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是我收到的飞机可以起飞的通知。”
张助理上前将手机上的起飞通知展示给沈逾看,时间上没有任何问题。
秦砚:“你看,我怎么会丢下你了?就算你跑了,我也会不顾一切把你抢回来。”
胸口无处排泄的愤怒和悲痛少了一半,但是——
“那第一次呢,第一次怎么说?”
秦砚起身,去房间里拿了一个盒子过来,还有一堆拍卖成交的文件,和翡翠委托加工的依赖书。
“你看,这是我在四月七号拍下的翡翠石,我将它寄给我的一位朋友,同时也是一位玉雕大师,我委托他给翡翠加工。”
沈逾吸了吸鼻子,拿起其中一块翡翠:“就算是翡翠,也说明不了什么。”
“傻瓜。”
秦砚摸了摸他脑袋,抓着吊坠上金子雕琢的铃铛晃了晃。
“你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个铃铛有大拇指指甲大小,这个形状大小正好可以——
“看——”秦砚两根手指按住铃铛两端一个细小凸起,铃铛刹那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一枚被悬挂在铃铛中央的戒指。
沈逾的瞳孔慢慢放大。
秦砚将戒指取了出来。
“四月三号,我们吵架,我一气之下扔了戒指,第二天你去医院看望姓方的,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找了好久的戒指,你都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七号,我拍下了翡翠,请朋友将戒指藏在里面,想要等翡翠做好的时候一起送给你。如果我真的想要离婚,为什么还要找戒指,还要想方设法把戒指还回来。”
“沈逾——”秦砚低下头,额头轻轻地靠在沈逾额头上。
“我知道我有错,我是个喜怒无常,行事不定的人,但是我应该没有错到不能被原谅。虽然我还搞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要离婚,但是我可以确信,我不是真的想离婚。哪怕那一天我们真的领证了,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重新把你抢回来,因为我就是这个一个卑劣的人。”
两个多月的不甘,愤怒,悲痛,委屈,在这一切达到了顶峰,明明是值得开心的时刻,但内心的委屈却压过了一切。
沈逾用力地咬着唇,才能抑制住自己快要决堤的哭声。
哭泣最软弱最无效,即使哭泣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手背上滚烫的一滴还是背叛了他。
“我讨厌你——”
“讨厌你无视我的意愿强迫我必须待在你身边,讨厌你明明是个混蛋还对我这么好,讨厌你让我爱上你,最讨厌你明明让我爱上你了,却要抛弃我。”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很讨厌。
秦砚紧紧拥抱着他。
“前面的我都认,只有最后一句我不认。”
不认什么不认啊,明明连自己为什么要逼我离婚都忘记了!!
沈逾在他怀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用眼泪打湿他的衬衫,再努力地平缓心情。
大脑依旧胀痛得好似要爆炸,但理智却意外地回归了。
“我给你这个机会,等到你想起来我们为什么离婚的时候再决定去留,不过在此之前,你都是在待原谅区,我同意等你的解释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也不代表听了你的解释之后就一定会原谅你。”
他受够了被抛弃,如果连这个人也没法给他毫无保留的爱,他宁愿不要。
“好。”沈逾的“威胁”丝毫不对秦砚造成危机感,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郑重地说:
“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
哭过闹过淋过雨,在放松下来之后,沈逾才终于到达了极限,他虚脱地倒在秦砚怀里,喃喃地说:
“我要睡觉,等我睡醒,要吃周姨熬得排骨汤。”
“好。”秦砚亲吻着他的额头。
“给你做。”
这场雨,终于停了。
......
之前是因为憋着一口气,沈逾才没有发病,等这口气吐出来,人放松了,这病也就来了。
沈逾当天傍晚就开始发热,幸而秦砚早有准备,就这么守在他身边,等到第二天,烧退了,沈逾也有了胃口,明明只过去两天,就像过了好久一般吃着周姨煮的粥。
“小可怜。”秦砚看着大口大口吞咽着白粥的沈逾,语气宠溺。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很恶心么?我不觉得啊。”
“......”
喝完粥,沈逾把碗一递,重新躺回床上:“我要睡觉了。”
秦砚慢腾腾下楼将碗放在厨房,重新上楼,他坐在床边,拉了拉被子。
“醒醒。”
沈逾不理他。
“醒醒。”再拉一次。
“你好烦啊。”之前所有情绪都被消耗完全,沈逾内心疲倦,生不出什么激烈情绪,但看他贱贱的模样,还是觉得烦。
“你到底想干嘛?”
秦砚摊开手心,里面是两枚男士戒指。
男人表情柔和,像是某种大型的犬系动物。
“我知道,我还没有完全通过考核,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我们之间还有许多需要两人共同参与的活动,你能不能先勉为其难地接受这枚戒指?”
沈逾的目光落在金闪闪的戒指上没有错开,他抿着唇由着秦砚将戒指推进他的无名指,又看着秦砚戴上另一枚戒指,伸长的两只手上,同款的对戒闪耀夺目。
沈逾闷声道:“只是暂时接受,不是事情已经过了的意思。”
“好,只是暂时接受。”
秦砚低声笑着,凑上前亲了亲沈逾的鼻尖。
“暂时接受。”
......
沈逾在家养了两天,终于病愈,而秦砚阔别多日,也要回公司去了。
去公司的路上,他收到了一条来自不知名人士的短信。
【那件事情我已经向沈逾澄清了,还有,我问他,不能跟我离开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他回答说是。】
秦砚微笑着,看着窗外明媚的风景。
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秦砚时隔近二十天去公司,哪怕期间张助理几乎天天去医院公司,也还是堆积了不少事情,尤其是需要他亲手审批的文件。
他光是签字就签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他终于得以歇一口气。
“张助理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进来的助理笑了笑,道:“张助理今天休假了,他已经连着好几周没有休息了。”
秦砚:“……”
年终奖给他多发点。
秦砚尝了口助理端进来的咖啡,继续处理工作。
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未好全,秦砚愈发觉得困顿,在第三下无法自控地打盹时他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一个画面闪过脑海——
“我身边的人里有奸细。”
听见办公室开门的声音,秦砚的意识断在这一刻。
……
……
脑袋昏昏沉沉,有一种被人重重打了一榔头的钝痛感。秦砚艰难睁开眼睛,首先进入视野的是狭隘的空间,四面都是格挡物,空间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等到射入眼睛的光线逐渐变多,他才看清自己是在一辆移动的车内,而自己身边的人......
“醒了?”
车子前座,一个男人扭头冲他露出一个笑。
“李总。”
是远洋生物科技的老板李明朔。
而自己的身边,负责看守他的则是自己曾经的助理李远。
“都姓李,李助理是李总的亲戚?”
“没想到吧,世上姓李的太多,就算是同一个姓也不会有人起疑。”李明朔冲他笑着,眼神却满是阴翳。
之前医疗手表事件,秦正说过不是他做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位李总的手笔,联想到此前查出来的,这位李总涉黑的背景,不难想象结论。
秦砚哑着嗓子说:“两个月前,我车祸也是你安排的。司机说他发生车祸那一刹那手好像失去了控制,也是你下的药吧?”
这次他看向的是李远。
李远没有否认。
李明朔:“是神经类的药剂,在神经紧绷的瞬间会让人短暂失控上一两秒,我想车祸的时候,一两秒就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
“啧,我还以为秦正能扳倒你,才下了大手笔助他,没想到他这么废物!”
手表事件他是转了好几次手,期间做了许多账,就为了不让人怀疑到自己,但似乎还是败露了,警方已经查到了他委托的那个人头上,想必不久就轮到自己了。
“我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秦砚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走歪路。”
“你以为这是我自己想的么?”
这话惹怒了李明朔,他从副驾驶位上跳到车后座,一拳头砸到秦砚脸上。
只一拳他还不满足,又连续打了好几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