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想?我想把他捆到马场去,让moon踩死他。”
贺美娜双手一摊:“明白了?”
危从安沉默了。过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感谢叔叔不杀之恩。”
第120章 虎鲸的彩虹 16
聊完天他们窝在沙发上黏糊了一会儿。黏糊到最后,不知怎地,她又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了,揽着他的脖子,他掌着她的腰肢,吻得难舍难分。
两个人都有点动情,恨不得下一秒就倒在这张沙发上白日宣淫。
“要不把晚饭推了吧……”
“好……”
当然不好。
他用残存的理智把她抱到一边去。
和长辈约好了又推脱,和长辈没约好就撞见,两者都很扣分。
贺美娜定了定神,整理好裙摆,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来补妆。
危从安坐在她身边,一只手帮她拿着口红,另一只手支着太阳穴,看她对镜将唇釉点在嘴唇上,然后用小指指尖轻轻晕染开。
他终于明白了张敞画眉的乐趣。
沉沦在温柔乡里原来这样快乐。
“美娜。”
“嗯?”
“叔叔阿姨喜欢什么?你告诉我。”
“干嘛。”
“今天给叔叔阿姨留下的印象恐怕不太好。我得做点什么。”
贺美娜想了想,笑道:“他们没什么特别喜欢,就是喜欢旅游。”
而旅游中的顶级享受当然是乘坐从明日港出发的邮轮,穿洲过洋,踏遍大半个地球,玩足六个月。
“如果你能请他们去坐邮轮,他们一定很开心。等旅游结束回到格陵,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会忘记。”
危从安不疑有他,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啦。”贺美娜笑着伸出小指,“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他也伸出小指:“不反悔。”
危从安是何等精明之人,畅想未来时她隐隐的疏离原本令他有些狐疑,现在见她一点也不与他客气,还点名要这要那,又满心欢喜起来。她总能轻易调动他的情绪,他竟没有觉察出一丝危险,而是兴致勃勃地说起世界各地那些好玩的去处。如果一年只出去旅游一次多么可惜,最好是一季一次。除了有独特峡湾地貌的挪威,热带岛国斐济也非常值得一游……玩上十天半个月,再飞去大溪地……
其实自由之路那次就能看得出来贺美娜比较宅,出门旅游更希望同伴带领,她来服从和捧场。而危从安恰好就是那种爱旅游,且会在旅游前做出详尽计划的性格。两人聊着天,门铃声突然响起,物业管家送了一个同城快递的包裹进来。
没人知道他搬家了,怎么会有包裹送到?
危从安打开一看,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装在气柱袋里的是那对骷髅马克杯。
从安,美娜:
终于可以物归原主。
祝好
窦雄
随祝福卡片送上的还有一盒他亲制的五红茶茶包。贺美娜很开心,拿着茶杯进去厨房泡茶;危从安打电话给窦雄道谢。
通话结束前,他说了一句:“那,晚上见。”
窦雄沉默片刻,道:“晚上不见了吧。再约时间,我请你们俩吃饭。”
危从安有些疑惑但也不多问,挂了电话,走进厨房,看见贺美娜站在水槽前面,手里捧着“夏娃”。
喝着五红茶的女王见自己最忠诚的骑士走进来,颁布了王国的第一号法令:“从现在开始,这是我的。”
她指了指杯子,又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他:“这也是我的。”
他笑了起来:“全是你的。美娜专用。”
贺美娜真的很喜欢这个马克杯。
分手的时候一定要拿走。
“对了,我的牛油果午餐盒呢。”
说她记性不好吧,有些小事偏偏又记得相当清楚,半点不饶人。等他笑着打开橱柜,拿出她的午餐盒来时,她却已经捧着杯子,走进书房了。
“你有好多书啊。”
“想不想看?”追至书房,他从顶天立地的书柜里拿出一本线装书来。
“是《红楼梦》那种类型吗。我知道是旷世巨作但看不进去。”
“这是本笑话书。很有趣。”
“《笑林广记》……”她接过来读出上面的名字,随便翻阅了几页,“我文言文很差……还是竖着写的。”
“没关系,看得懂,很浅显。”他翻到第六部 闺风,指着其中一行字,“看这个。”
“用枕?什么意思……”
她啪地一声合上书,大力地拍他的屁股。
“危从安你不要脸你给我看小黄书!”
危从安笑着抓住她的手:“那你要看什么。”
贺美娜气呼呼地看着他:“别以为我忘记了。我的作文本呢?”
他从书柜第三层拿出一个文件盒,打开。
一些具有纪念价值的作业簿还有周记本他都保存得很好。贺美娜立刻被其中一本旧旧的作业簿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观鸟收费明细》?观什么鸟?”
“乌鸫。”他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以前我妈身体不好,家里收入不高。我很喜欢琢磨怎么赚钱,帮同学写作业,带同学来家里观鸟,出租玩具,赚来的钱我可以数一晚上。”
在危峨看来那是一种毫无必要的苦难;但在危从安心里,那是一段弥足珍贵的经历。
他相信她能明白。果然贺美娜笑着打趣:“怪不得你叫我小财迷,因为你也是。”
“对了,你既然观察的是乌鸫,有没有见过乌鸫吃爆米花。”
她也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它叼起我掉在地上的爆米花就飞走了!可是我说给别人听,都不相信我,都说乌鸫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吃爆米花。”
危从安心中一动。
午后“砰”的一声。叼着爆米花出现在窗外的乌鸫。原来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已经转动起来。
“我见过。我信你。”
出门前危从安要换一套衣服。贺美娜本来还想看一会儿他小时候的作业簿寻到一两个把柄抓在手里,但被他拉着一起进了衣帽间,要求她帮他挑一件衬衣和一对袖扣。
“我挑什么你穿什么?”
“当然。”
她故意挑了一件颜色有点粉的衬衫。他毫无异议,开始解衬衫扣子;她转过身去,欣赏了一会儿他收集的手表,袖扣和眼镜。
然后她在中岛柜下面,看到了一样熟悉的物品。
危从安换好衣服转过身来,看到她有些呆呆地站在那里,面前是装着“王冠”的圆盒。
他的脸上也有一晃而过的恍神。
他确定,他做过一个类似的梦,只是梦里的场景和此刻大不相同。
是梦改变了现实,还是现实改变了梦?
还是——他现在在另外一个梦里?
他的怀疑立刻被打破。因为女王口齿清楚且颇具威仪地颁布了王国的第二号法令:“还不快点帮我戴上。”
危从安小心翼翼地打开空无一物的圆盒,珍而重之地将“王冠”拿出来,双手拢起一个圆圈,轻轻放在贺美娜头顶。
她如同第一次那样,得意洋洋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王冠”:“这还是我的。”
“当然。当然。”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埋头于她的颈窝,喃喃道,“美娜,我……”
他抱得太紧了,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仍然温柔地回抱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
没错。
那是梦。
这是真实。
田招娣听女儿说外孙谈恋爱了,非常高兴。
“他主动介绍你们两个认识?”
“是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介绍你和他女朋友认识呢。”
“是的。”
“是租我们老房子的小姑娘吗。”
丛静一愣,笑道:“不是。是之前作文班上的一个小女孩,贺美娜。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在我们家吃过几次饭。”
别看田招娣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我记得,很可爱很漂亮,就是有点娇滴滴的,脑袋不太灵光。”
“怎么不灵光。人家现在已经是博士啦。”
田招娣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识字不多,所以对于爱读书且能一直读下去的女孩子非常有好感。听说外孙的女朋友是博士,更是喜出望外:“这么厉害?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她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丛静手机上的合照,交口称赞。
“我一直都说她是你几个学生当中最灵光的那个。果然,长大了还是这么聪明漂亮。”
丛静心中暗笑。老太太年纪大了倒是没有年轻时那么执拗。刚说过的话马上推翻也无所谓:“是的。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姑娘。”
“我看她没有戴眼镜?”田招娣总觉得博士是应该戴眼镜的,“和安安一样戴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