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这好办。”秦御挑眉,“听雨,去处理一下。”
  “得嘞!”
  听雨是人来疯,性子活泼,人也疯的厉害,秦御虽然没有明确告知他该如何做,但他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离开时,司韶偷偷去柴房看了一眼,太守的手脚筋都被挑断,舌头也被割掉了,不能说不能写,却好好活着,他的妻子早就被吓疯了。
  时间紧急,秦御当晚便带着他们离开北原府城,往更北的漠江府城,那里是秦御军队能覆盖到的地方,所以那里很安全。
  和秦御汇合后洛知栩几人也彻底放松了,在马车上也能睡的安稳些。
  洛知栩接过秦御泡的茶,轻啜一口:“那我们何时回梁京城,司韶他们与我汇合时,梁琮和皇后已经把控京城了。”
  “待将你们安置好,我便会领兵折返。”秦御说,“瞿宗耀称病带兵回京,陛下想来是不知晓的。”
  “我也得回去。”洛知栩说。
  方才秦御说这些,话里话外都透着不会带他回去的意思,可他本就是被骗出来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愿意抛下父母兄长,只身一人逃掉?
  秦御并不理会他,自顾自说道:“我梁琮不堪大任,这一切都是何妙容所为,何家与瞿家里应外合,梁京城形势危险,待将这些事都解决,我会将你接回去。”
  “我若说的明白,你若听的懂,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洛知栩很不喜欢对牛弹琴,尤其是故作蠢笨的牛。
  “这是我与你母亲的交易。”秦御说。
  洛知栩微微瞪大双目:“拿我做交易?许了什么好处给你?”
  闻言,秦御原本冷淡的脸上瞬间扬起笑,他本就容貌俊朗,这一笑倒是有点冰山融化的样子,尽管洛知栩常见他温和笑脸,也依旧有点些顶不住。
  秦御凑到他耳畔低语几句,后者昳丽的面容上瞬间泛起薄红,他颇有些羞耻呵斥:“胡说八道什么!”
  “骗你作甚,所以你便在漠江府城待着,我会来接你的。”秦御柔声说着。
  “我母亲只是在为难你。”洛知栩戳破他的幻想,“你若归京,我是定然要一同回去的,母亲知晓我心性,便知晓我断然不会逃避。”
  秦御却是突然捏住他下巴,稍微用力,将人带到自己跟前,鼻尖轻碰,他哑声:“那本王,还有什么办法呢?”
  洛知栩像是骤然被掐住喉咙一般,再难说出反驳的话。
  大梁男风开放,花街柳巷都有男倌,世家纳个男妾也是小事,养在府中的亦是数不胜数。
  但没有世家贵族皇亲国戚是娶男妻的,即便是秦御,也得排除万难,首先要过的便是洛王府那一关。
  母亲为难他,并非要他知难而退,而是要他想清楚,洛知栩性情跋扈不定,万事只愿随心所欲,秦御不止要尊他敬他把他当势均力敌的男妻,还要随时站在他身后,承受他的脾气。
  若洛知栩在漠江府城待到战事结束,母亲大可以他不尊重洛知栩为由,拒绝他的诉求,若待他返京,母亲更可以说,秦御弃他的安危于不顾。
  如何做都是错,所以还是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法。
  洛知栩微微凑上前,安抚性的一吻:“事情成败与否皆在我,你带我回京,我能保证母亲不会怪罪你。”
  “那你呢?你是如何想的?”秦御将他抱住,不愿看他表情。
  “待此事尘埃落定,我就只管在府上等着你了。”洛知栩边说边轻轻拍打着他后背。
  这话从前就该说与他听的。
  只是前世,他万念俱灰,没想着跟对方离开,也不知晓,秦御死时有多遗憾。
  “那我便借了你的胆子了,若你母亲怪我,你得为我说好话才可。”摄政王挺威武一汉子,抱着洛知栩不放手,还刻意将声线放低扮柔弱。
  第98章 奔赴前线
  经过一番舟车劳顿,一行人顺利抵达了漠江府城。
  漠江太守勤谨爱民,因为北阙战事,让这里的百姓遭了罪,也因摄政王到这里之后战况才得以控制,漠江太守恨不得把太守府让给秦御住。
  大梁外官,每三年进梁京述职,这位太守先前从未见过洛知栩,这会亲眼看见,也终是知道传言为何那般猛烈了。
  他恭敬相迎:“已经为贵客准备了宅院,请赏脸暂住。”
  洛知栩便也扬唇:“太守大人无需这般客气,劳你费心打点这些。”
  漠江临近崎燕关,受战事影响总归是不好过的,但太守还是要周全他们,可见其用心良苦,自然,更多原因,无非也是秦御御敌有效的缘故。
  这一片好意,他们自然会接受的。
  太守将他们带到宅院中,已经有位妇人站在院子里等着,见着他们过来,立刻有些局促的走上前,站在太守身后。
  太守立刻笑道:“这位是贱内,小门小户有些内敛,这里都是她看着准备的,王爷和几位公子莫要嫌弃。”
  他虽嘴上说着谦卑的话,但神情亦是能看出对夫人的维护。
  “无妨,辛苦夫人了。”洛知栩说,能对自己夫人都维护品行自然不会太差。
  太守没再多打扰他们,略做安置,便带着夫人离开了。
  这宅院置办的确实不错,虽然不如梁京城的府邸,但一路风餐露宿,能有此处落脚,已经实属不易。
  洛知栩与秦御同住,冬树和夏柳将包袱放好便快速离开了,只剩他们二人,分明时常这般独处,洛知栩却难得生出些尴尬来。
  他轻咳一声:“本世子要沐浴更衣。”
  秦御立即侧头看他,视线在他漫着薄红的脖颈滑过,停顿片刻,轻声道:“那本王命人将热水送来,这里不比梁京城王府,没有冰鉴和风轮,要委屈你了。”
  洛世子娇气归娇气,倒也不是真的拎不清,热些就热些,真说起来,北边是要比梁京凉快些,何况,冰鉴和风轮哪是太守们该有的规制,若真有,那才不对劲。
  他轻哼一声:“我知道。”
  秦御唇边便立刻带了笑,他刚走至门前,便看见冬树和夏柳命人拎着木桶来,可见跟主子久了,就知晓主子的习惯了。
  冬树和夏柳将木桶放好,热水也倒进去,在里面撒了些澡豆,便离开了。
  洛知栩抬脚朝屏风后走去,就见秦御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他不由得皱眉:“我要沐浴。”
  “那本王伺候你?”秦御说着还真朝他走去。
  “这浴桶小的很,坐不下两人,你不许在这里偷看,出去出去!”洛知栩把他往屋外推,然后将房门从里面锁上了,还不忘故作骄矜,“等本世子洗完,自会叫你进来伺候。”
  秦御站在门前,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门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笑出声了。
  他刚一转身,便和下属们对上眼,一个个左看右看,憋笑都快憋不住了。
  听雨嘴欠,非要凑上前添堵,他嬉笑道:“主子,您被赶出来正好,崎燕关刚传来新鲜热乎的书信呢!”
  “显著你了?”秦御淡淡瞥他一眼,带着下属们走到偏屋,他端坐上位,询问道,“书信如何说?”
  听风立刻将书信递去,并说道:“北阙已经退出崎燕关十里外扎营,洛副将询问,是一鼓作气将被北阙杀回去,还是暂时修生养息,养精蓄锐。”
  秦御看过书信后沉默思索,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片刻后出声询问:“如今粮草还有多少?”
  “王爷有先见之明,将粮食都保存起来,先前被火烧也不曾受损,因此粮草充足。”听雨说。
  “如今没有时间与北阙僵持,过两日便赶往崎燕关,届时我会亲自带兵,先修书一封告知洛副将,趁其病,要其命。”秦御沉声说道。
  北阙屡生事端,先前一直刻意僵持着,如今却是不能再这样下去。
  “是。”
  摄政王轻轻拈着茶杯,思索着该如何瞒着洛知栩,若真要带他回梁京,此时便不能带他去崎燕关,得想法子瞒着,否则——
  “秦御?”
  他耳朵微动,隐约听到了呼唤声,他抬眸看向下属,见他们亦是噤若寒蝉,便知晓自己不曾听错。
  “退下吧。”
  秦御起身离开,快速走回正屋门前,迟疑片刻询问:“阿栩?”
  洛知栩立刻应声:“冬树和夏柳将包袱拿错了,这里不是我的衣服!”
  “本王去拿,你别受凉。”
  “好。”
  洛知栩只听得外面脚步声离开,再没多久,便再次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秦御,刚要裹着被子去开门,却发现屋外的人喘息有些沉重。
  刚踩在鞋上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影影绰绰看见屋外有道人影,身形矮胖,绝不是秦御。
  他此时赤裸,若外面的人冲进来,他恐怕真不能对抗。
  “你在这里做什么?”
  屋外响起秦御的声音,他立刻松了口气,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就听他三言两语便将人给打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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