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而那个亲手抹去她一切存在痕迹的人,有人猜是程度。
  毕竟和赵小姐的死讯同时被曝光的,是程度与她的私情。
  程度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被货车撞飞,虽然事后查出了是竞争对手雇佣的杀手做的,但是赵小姐却已经回不来了。
  她坐在副驾驶,她没有系安全带,就算被摄像机怼到最近处去拍,也只有面目全非。
  程度把痛彻心扉这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悲恸到几度晕厥,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情圣。
  如果不是他已有家室,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下了第二子。
  程夫人性格温婉,却有铁血手腕,这些年自己在外开疆拓土,商界女强人数来,必有她一席位。
  只不过青春逝去,华颜不再,程度有无数个理由继续爱她,却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推翻那些过往。
  后来程度曾经的友人接受采访,谈及曾经的赵小姐,神态中满是唏嘘。
  他只说,程度带着赵小姐出现的时候,他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说赵小姐这样的女人,被任何人拥有,都是对她的亵渎。
  因为好像只有日月才能配得上去比喻她,她光是站在那儿,就是对凡间的恩赐。
  人们拿着这段描述,去和程夫人做对比,最后得出了一句,程度,害,也能理解。
  这段不光彩的事,本来就被添油加醋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而程家的这一辈,也确实荒唐。
  程左礼年轻的时候,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快,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而其他几脉,不知道是不是程家的基因作祟,也有样学样,没有新闻的时候,程家每个人都能出一期特辑。
  渐渐的,人们说起,不愧是程家人,下半句必定是——见色起意。
  有趣的灵魂千篇一律,程家的皮囊,万里挑一。
  “怎么了?”薛简找完药回来,看到气氛有些奇怪,不解的问了一句,温遐笑容勉强,又看了一眼崇山明,很是心虚。
  当年程度和赵小姐的事闹的满城风雨,程夫人很快就同程度离了婚,两个孩子一个也没带走。
  崇山明从不对任何人提及他的母亲,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当年那些往事。
  温遐不小心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也是很后悔,半天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算我不对,欠你一次。”
  “欠什么?”
  温遐气结,“有事你吱声,随叫随到,行了吧。”
  崇山明快速的点了点头,“成交。”
  薛简:“………”
  不是,他就找个药的功夫,这俩人背着他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邢曜打了个哈欠,幽幽转醒,眼角挂着眼泪,嘴角挂着口水,“天亮了?”
  薛简蹲下身,三下五除二的把药给他涂了涂,用手扇着加快挥发,邢曜还在状况之外,眨巴着眼睛,另一只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刚涂完一秒,药瓶盖子还没拧好,崇山明就不耐烦的踢了踢他,“回你自己屋去。”
  然后连小安都被赶走了,屋里只剩下了崇山明和薛简。
  薛简有些微妙的紧张。
  因为崇山明开始拉窗帘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轻轻地打颤,吞咽了几次口水后,全屋的窗帘都被合拢,薛简的腿开始软了下去,脑子里开始不停的溢出各种念头。
  要洗个澡吗。
  去哪买那个…
  前台会有吗。
  他自己去要?崇山明去要?小安去要?别开玩笑了,谁都不能去。
  而且他没有经验啊,把崇哥弄痛了怎么办。
  今天…不行吧,话说崇山明不是性冷淡吗。
  他性冷淡…他拉什么窗帘。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薛简刚要说话,崇山明先一步开了口,“衣服脱下来。”
  “…哦。”
  薛简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略微有点害羞,背对着崇山明,小声道:“能把灯关上吗?”
  崇山明静默了一瞬,语气带着些许疑惑,“关灯?如果你想的话,就把顶灯关了吧。”
  薛简咽了咽口水,等屋里暗下去以后,抬手解开了扣子。
  屋里静的可怕,连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薛简的脸越来越热,语无伦次了起来。
  “我身体…挺好的,今年的体检报告你要看吗?我手机上有电子版。”
  背后传来几声脚步,崇山明坐到了床上,然后就再没了声响,半晌后,是一声极度无奈的,“过来。”
  “哦…好。”
  薛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走了过去,只剩一盏台灯散着微弱的光,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个轮廓搂了上去。
  他的双臂抱着崇山明的脖子,就势把他压倒在了床上,呼吸声越来越重,薛简在心头不停的鼓励自己。
  可以的,你可以的,想想500万,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得听话啊。
  崇山明左手拿着棉签,右手拿着碘伏,两只手被迫被薛简分开,搁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往何处,手臂就那么圈着他的两侧腰。
  三秒以后,崇山明眸子直视着薛简,声音低沉清冽,又略带了些许沙哑。
  “精力挺旺盛的?”
  薛简的脸已经红透了,他咬着嘴唇点头,丝毫崇山明这话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嗯嗯嗯。”
  “我…我会努力的。”
  薛简其实浑身都痛,今天和所谓的白熊搏斗,吊着威亚在天上待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把那几个镜头拍完,后来还有在地上爬的镜头,腰椎和膝盖都疼的厉害。
  他今天原本的打算是等拍完回来好好的泡一个澡,然后给全身都贴满膏药,省的明天爬不起来。
  但是既然崇山明提出了要求,他的服务意识也必须到位。
  薛简其实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就把这当成是主人起了玩心,要和他的小狗玩扔飞盘。
  崇山明负责扔,薛简负责把它叼回来。
  这是一种比爱情友情什么更紧密的精神纽带,属于是,500万之恩,必涌泉相报,薛简把这称之为忠诚。
  虽然钱还没拿到,但是薛简不介意提前服务。
  那点钱对崇山明来说是不算什么,可能零花钱都谈不上,但是对薛简来说,是他的赎身钱。
  赎身的事,怎么能叫下贱呢。
  他刚准备下一步动作,忽然行动就被制住了,不知道怎么两人就调换了位置,好像是崇山明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扛了起来,然后翻转,把他按到了身下。
  “没看出来,还挺野。”
  崇山明的尾音很轻,带一点气声,带一点上挑,无尽旖旎,说出的话却让薛简手脚冰凉。“我还没同意和你在一起吧。”
  崇山明原来是保守那一挂的,没确认关系不能发生关系什么的…薛简才想到这一茬。
  别怪他,换了别人,薛简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这是崇山明。
  薛简光是看到他那张脸就迷迷糊糊了,心里头念叨着五百万五百万,眼睛里全都是,嘿嘿,好帅,嘿嘿,崇山明,嘿嘿。
  他拿五百万做借口,成功的忽悠到了自己。
  真是失了智了。
  薛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终于看到了床上的药。
  他倒委屈上了,“您早说啊。”
  崇山明刚要开口,薛简的身体被灯光一晃,肩上两道隆起的红肿伤痕就落到了他的眼中。
  那是他拉着板车,不停的在雪原上跋涉,被绳索留下来的烙印。
  薛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嘶了一声,“这印还挺深啊,不行,明天我得和道哥说说,给我多垫点儿东西。”
  崇山明蹙了蹙眉,拧开了药水瓶,用棉签蘸着轻轻的涂了上去。
  “我给你的红花油呢。”崇山明冷不丁的问道,薛简愣了一下。
  说忘带了吧,他连锅都带来了,创口贴拿了一大袋子,膏药拿了三盒,就差把家搬来了,偏偏没拿红花油,听起来很假。
  但是要是说真话,薛简有点不好意思。
  总不能告诉崇山明,他舍不得用吧,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一瓶不够,再给我拿个十瓶八瓶的囤着。
  “小伤…用不着…等我摔到骨头了再说吧。”
  “薛简。”崇山明的语气又凶了起来,知道崇山明是关心他,可是薛简很不适应。
  他是高兴的,但就是不适应。
  感觉前胸后背都像有小虫子在叮咬似的,又痒又酥。
  比起崇山明,厉文谦在这种事上反而更有边界感。
  薛简有一次炖了一锅牛腩汤,拿起来的时候砂锅忽然从底部裂开了,滚烫的汤水溅了一身,薛简被烫到无声战栗。
  好在他及时躲开,被烫到的面积并不算多,只不过脚背瞬间红了起来,薛简急急忙忙的用冷水去冲,厉文谦听到声音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薛简把事情描述了一下,厉文谦问他,有没有事,有没有烫到,薛简摇头说没有,于是厉文谦便笑笑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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