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池北晖亲自光临片场找他,这简直是反常。
  江初浑身的弦都绷紧了,小心地问:“哥?南暮又出事了?”
  池北晖摇头,只问:“你和南暮打算复婚?”
  “我以为他有这个打算,但他好像没什么动静。”江初实话回答。
  “没有动静?”池北晖揉揉眉心,“他还想把手里的股份全部转到我名下,说要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和你结婚,这回任谁都管束不了他,我管不了,雁行也管不了。”
  池南暮一发疯,比他还没有大局观。
  “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江初及时撇清关系,“哥,我打算签署婚前协议,而且公开告诉大众,绝对不让雁行受影响。”
  池北晖静了一瞬,似在审视他是否在说真话。
  “我一定回去劝南暮,您别担心。”江初保证道。
  江初没什么坏心眼,且乖顺,听从年长之人的话。
  池北晖很清楚这一点,“辛苦你。这次我会把池家闲置的部分资产赠予你,作为南暮的聘礼。”
  “我......”
  “你收着就是。”
  池北晖说出口的话,通常是决策,而不是商议。
  “好,谢谢哥。”江初面上乖乖道谢,心里则在盘算,回去后该怎么爆锤池南暮。
  事发紧急,江初向导演申请调整日程,把戏往前挪,空出一天时间赶回去。
  一回s市,江初直奔雁行大楼,刷了脸冲进办公室里。
  正值中午。
  池南暮在酒店用过午饭,一回来,竟看见江初坐在办公椅上,而祝婉均低头站在一旁,见上司进来,也不出声,只敢偷瞄。
  “江先生,那我先出去了?”祝婉均小声问。
  江初眯眼笑着说:“好,祝小姐,谢谢你带来我进来。”
  砰——
  门一关,江初倏地收起笑,双手抱臂,也不出声,就沉默盯着池南暮。
  “怎么忽然来雁行?”池南暮走近,面色只有疑惑,不见心虚,很明显不认为自己有错。
  江初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两分钟时间,把这段时间偷偷做的错事,全部给我交代清楚,不准撒谎。我提醒你,前天哥来找过我。”
  “不是错事......”池南暮很小声地否认。
  江初以为自己听错,瞪着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我做的不是错事,”池南暮并不改口,“这是我自愿的,我就想这么做,以后谁都管不了我。”
  这个青春期晚来的倔驴。
  闻言,江初更生气了,从办公椅上一跃而起,“你把股份都转出去,变成穷光蛋,谁还要跟你结婚?!”
  江初说的只是气话,倒也不是真的。
  “我名下有其他产业,估值不低,所以我不会变成穷光蛋。雁行的股份放在哥那里,我还是执行官,旁人也不会有微词。”池南暮却反驳得有理有据。
  池南暮很平静,似乎是真想这么做,而不是冲动发疯。
  为什么?
  生气发火无用,特别是对池南暮这种倔葫芦。
  江初收起火气,深呼吸平复心情,“为什么这么做?股权变动是小事?会造成的混乱你想不到?我要听实话,你不要扯冠冕堂皇的借口。”池南暮沉默片刻,声音变得更小,“这一次,我不想有外界因素影响我们的婚姻,也不想婚礼上有公司的高层来监视。”
  还是为了他。
  上一次婚姻的失败,江初早就不在意,反而是池南暮放不下,始终耿耿于怀。
  池南暮给他预想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样子?写在墙上,念在心里,要这么不顾一切呵护。
  蠢蛋。
  雁行明明是自己一手构筑的心血,说放弃就放弃了。
  心口软得不像话,别说生气,就连想装作发火,江初都装不出。
  “过来,我有点累了。”江初软下声音,朝池南暮伸出双臂。
  池南暮走近,熟练地把江初抱起,转了个身,一起坐到办公椅上,让江初落在自己怀里,“我抱着你睡。”
  “我不睡,”江初决心换个方式劝阻,“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会怎么想我?怎么说我?”
  池南暮身形一滞,似乎未曾从这个角度思考。
  “他们会说我是狐狸精,是祸水,背地里给我安上骂名,进而让不清楚事实的人讨厌我,排斥我,间接影响我事业的发展。”江初故意往夸张了说。
  池南暮愣了愣,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如果我们签了婚前协议,那雁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依旧自由,别人知道我这样做,也只会觉得我率真,认为我只喜欢你这个人,无关于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况且哥也打算赠予我一些产业,当作你的聘礼,我又不会吃亏。”
  池南暮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松了口,“......好。”
  起因是他,改口为他。
  池南暮句句不提为了他,但只要是他想要的,池南暮就会轻易答应。
  江初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问道:“池南暮,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墙上写的愿望?”
  池南暮一怔,“我记得。”
  “那你怎么做不到?”江初捏住池南暮的脸,“热爱自己,你做到了吗?”
  “我在努力。”
  爱自己都要努力。
  而且骗子,明明根本就没有努力。
  “准备好协议,做过公证,我们就去登记,告诉大家我们复婚了,”江初回抱住池南暮,抱得很紧,很小声地撒娇,“要快一点,我都等不及了......”
  池南暮将唇放在江初发梢,“好,明天就去。”
  第66章 番外2
  江初第二次结婚,依然不合乎礼数。
  做过公证,几方检查过协议无误,江初杀青戏份,一回来就拉着去池南暮去登记复婚。
  两方律师都在场。
  登记过后,还是陈意青提醒着问“你姐姐和池总那边的家属见过面了吗?”,江初才后知后觉。
  他又一次结婚了,但两方亲家依然没碰过面!
  “完了,我还没有告诉江溪,我要来登记结婚。”上了车,江初拍拍头,想给江溪打个电话。
  新的一年,江溪恢复如初,自己用存款开了家咖啡店,整天忙碌,天生的劳碌命,闲不下来,江初根本劝不动。
  对面是忙音,无人接听。
  “啧,让她知道我又偷偷结婚,她非得揍死我。”江初唉声叹气,挂断通话。
  池南暮没出声,还在看那两小本结婚证,放手心里,爱不释手,看稀罕玩意似的。
  “池南暮,我刚才说什么?”江初斜着视线,一记眼刀往池南暮那处飞。
  池南暮收起红本,小心放到公文夹中,这才回话:“初初,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江小姐不会揍死你。”
  “她要是知道,我们结婚,你还在叫她江小姐,她连着你也一起揍,”江初嗤笑,“还好你比她小两岁,不然一把年纪还叫她姐姐,她得多尴尬。”
  “我没有老到‘一把年纪’的程度。”
  “三十多了还不算一把年纪?”
  “过两年你也会变成三十岁的人。”
  “池南暮,我不需要你特意提醒!”
  ......
  为防江溪不高兴,在直播通知大众之前,江初特意抽出一天时间,准备带江溪回老宅,正式和傅文琪碰个面。
  哪知白冬槿知晓这件事后,非得跟着去,说是“他们那边有三个人,你和你姐只有两个人,敌众我寡,这样会吃亏!”
  人来疯的娇贵少爷,闲不下来的话痨,和精明的上位者聚在一起。
  场面注定混乱。
  江初根本插不上话。
  白冬槿和江溪能从南说到北,忘记重点,而池北晖则忍受不了话题跳脱,一定要控制着把话题拐回正题上。
  江溪:“欸,这柠檬挞味道不错,用的是哪种柠檬?”
  白冬槿:“我尝尝,一般吧,比你店里的差一点。哦对了,你和老陈最近还联系吗?”
  江溪:“没有,他心理年龄太大了,我总觉得我现在才二十八岁,和他没法来电。”
  白冬槿:“靓女,你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别找老男人恋爱,没趣。”
  “......”池北晖:“江小姐,柠檬挞用的是薄皮青拧。”
  如此种种。
  这大概是池家十几年来,最热闹的一晚。
  到最后散场时,傅文琪竟然是最不舍的那个。
  傅文琪甚至跟白冬槿和江溪都加上微信,盛情邀请这两人下次再来,有活动也可以叫上她一起去,还嘱咐江初以后多带朋友来玩。
  关于婚礼等一系列的正事,全然没谈,全是俩自来熟的话痨在唠嗑。
  白冬槿由喻宕接回家。
  江溪坐在江初的车后座回去,池南暮坐在副驾驶。
  下车时,江溪似很兴奋,喝醉了似的,回头对前座的两人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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