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祝嘉瑜就站在桌子旁,一动不动,宛若一位尊贵的小公主。
舅舅舅妈将蛋糕放好在桌子上,众人开始齐声唱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哇哦,宝贝二十岁生日快乐!”
“姐姐,生日快乐!”
祝嘉瑜眼底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脸上的笑容自看到蛋糕起就没有消失过。
“好了,宝贝,许愿吧。”
祝嘉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地许了一个愿望。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用力地吹向蜡烛。
“哇哦~~”
又是一阵响亮的鼓掌声。
祝嘉启边鼓掌边欢呼起来:“好了好了,可以吃蛋糕了!”
“就你馋。”
祝嘉瑜随口说了他一句,拿起边上的刀轻轻地在蛋糕中间划开一道,不过,切蛋糕容易,分蛋糕却并不简单,奶油好容易就黏到手上。
祝嘉瑜在妈妈的帮助下,成功地分出了第一块蛋糕。
她转身将蛋糕递向自己的妈妈:“妈妈。”
舅妈满目温柔地看着她,说:“好了宝贝,今天是你生日,第一块蛋糕就自己吃吧。”
祝嘉瑜看了眼妈妈,又看了眼爸爸,在二人鼓励的目光下,将第一块蛋糕留给了自己。
接下来众人也没有为难她,纷纷各自拿了一块蛋糕,也包括家里的阿姨。
蛋糕的味道大底都差不多,大概是因为奶油打发的很好,有一股浓郁的奶香,沈逾恍惚地从中品尝到了一丝幸福的滋味。
吃完蛋糕,生日仪式就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大家该送礼的送礼,该调皮的也可以调皮了。
沈逾将一个袋子递给祝嘉瑜:“嘉瑜,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
“虽然从十八岁起,你就是成年人了,不过从今往后,你的成年人身份会越做越实,希望以后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被打倒。”
“嗯,哥放心,我不会的。”
秦砚也将袋子递给她:“我想说的和你哥说的一样,不过我想补充一点,如果你生活上遇到了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沈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谢谢秦砚哥哥。”
接着,她又分别从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手上接过了礼物。
“那个,我现在可以拆开来看了吗?”
“可以呀。”
祝嘉瑜当即兴奋地开始拆礼物。
她爸爸送的是一部索尼相机,确实也是个实用的物品。
妈妈送了她某个牌子的一整套口红,表明在爸妈的心里,女儿已经长大了。
弟弟则是送了她一个自己做的手链,叮叮当当的确实挺可爱。
轮到拆沈逾和秦砚的礼物了,沈逾送的是一个唱片型的蓝牙音响和蓝牙耳机,对于追求音乐品质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实用的礼物。
秦砚则是送了某牌子的白金镶钻手链,这链子的颜值很高,价格也不低,但也没到夸张的程度,用来做礼物不算出格。
沈逾看到他舅舅跟舅妈都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秦砚幽默地说:
“跟嘉启你的撞了。”
“没有关系。”
祝嘉启替姐姐原谅了秦砚,他大方地说:“姐姐可以一只手带我的,一只手带你的。”
秦砚:“嗯,聪明。”
“是啊。”祝嘉瑜也被他逗笑了,说道:“幸好我有两只手。”
一下子收到那么多礼物,祝嘉瑜的开心溢于言表,她很快摆弄起了相机和音响。沈逾也坐下和舅舅舅妈聊天,忽然,他余光瞥到祝嘉启不断地朝着秦砚使眼色。
秦砚不是没看到,只是他来之前再三向沈逾保证过,会对他“寸步不离”,因此只能装没看到。
祝嘉启眨得眼皮子都快抽了,若是其他人见此情景,会按着成年人默认的规则不再多言,偏偏小孩子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规矩,他见秦砚没有看到他的暗示,干脆直白地说了出来:
“秦砚哥哥,你过来我房间,我要跟你说悄悄话。”
秦砚慢慢扭头看向沈逾,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看,不是我招惹的,是他自己主动找我搭话。
沈逾在心里默默扶额。
秦砚一本正经地说:“不行,我不能跟你进去。”
“为什么呀?”
秦砚义正词严:“因为,如果你哥哥看不到我,心里会着急的。”
“啊?”
祝嘉启小小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迷茫。
“可是,可是就在隔壁呀。”
“隔壁也不行,隔壁你哥也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心里就会想我,我们时时刻刻不能分离。”
祝嘉启没怎么样呢,沈逾被他说的满脸通红,要不是有人看着,他都想大声地喊:
你别诽谤我了!
“哥哥,秦砚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祝嘉启转向沈逾,一脸天真无邪地问。
沈逾:“......”
秦砚眨眨眼,一副“不是我的错”的表情。
沈逾:“......”
他就不应该因为秦砚这些日子的表现,就对他放心。
“我......”
他正迟疑,是该澄清自己的清白的重要,还是保住秦砚的秘密比较重要,一旁舅舅插话道
“让他们说话去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好吧。”
想着秦砚不至于连个小孩子都糊弄不过去,沈逾最终还是让他走了。
等秦砚和祝嘉启进了房间,舅舅把沈逾叫到了阳台上。
“舅舅,什么事啊?”
舅舅叹了口气:
“之前因为事情没处理好,就没跟你说,现在想着得知会你一声,让你知道有这个事。”
“到底什么事啊?”
舅舅刚开始还支支吾吾,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其实前段时间,就去年底的时候,我跟着公司做了体检,检查出来身体里面长了个肿瘤。”
“什么?!”沈逾震惊喊出。
“没事了没事了,你听我说啊。”
舅舅摆摆手,让他冷静下来:“医生告诉我,这是个良性肿瘤,只要做手术切掉就没事了,就是你舅舅我身体基础病有点多,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太好,所以这个手术有点麻烦。”
“后来秦砚他特意从北京请了这方面的大牛过来,又请了一整个专业的团队给我做手术。这肿瘤就安安全全的切掉了,之前不说是怕你担心,现在事情已经了了,人秦砚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想着总得让你知道这个事。”
沈逾心情复杂,他低声问:
“什么时候的事?”
“检查是年底的事,一月份做的手术,术后一直吃药,上个礼拜去医院,医生说我恢复的非常好,应该不会复发了。我是该谢谢秦砚的......”
沈逾听着他碎碎念叨,那些话语像是风一样从他耳边掠过,恍惚地穿过他的大脑。他仿佛听见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思绪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模糊而遥远。
他走回房间的时候,秦砚跟祝嘉启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他对着沈逾眨了眨眼睛,表情狡黠,仿佛在说:
放心,区区一个小孩子,我已经将他敷衍住了。
沈逾怔了片刻,默默低下了头。
因为下午的时候,秦砚电话就不断响起,有工作的事情要他处理,两人就没留下吃晚饭。
车子驶出小区,沈逾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怔怔地发呆。
秦砚结束了一个电话,看着他发呆模样,好笑地伸手揪了揪他脸蛋。
“在想什么?”
沈逾唇齿发酸,那股酸楚随着津液缓缓蔓延,直抵大脑。
恍然回首,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仔细想来,自从两月份那次吵架之后,两个人之间就没有再好好的沟通过。一切都发展的那么迅速,如同浪潮来时的海岸线,被迅速推向一侧,无力挽回。
如果没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大概他们已经顺理成章地领了离婚证,从此以后互为路人。
许许多多的问题梗在他的喉咙,成千上万的不甘和疑惑想要向他求证,然后在看到秦砚那双清明见底的眼睛时,沈逾所有堵在喉咙里的问题,又全都吞了回去。
有什么用呢,问他有什么用呢?
问一个忘记一切的人问题,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谴责。
被困在回忆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
周日这天,秦砚去了公司,而沈逾则应邀去了一家私密性高的俱乐部,和从前木偶乐队的成员见面。
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木偶乐队首支单曲录制完成,即将向全平台推出,同时公司还为他们接了一档大热的综艺节目,方便他们宣传,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出现在大众面前。
这一天,他们难得忙里偷闲,邀请沈逾过来就是为了庆祝他们即将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