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楚琅觉得,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配得上他弟弟。
无论是傅斯言,还是那个秦岸清,又或是从前几日开始就找人托话询问能不能来参加小宝生日的白瑜年...
一个个都不配。
小宝果然很招人。
楚琅眼神柔软下来,连着那些人带给他的烦恼与忧虑都被沈朝这碗醒酒汤抚平了。
第34章 与宴雪然的再见
周二开始, 傅斯言派了助理前来接他,助理叩门的时候,楚琅还没有走, 明明已经吃过了早餐,过了他平日里的上班时间,他还是大清早就神色不虞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抱着臂生气的样子。
沈朝没敢触他的霉头,给助理开门时才晓得缘由:他手机联系人被管的很严, 之前傅斯言都是通过楚琅给他传话, 这次也不例外, 不清楚傅斯言什么时候让他去陪着听课,楚琅倒是提前得知了消息的。
林助毕恭毕敬:“楚先生,我来接你去学校。”
楚琅终于从沙发上起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包, 沈朝侧目去看, 尚未闭上的拉链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小零食, 还有一瓶牛奶。
又给沈朝装了个新水杯,楚琅提着包走近两人, 语气硬邦邦:“记得在外面要多喝水,零食不要吃太多。”
和嘱咐小学生去上学似的。
楚窈珠也拿了条毛绒绒围巾出来, 给沈朝围上,衣角也拉了一下,显得衣服更为平直熨帖, 她转身和林助说麻烦了,又和沈朝打趣:“这样子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了,在学校多看点书,无聊就找哥哥接你回来, 妈妈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沈朝应了,嘴角掩在围巾里弯着笑。
傅斯言重视他,楚琅楚知窈爱他关心他,自己变成了个文盲又怎样,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真幸福啊,还即将要过年,真是美好。
沈朝感到无比轻松,冬日也不觉得漫长寒冷了,他真希望这一刻可以一直下去,其他什么也不用想。
到了学校,傅斯言已经去教室开始上课,林助给他指了教室,又带他到办公室认位置,还给他发了图书馆的导航,说进图书馆就用傅斯言的教师卡。
沈朝还挺新奇的,他光是个大学经历就好两段,不过学校也不是顶尖,但也不差,不然也遇不上第一世的爱人。
至于上一次,他倒是怪可怜的,大学生涯不太开心,那时候白瑜年已经负气出国,他倒想跟宴雪然进同一所学校,可分数达不上不说,宴雪然还在知道他填了同市的另一所院校后显得很不开心。
明明那时候两人都在一起了。
沈朝很是难过了好一阵,没敢去问。
后面上学时也是,宴雪然几乎不来找他,还不许沈朝去找自己,理由也不给一个。
聊天框的信息冷冰冰的:
【没空】
【忙】
【有活动】
这么忙怎么不去当总|理?沈朝当时也想冷着他,可宴雪然性格实在太坏了,找他已经不太搭理,不找更是一声不吭,足足一个月,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置顶也被沈朝撤下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可心里总不痛快,有时候还会去偷偷转账想验证宴雪然是不是把他删了。
没删,可朋友圈一点看不见,沈朝不知道对方是没有发还是屏蔽了自己。
他也做过反抗的,不过有点丢人,像是在给自己挽尊,沈朝把当时他俩在一起的动态隐藏了。
无事发生。
一个月过去,沈朝都想灰溜溜去找对方了。
但他运气不好,陪室友出门时被摩托车撞了一下,一只腿骨折,脑门也磕破了,看起来好可怜。
室友主动去医院照顾他,还好事留痕,拍了照发朋友圈,配文:找到我这样的室友就偷着乐吧。
照片上的沈朝一点乐不出来,眼眶红红的,不是疼,是委屈。
他想找沈兰珠哭,可沈兰珠已经去世了。白瑜年呢?别提了。
名义上的男友宴雪然?更不用说。
室友在一旁摆弄手机,眦着嘴笑,给沈朝看刚刚收到的信息:“我一个富二代朋友看上你了,问我你有没有对象呢?”
“我有的。”
室友哈哈笑,对此保持怀疑:“真有假有啊,一直听你说,也不见人,是不是搪塞我们?”
沈朝嘴上说有,但平日既不出去约会,也不会在寝室里煲电话聊天什么的,连桌面上的小物件也不见第二人的影子,哪像个有对象的?
“真有。”沈朝坚持。
“在国外?”摇头。
“外省?”还是摇头。
“工作了?”
沈朝终于不哑巴:“学生呢。”
室友竖起大拇指:“从未听过这样的情侣。”又说,“怪不得大家都有对象,这样的也能在一起啊。”
显得沈朝很不挑剔很不讲究的意思。
沈朝红着脸,抠着被:“我们俩是一个中学上来的,他说他很忙。”
室友不大在意,一边翻着那个富二代朋友的照片给沈朝看,一边道:“你对象可能在和别人谈恋爱吧。”
“你看,我这个朋友长得很不赖吧,人也不花心,家里还有钱,上面有哥哥姐姐,他和谁谈恋爱都不担心的。”
手机凑在脸前,照片一张接一张的,沈朝转不开脸,只好看过去。
单人照、单人照,和朋友的照片。
是挺好,不对,他睁大眼,把刚刚一闪而过的照片划了回来,照片中坐在这人身边,神色冷淡,夹着根烟的,可不就是宴雪然?
室友走后。沈朝窝在被子里,脑子浑浑噩噩。
宴雪然已经回去他那个圈层了?看上去好贵气的样子,可为什么一句也不和他说。
他又想起室友劝他分手的话:“你说你们一个月没聊天没见面了,这算什么情侣啊,七天失联就默认分手了,何况一个月?”
室友说宴雪然坏话:“难怪你之前不说呢,真有点拿不出手,别说是在一起了一个月不见面,哪怕是我前女友,一个月她杳无音讯的,我也要确认下对方安全的,那人真一点不担心?”
沈朝神经抽抽地疼,心跳都加速了。
他自己也晓得这样是很卑微,甚至有些自甘下贱了,但要是怪,好像也怪不到对方头上去,宴雪然一开始对他的态度,不就很冷淡么?
自己说到底算是挟恩图报,可自从那段时间到现在,沈朝没有一天不战战兢兢和愧疚的。
嘴里呼出的热气让手机屏起了一层白白的雾,聊天框里的文字打出又删除,最后只有一句话:【最近很忙吗】
太贱了。
心口抽抽,甚至有了反胃的感觉,沈朝撤回了这条信息。
也不想再管其他,被子一裹,手机关机扔到一边,沈朝努力催眠自己。
可宴雪然好像和吊着他一样,第二天一早醒来,床边坐着个人影。
“醒了?”声音微冷,沈朝对这音色很熟悉。
宴雪然?青年睁大了眼,呆呆着看着眼前人。
宴雪然:“电话为什么要关机?”
“我、我有点烦。”沈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宴雪然便不再问了,抬手看了下腕表,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我会给你请护工,在校外也给你租套附近的房子,你不要再和你的室友们住一起。”
沈朝犹自呆呆的,直到宴雪然讲完看他没反应“嗯?”了声后,才开口:“那你会来一起住吗?”
宴雪然闻言抬头,盯着病床上的人看。
他看着沈朝,居然笑了一下,显然不是真心实意的,神情带着不屑,还有点令人讨厌的傲慢:“你想我陪你吗?”
沈朝感觉有点难堪。
但在腿好后不久,有一天他接到了宴雪然的电话,对方语气生硬:“你不是要我过来陪你一起住吗?你人呢?”
所以,果然是在吊着他吧。
—
从往事思绪中回神,林助已经不知何时离开,办公室静悄悄的,沈朝坐上傅斯言的椅子,瞄了一眼对面干净的只有廖廖几件物品的办公桌。
在这睡一会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沈朝开了空调,盖了一层傅斯言的薄毯,倒也不冷。
他在办公室睡得昏天黑地,办公室的椅子不太舒服,可他还是睡得很沉。
直到有人进来,似乎有古怪的视线凝在他脸上,简直有如实感似的,要将他脸庞灼烧出热洞。
危险——
外界的氛围终究影响了睡梦里的人,倏地睁开眼,沈朝手脚发软地从梦中惊醒,惊惧之下,醒来的动作让椅子失去平衡,晃了几下还是稳不住,把他摔在地上发出好大动静。
这下给沈朝摔清醒了,小腿被椅子压住有点痛。没等起身,眼前却出现半个人影,黑色皮鞋停在他眼前,紧接着一双手伸向他扶他起来。
对方的手掌冰凉,明明扶着的是小臂,可隔着衣服,沈朝也冻了个啰嗦。
沈朝想道谢,抬头却是好熟悉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