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明丰不会还没决定报哪个吧。”她说,“所以你才这么紧张?”
  “好了。和你无关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我要上去工作了。”尚诗韵拿着烟盒起身,“贺美娜,当你是朋友才说——这条裤子烧了吧。好像斑马啊。”
  等尚诗韵袅袅婷婷地离开了,贺美娜才猛然想起她口中的香草味蛋糕,巧克力蛋糕是指什么。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把鸡蛋吃完才上去。
  第141章 智人的选择 05
  当天晚上危从安在酒店二楼的中餐厅定了一个包厢,请项目小组的全体成员吃开工饭。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万象总裁突然大驾光临,说是顺路来看看他们安顿得如何。维特鲁威虽然只订了一间小会议室,但是投影大屏,电子白板,无线网络,彩色激光一体机,全天候360度全景监控系统等等商务设备一应齐全。
  蒋毅在会议室里巡视了一圈,听取了项目简报,点头称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得不错。”
  为了鼓舞士气,他当场表示项目申报期间的酒店食宿包括这顿开工饭都由万象承担:“从安,你不会怪我没和你商量就决定了吧?”
  “怎么会呢。在您心里,我就是这么不懂事的晚辈吗。只不过——”危从安扶了扶了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不仅有开工饭,两个星期后还有收工饭。希望您届时也能赏面出席。”
  他狡黠地说:“顺便买单。”
  大家都笑了;蒋毅也爽朗地笑了起来:“那有什么问题!”
  危从安笑着鞠躬:“我谨代表项目组全体成员感谢总部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蒋毅笑道:“有你,有贺博士,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员工,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维特鲁威一定能打败其他竞争对手,脱颖而出。”
  “蒋叔,您这说得我都有点惶恐了。”危从安做了个签字的动作,笑道,“不会下一秒就拿出对赌协议来让我签字吧?申报不成功就打包走人之类的。”
  蒋毅笑得更爽朗了:“你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那是能写在合同里的吗。”
  他慈爱地拍了拍危从安的肩膀:“万象连一票否决权都不怎么用,还要什么对赌协议?哈哈哈……走走走,吃饭去。”
  项目组成员并没有听出蒋毅和危从安轻松愉快的对话之下其实暗藏机锋。他们只觉得总部这么关注这个项目,蒋总亲临现场给大家打气,压力大了,但是动力也更足了。
  令人惊喜的是,等待上菜的间隙还有才艺表演。
  骆斌来封闭是带了吉他的。他自告奋勇地上台自弹自唱了朴树的《那些花儿》和孙燕姿的《雨天》。
  一个老实腼腆的男孩子会弹吉他,而且能在同事面前行云流水地表演,毫不夸张地说简直相当于十级美颜。一曲终了,坐在危从安旁边的贺美娜赞不绝口:“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真没想到我们公司还有这么厉害的吉他歌手。”
  危从安看了她一眼。贺美娜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两只轻轻打着拍子的手顿了一下,很自然地放了下去,借着桌布的遮掩,搭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她还想亲热地摩挲两下时,危从安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了。摸了个空的贺美娜瞥了他一眼,索性侧过身去,双手抱胸继续听。
  蒋毅道:“这个弹吉他的孩子叫什么。”
  ada道:“骆斌。以前在总部的市场部做过一段时间。”
  jenny道:“现在在维特鲁威项目部工作。”
  蒋毅看了一眼马林雅,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光会弹吉他这一点,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孩子。”
  和骆斌住同一间房的高工笑道:“他说他读书的时候就是靠这把吉他把女朋友追到手的。”
  贺美娜也道:“我见过他女朋友等他下班。很漂亮的小姑娘,两个人感情很好。”
  蒋毅笑道:“贺博士很喜欢啊。点一首安可曲吧。”
  “可以吗?我想听稻……”贺美娜突然改口,“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音乐细胞,只喜欢儿歌。口哨版《小星星》那种才适合我。大家点吧。”
  危从安把腿放了回去,又轻轻地碰了碰贺美娜的大腿。
  这次换她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了。
  在强烈的安可要求下,骆斌又唱了一首赵雷的《我记得》才下台。
  同事们都夸他真人不露相,他也腼腆地笑。
  危从安问他:“《稻香》会么。”
  “会。但谱子不太熟。”
  张家奇笑道:“等收工饭的时候再表演一次,怎么样。”
  骆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行。”
  说话间菜已上齐;蒋毅略尝了一两样这里的招牌菜,大家又一起向他敬了一杯,他便准备走了。
  “我在这里你们也拘束得很。ada,把开工红包发下去吧。”蒋毅又对危从安道,“定个时间。你们提交前我再来听一次简报。”
  危从安道:“好的。”
  ada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地发下去。有些维特鲁威的员工她并不认识,jenny便在旁边告诉她这是谁,来自哪个部门,负责什么。
  ada笑着打趣jenny:“你在维特鲁威也成了简姐了。”
  jenny揉了揉薄薄的红包皮,笑道:“谢谢蒋总,谢谢ada姐。”
  虽然红包是薄的,但意头是好的,大家都很开心。发完红包,危从安亲自送蒋毅出去,没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鲁堃。
  两人握着手一寒暄才知道两家团队的包厢紧挨着。
  鲁堃笑着说一会儿过来给危总敬酒;危从安亦笑着婉拒了。
  毕竟是竞争对手,还是各自修行为好。
  谁知道他刚回席坐下,夹了只虾还没剥呢,张家奇讲了个笑话大家还没笑呢,鲁堃和尚诗韵就端着酒杯过来了。
  鲁堃说了些大家都是同行,都是为了格陵的新药研发而努力,友谊第一,竞争第二,要多多交流之类的场面话;危从安不得不擦了擦手,站起来,也说了些明丰是业界翘楚,有很多值得维特鲁威学习的地方,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之类的场面话:“大家一起举杯,敬明丰的鲁主任和尚经理一杯。”
  鲁堃微笑:“不急。一个个来。不然显得我心不诚。”
  危从安又笑着说了些“鲁主任真是豪爽疏朗又平易谦和”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叫人另外拿了白酒杯过来,大大方方地和鲁堃喝了一满杯。
  敬酒文化是一种虚伪的病毒,你敬他,他又敬你,交叉感染,从一张酒桌传染到另外一张酒桌,甚至从一个包厢传染到另外一个包厢。中间还牵扯着次序的先后,杯沿的高低,祝词的真假,酒量的大小等一系列没用的学问。贺美娜在这方面毫无天赋,所以当鲁堃和危从安喝完了之后,转过身来,把杯子放得很低碰了碰她的果汁,说了句“我干了,贺博士随意”,然后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她感觉很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鲁堃低声道:“我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不管是以前做同事,还是后来不做同事了……如果有冒犯贺博士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贺美娜没想到他会借着敬酒当众道歉,不好再说什么,温和道:“鲁主任言重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都不记得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鲁堃笑了笑:“……那就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危从安一直目不错睛地看着鲁堃和贺美娜;尚诗韵喊了他几声都没听见:“危总?危总?”
  危从安回过神来。既然和鲁堃喝了,尚诗韵这一杯他不得不意思一下:“我不能喝了。尚经理也请随意。”
  见他只抿了一口红酒,尚诗韵左手搭在贺美娜的椅背上,右手把玩着酒杯,歪着头,眼波流转:“我印象中危总不止一杯的量呀。”
  危从安笑笑:“喝多了怕女朋友不高兴。”
  尚诗韵笑道:“危总的女朋友这么小气?”
  危从安笑道:“不是她小气,是我好不容易追到手,所以很紧张,生怕她跑了。”
  尚诗韵笑道:“真不和我喝了?”
  危从安放下酒杯:“抱歉啊。我已经放下了。”
  尚诗韵知道他话里有话,但她看到贺美娜也在场就来了劲儿,还想再戏谑两句,结果贺美娜微笑着开口了。
  “尚经理,我可以作证。危总的现任女朋友真挺小心眼儿的。要是危总和你再多说两句,她又该闹了。”
  危从安先是一怔,旋即看着贺美娜笑了起来;一张桌子上,知道内情的笑而不语;不知道内情的笑着追问:“危总有女朋友啊?贺博士见过?”
  “有啊。我有女朋友。贺博士天天看到她。”危从安笑了笑,一双褐色大眼凝视着贺美娜,一字一句认真道,“贺博士就是我的女朋友。”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都震惊了。
  但是看看危总望向贺博士的眼神,再看看贺博士一滴酒都没喝却面红过耳的脸——还有两人平日里在公司相处的细节……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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