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了点东西，趁着老人家没过来，他主动过去主宅。
  穿过园子，老爷子正在浇花，蒋老医生也在旁。
  顾尧一露面便被拉着坐下，蒋老医生各种装备上阵，轮番给他检查。
  虽然确认了没有大碍，老爷子依然吩咐人做了各种补品。
  知道他食量小，吃多少也不勉强。
  老人家一番心意，顾尧尽量各种都尝了点。
  下午老爷子午睡，他在院子里浇浇花，喂喂鱼，晒晒太阳。
  不到四点，宋先生就回来了。
  看着肩宽腿长、西装笔挺的男人阔步走过来，顾尧愣了愣，“先生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
  宋先生一脸平淡，说着手背朝前额贴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还有阿姨在旁看着，顾尧难为情道：“已经不烧了。”
  但宋先生的手仍停留了好一会，亲自确认了一番才撤离。
  宋凛有心提前回来陪顾尧，可是家里活动范围和能做的事情都有限，
  具体该怎么陪，可比约会还让他犯难。
  这会太阳已经下山，外头气温转凉，他想了想，建议道：“吃饭还早，一起看会电视？”
  顾尧早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计算机，说：“我想做一会作业。”
  宋凛一听，抿着唇没有答话。
  顾尧解释：“是服装画作业，就是画画，不累人的。”
  “可以么，就画一小会，拜托了。”
  两人一起往自己住的小楼走去。穿过二楼主卧，来到宋凛特意布置的服装工作室。
  里面车机、人台、工作台一应俱全。顾尧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轻车熟路地拿出速绘纸和马克笔画了起来。
  这间屋子不小，一旁还有张写字台，顾尧心想，宋先生正好可以坐下来，安静处理事务。
  宋凛却没有坐下。
  这间工作室是他专门让人布置的没错，但他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环视一周，明显的使用痕迹让他十分满意。
  目光落在工作台上，他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顾尧抬眸一看，宋先生指的是……
  他点点头，“这里有车机，试着练习了一下车缝和收边。”
  只练习了一下么？宋凛数了一下，总共五条裙子，大概回来早的时候都窝在这练习了吧。
  等等……怎么都是小裙子？
  注意到宋凛的目光，顾尧解释道：“裙子最简单，大一只学了做这个。”
  原来是这样。宋凛还以为……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先生，老爷找您过去一下。”
  宋凛没有立刻起身，顾尧道：“您过去吧，我自己画一会。”
  宋凛点点头，叮嘱他：“马上就吃饭了，别画太久。”
  -
  宋老爷子是个爱操心的性格。
  虽然昨晚叮嘱了顾尧不要受委屈，但一想起这孩子当时的反应，
  心想只怕跟自己一样，也不太懂那方面。
  越想他越不放心，今天一早他特意让人查了一下，同性那方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
  “唉，这得多疼啊！苦了这孩子了！”
  叹了好半天的气，好在有可以缓解的东西，他立刻命人批量采购了来。
  想到顾尧这孩子性子弱脸皮薄，这回他决定找宋凛说。
  宋老爷子平日不苟言笑，在家里是威严十足的大家长。这种事情跟晚辈说，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那个……
  等宋凛来了，两人面对面，他不禁又尴尬、不自在起来。
  老爷子指着准备好的箱子，对他说：“喏，给你的。”
  宋凛扫了一眼，问他：“是什么？”
  老爷子背着手转过身，让他自己看。
  宋凛拆开封口，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数十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大小的瓶装液体。
  看了眼包装上的英文，他立刻无语地皱起了眉。
  老爷子沉声道：“东西是准备好了，但没叫你马上就用。”
  宋凛：“……”
  “不过该上用场的时候，你可好好用，千万别舍不得！”
  第6章
  顾尧的烧才退下去，吃过晚饭没太久，老爷子便撵着他回去休息。
  喝完睡前牛奶，身上出了层细汗。顾尧想要洗澡。
  刚走进浴室，宋凛却冲他摇头。
  昨晚也没有洗澡，顾尧嫌弃地嗅了嗅自己，嘟囔道：“再不洗，我可都要臭了……”
  宋凛：“再忍一忍。”
  顾尧：“……”
  想了想他道：“要不，我用毛巾擦一擦吧？”
  宋凛薄唇依然抿着，没有松口。
  顾尧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可是一身汗，睡觉真的不太舒服。”
  宋凛犹豫了一下，这才退让地点了点头。
  浴室里开了充足的暖气，宋凛没退回房间，站在玻璃门外候着。
  他心无邪念，只想着如果小尧稍有不对劲，他立马便能发现。
  不一会，隔着玻璃，只见少年抬起双手，开始脱衣服。
  一件，又一件，然后甩了甩弄乱的头发。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形，但越是这样……
  反而越引人遐想。
  宋凛滚了滚喉结，不自在地侧过脸去。
  这时地“嘶——”地一声轻轻传来。
  宋凛紧张道：“怎么了？”
  “没事，水有点烫，”顾尧叹道：“不过挺舒服的。”
  宋凛：好吧……
  不一会，这“嘶，嘶——”声再次传来，后面还跟着少年舒服的喟叹。
  这声音……
  宋凛抿了抿干燥的唇，又往外走了几步。
  可是清净没多久，“咚咚——”
  身后浴室玻璃门被敲了两下。
  “那个……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擦一下后背？有点……不太顺手。”
  宋凛下意识便要拒绝，
  但一回头，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咬着唇，期待地看着他。
  “……好。”
  话音刚落，少年高兴地弯了弯嘴角，立刻退回浴室。
  宋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手搭上玻璃门，深呼吸，他缓缓推开。
  少年背对着他，听到动静，指了指一旁的洗手台，
  “毛巾在里面，麻烦先生了。”
  宋凛的目光落在那纤细的手指上。
  印象中，那指尖平时是粉色的，大概是刚刚被热水的浸泡过的缘故，
  此时红得更深。
  宋凛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
  手指如此，那刚刚擦过的脖子、前胸、小腹，
  是不是也这般的红？
  此时少年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光着上半身，依然背对着他。
  好想把人转过来看看……
  那单薄的肩膀，只要按住，稍一用力就……
  “先生，麻烦您了？”这时少年催促的声音传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凛闭了闭眼，从热水里拧起毛巾。
  刚刚注意力落在皮肤的颜色上，展开毛巾准备动手擦拭时，他这才注意到，
  少年一对肩胛骨，形似展翅的蝴蝶，相当漂亮。
  背脊沟若隐若现，缓缓穿过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一直延伸至……
  宋凛的目光落在牛仔裤那圆润的弧度上，凝滞住。
  莫名他想起顾尧工作台上，那几条小裙子。
  “……先生，晾太久……毛巾会有点凉。”
  少年小声的提醒，宋凛回过神。
  沉声应下，毛巾重新放回水了热了热，在手心摊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蝴蝶骨上。
  毛巾刚一落下，那薄薄的一片被温度一激，立刻颤动了一下。
  就像蝴蝶，轻轻地抖动翅膀。
  美丽又脆弱，好想放在手上尽情把玩，好想让他颤抖得更厉害……
  宋凛极力压下这些念头，克制住手上的力道，
  却听到：“先生……您可以再重一点的。”
  少年大概是以为他施力不方便，说完又两手撑墙，贴心地将后背拱了过来。
  这个姿势……
  宋凛：“……”
  顾尧等了好一会，心道终于擦完了。
  宋先生动作慢腾腾的，还像挠痒痒一样，擦得一点也不舒服。
  不过转念一向，他这么矜贵的身份，应该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吧？
  顾尧转过身光来道谢，忘了自己没穿上衣。
  宋凛随即扯下一条浴巾给他裹上，说：“别着凉了。”
  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顾尧见他依然不看自己，而且，还一直侧过身站着……
  “咦，先生，你出汗了？” 顾尧的注意力又被他额上的水珠吸引去。
  这擦背的过程简直不要太折磨人，何止额头，宋凛后背也出了一身细汗。
  他低沉地“嗯”了一声，但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