他是怎么能切到手掌的,倒吸一口气,立即取来药箱。
“是我受伤,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疼?”温亭深看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轻笑。
李乐诗顾不上回答,满眼都是那骇人的伤口,还好,看起来不是很深,换了几个纱布之后血止住了。
温亭深面色苍白,但全程没有表现出很痛的表情,她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觉神经。
他虚虚垂着睫毛,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纱布,很内疚的样子:“抱歉,又耽误你的时间了……”
李乐诗想起自己正要出门:“没事。”
一滴温热的泪突然落下,砸在她的手背。
温亭深手忙脚乱擦左眼,淡着嗓音解释:“这只眼睛容易泪失禁……”
李乐诗以为他是疼的:“疼就哭出来,我不笑你。”
他紧绷着下颌,没说话,像是在故意逞强。
她都感觉他委屈出了飞机耳。
这时叶曼打来电话,李乐诗走到一边接起,看了看温亭深这受伤脆弱的样子,选择拒绝了这次邀约。
挂断电话,一转身,正迎上他略显抱歉的眼神:“你去吧,我没事,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没关系,我不出去了,在家陪陪你。”
李乐诗胸口漫长起伏一下,将手机扔到床铺,坐回去继续将剩下的包扎工作完成。
他的两只手,一只缠着创可贴,一只缠着纱布,伤痕累累的。
温亭深抬眼看她,似乎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了,笑了笑:“手指还可以继续用的。”
她愣了一下,怼了他一拳:“我才没有担心这个。”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吧,但不是主要的。
“医生最重要的不是手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好。”李乐诗捧起她的掌心,朝伤口那里轻轻吹气,“这样会不会缓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