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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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媳妇儿,你怎么还没睡?是我妈又干什么了吗?”“没有。”“是宝宝又折腾你了?”“还好。”“哪里不舒服?背疼?胃疼?腿抽筋?”“张家奇,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啊。”“那是怎么了——温水;防止低血糖的零食;车上用的靠枕;充好电的按摩仪;我今早出门前应该都给你准备好了啊。”“是吗?再想想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忘了什么?我忘了什么?”“你忘了往我脖子上套个大饼。”“哈哈哈……媳妇儿你真幽默。”“你不是说今天聚完餐就回来么。”“是啊,我正准备回来呢。”“喝酒了吗。”“嗯,喝了一点红酒。不碍事。” ? ?“安全起见,还是找代驾吧。别自己开回来。”“好。听你的。”“挂了啊。”“等一下。”“怎么了?”“我能回来靠一靠你的肩膀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知道啦。回来再说。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我等你。”ada到达酒店的时候,jenny正在前台结账和开票。?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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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好了没有。要不要帮忙。”“哎呀,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喏,搞好啦,正好发票给你。总部的报销单和我们的制式不一样,你帮我做吧。”“知道了。走吧。回家。”“终于结束啦!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然后点外卖!煲韩剧!”“好。”“不行。今天晚上就看起来。” ? ?“好。”“我要先泡一个澡。对,边泡澡边看。”“好。”“我们养只猫吧。”“不好。”“真是。你怎么总不上当。车停哪里了。”“我没开车过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走到炎黄大道,然后坐双层观光巴士回去,怎么样?”“好呀!家里还有啤酒吧。我要边泡澡边喝酒边煲剧。”“有。”“下酒小菜呢?”“有。”“有没有全身按摩?我真的好累。”“有。”“哇,生活真美好啊。就差只猫了。”“这个不能有。”“真是!你怎么总不上当!”危从安和贺美娜回家前先去了格陵大学医学部。实验动物中心和基础教学楼之间夹着一个小巧别致,芳草葳蕤的花园。花园的东南角立有一块嶙峋怪石,刻着“慰灵碑”三个大字,底下还有两行小字——魂归自然,功留人间。谨以纪念为人类健康事业而献身的实验动物。碑下摆着鲜花,水果,零食,还有毛绒小玩具;贺美娜蹲下身去,把危从安买来的祭品一一摆好,然后起身,双手合十;危从安站在她身侧,学着她的样子,也双手合十。一点点月光将低头肃立的一对人影映得很淡很淡,仿佛印在苍穹下的一小抹静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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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她轻声道,“走啦。”自静谧无声的花园出来,一南一北两幢高楼俱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可见许多工作此时还未结束。一盏盏路灯将手挽着手的一双人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绕在人世间的一小团温馨。?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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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场电影我已经知道结局啦。”“是什么。”“三个人在一起了。”“什么?什么破结局。”“我也觉得。你说一个好结局我听听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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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危从安语带机锋,说要先行一步时贺美娜也在场,听到他计划让马林雅暂时离开,由骆斌接任pm一职时,她“哦”了一声。“白芦笋。”危从安没想到她还记得,两人立刻交换了一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眼神。冰雪聪明的她显然并不打算将心思继续放在这上面,点了一句便两眼放空,神游天外了。危从安完全理解贺美娜的心不在焉。她一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要是不认可他的布局,或者有所顾虑,就会像医院那次一样,出言阻止,而不是人坐在这里,心却记挂着申请书不知道修改得怎么样了,进行到哪一步了。因为理解,所以信任;因为信任,所以分头行动。现在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也该交代清楚局中人的结局并且进行她最喜欢的q&a环节了。“所以……以后蒋毅都不会再干扰项目了?”“不会了。这一点上,他还是说话算话的。”“骆斌走了?”“和他女朋友一起走了。”“你本来想送他去teresa那里学习?”“他可能更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吧。”“丁翘也走了?”“走了。” ? ?“不回来了?”“不回来了。”“马林雅会回来吗?”“她周一正常上班。”“jenny呢?”“没有变动。她和ada都是那种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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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嘛,总是有谁走,有谁来。不变的只有悬在天上的月亮,映照着他们,从医学院到家属区,从羊肠小道到电梯廊桥,从静穆花园到温馨小窝。贺美娜一路上掩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危从安道:“你这两个星期实在辛苦。回去早点休息吧。”她确实太累了,强撑着冲了个凉,换了睡裙,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行李还没整理……不,不止行李,好像还有什么遗漏了——一双大手把她扶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撩起她的发丝。?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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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明天该头痛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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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簌簌地响着;她像一只乖乖的小绵羊,被单调的白噪音往梦乡里赶。?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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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 ? ?“累了?”“嗯……”“睡吧。”吹干头发,他抱着她,从上到下温柔地扫着她纤弱的背脊;她直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实在是太疲倦了,依偎在他怀里,很快地睡着了。她这一觉睡到天色大亮,醒来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神清气爽。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美好到不像话的身体。危从安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裸着上半身,赤脚站在客厅中央做运动。昨天回来太晚了没注意,现在她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些用于居家运动的简便器械,泡沫轴,弹力绳,健腹轮——她在运动方面是一窍不通,认得的也就这么多。他的头发比刚回来的时候长了很多,带一点自来卷,搭在眼睛上,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高高的鼻梁和抿紧的嘴角。一对紧实的手臂带动着套在虎口上的弹力绳上下前后左右地伸展,以确保上半身每一块肌肉都被动员起来,得到锻炼。力与力的对抗唤醒了从肩背到胸腹,完美的肌肉线条,呈现着一种温柔而坚定的侵略性。?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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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足了觉的贺美娜“啊”了一声——她终于知道从昨天到现在隐隐不对劲的到底是什么了。听见动静,危从安侧过身来,一边收起弹力绳一边问她:“醒了?”她点头:“醒了。”“休息好了?” ? ?“休息好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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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在一起还没多久,新鲜感没过的原因,她一直觉得他那方面需求挺旺盛;当然了,她也很享受每一次和他亲密接触。两人上一次做也是在这里,然后吵得翻天覆地,和好后紧接着就是两星期的酒店封闭,虽然每天都见面但独处的时间非常少,先是她病了,然后中间休息的周末又是各种突发事件,一直没有什么很好的气氛和时机——现在两个人可以好好地抱抱亲亲爱爱啦。见女朋友笑得眉眼弯弯,主动贴上来,危从安抿着嘴角不动声色地避开。“我身上都是汗。”薄薄的一层汗粘在衣料和皮肤之间,他当着她的面,轻轻拉扯了一下裤腰,“早饭在厨房里。我去洗个澡。”?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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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接吻滚床单和吃饭逛街看电影一样,都是热恋情侣的周末常规性活动。所以对于危从安避开自己的求欢,贺美娜是有些介意的。不过是去浴室继续欣赏肌肉和人鱼线,还是去厨房吃完饭团和水果再欣赏出浴后的肌肉和人鱼线——深思熟虑后她还是选择了先满足食欲。危从安很快洗完澡,经过厨房门口,一边用一块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叮嘱正捧着夏娃杯喝热牛奶的她:“多吃点,吃饱点。”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吃饱了再来慢慢地,好好地对付他。她又拆了一个热乎乎的金枪鱼饭团,三下五除二吃干净,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去刷牙洗脸。而危从安已经打开客厅电视,在看一部大自然纪录片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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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顶级掠食动物的俊美外表下是恐怖的野兽本性……为了一击即中可以耐心地从夜晚一直蛰伏到清晨……甚至于有些纯真的猎物会忘却危险,好奇地上前试探……”?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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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致勃勃地在他身边坐下,只手支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晨练了。”“有时间就练一练了。”“我还以为是你运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很狰狞所以从来不在我面前锻炼,今天看很正常啊。”“表情狰狞?那是发力的位置错了。”洗澡后他换了舒适的家居服。除了手臂,所有的肌肉线条都被遮在一件宽大的t恤下面。这个男人真是过分了,穿这种丑得要死的狗头t恤都好看。当然,也可能是两个星期没做,她有点饥渴——啊,没错,算算日子,她的排卵期又到了,这胆大妄为的雌激素:“是吗?怪不得我们每次做的时候你的表情都管理得很好。”她都挑逗得这么明显了,他却没有接话,指着电视:“这是什么动物?”耳朵都红了还装。她看了一眼电视:“应该是一种犬科动物。管它呢。”她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调小音量,往后一扔:“你把家里重新布置了呀?我看到卧室里多了一张梳妆台。”“嗯。另外那间我改成了书房,以后你可以在里面工作。要看看么。”贺美娜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书房又不会跑。晚点再看。不着急。”他赞同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看纪录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