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秦御:我谢谢你!
  洛知栩忍不住笑出声:“就随便去街上招猫逗狗,晚膳我会准时回府的!”
  “快滚!”洛知泠说着指向马球场入口方向,一副不愿多看他一眼的样子。
  洛三儿立刻就带着冬树跑了,临走时还不忘给司韶和印宿白投去视线,三人心知肚明。
  时刻注意着他的秦御,在看到他离开后,也立刻跟了上去。
  洛知泠和洛知铭对视一眼,显然注意到了他们双双立场,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这是私下会面去了。
  两位兄长倒是想阻拦,可想到洛知栩的话,干脆就随着他去了,只是希望他利用对方之余,不要将自己牵扯进去,否则怕真是要在劫难逃了。
  所幸今日达官显贵都在马球场,沿街摆摊的倒是还有不少,但也无人会在意洛知栩想去哪,用洛知泠的话来说就是,他常常招猫逗狗,去山野里捉蚂蚱都不稀奇。
  他去摄政王府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明明正门亦可进,非要做贼似的从后门进,然后跟着下人的带领,直奔厨房。
  “镶金边的粽子已经做好了,正在煮了,三少爷稍等片刻。”管家拦着他不许进,若此时进了,哪还有他们主子示好的份?
  洛知栩摆摆手,做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行吧,我去书房等他!”
  “是,恕老奴不能相送,书房重地奴才们是不能进去的。”管家说。
  “辛苦。”洛知栩轻佻眉梢,转身朝秦御的书房走去。
  他可不信什么书房重地,若真是重地,怎会由着他乱闯,这管家说话当真是没点数,定是那书房无甚要紧东西。
  不过想来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保不齐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若有人来刺探,最先去的便是书房,当真是危险。
  虽说进了书房,他也没敢乱翻,秦御对他和善是一回事,他若是不是礼数,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随便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便瞧了起来。
  只是打开的瞬间便愣住了。
  秦御后他一步到府,恰好厨房的粽子也煮好了,他便亲自端着粽子进了书房,就见这小纨袴盯着一本大梁志出神。
  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并未察觉到他的不对,只道:“这粽叶是用金水在外面涂了一层,捆绑粽子的绳子也是被金水泡过的,里面则是撒了一些可食用的金粉,可还符合你所说的‘镶金边’?”
  洛知栩抬眸,直勾勾盯着他,他点头:“是,这样就很好。”
  “府上有人给你脸色瞧了?”秦御见他表情不似先前鲜活,当即就以为是府上不要命的作死,“听风!立刻把下人们都聚集到院子里!”
  “别!”洛知栩急忙拽住他,“没人给我脸色看,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你怎的不往你自己身上想?”
  秦御笑了:“我又惹三少爷不高兴了?”
  洛知栩不理会他的调笑之言,他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哪家姑娘不好意思说?不如告诉我,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什么意思?”秦御瞬间冷了脸。
  “我随便问问,你别多心。”洛知栩有些尴尬,心中还有些酸涩。
  他分明都瞧见了,秦御有喜欢的姑娘,还把那姑娘画到纸上,还放在自己常翻看的书中,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情绪低落的明显,秦御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书架,看了片刻,他扭头问:“你动书架了?”
  “抱歉,我只是想随便翻看一本,没想到会窥知到你的秘密……”洛知栩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敏感,当即拿起一只粽子,“镶金边我拿一个,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跑什么!”
  秦御在他抬臀的瞬间就把人拽住了,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粽子,呵斥:“刚煮出来还烫着!蠢死算了!”
  小纨袴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么如坐针毡,他现在就想快些离开,最好脚底子都能擦出火星子那种快,但他走不了,还得被拽着手腕擦药膏。
  他倒是想说些什么,但摄政王冷着一张脸,又让他将话全都吞回嗓子眼里,这还能说什么,不都怪自己手贱去拿不该的拿的么!
  该死的手,你害的我好惨!
  “那个……”
  “本王没有心悦的姑娘。”他说着看向洛知栩,“你好像很失望?”
  洛知栩微笑,将早就备好的说辞吐露出来:“怎么会,王爷乃人中龙凤,有喜欢的姑娘有何稀奇,只是我并未瞧见那姑娘,谁家的小姐?我可认识?”
  秦御轻啧一声:“我说的是没有心悦的姑娘,你耳朵被脑袋堵住了吗?”
  洛三儿沉默,他在凶我对吧?他一定在凶我!
  第44章 勾心斗角
  两厢沉默。
  秦御始终低头看着他,片刻后,他深吸口气,将人重新带回桌前,从善如流道:“是本王语气不善,你快些尝尝,给你剥开可好?”
  还带着自称,便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洛三儿哪能是不识趣之人,给了台阶就立刻顺坡下了,瞧着这位指点江山的人给自己扒粽子,他就是有再多的怨言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何况他不是说了,那画像上的姑娘不是他欢喜的!
  可食用的金粉点缀在饱满的糯米上,莫名觉得口感似乎都有些硌牙,因此他只吃了一个,便不再动了。
  “味道不好吗?”秦御疑惑,他是不爱吃这种东西的。
  “不能再吃了。”洛知栩嘴上这样说,手却是拿起一枚粽子剥了起来,他道,“咱们礼尚往来。”
  于是,那枚粽子便进了秦御肚子里。
  洛知栩并没有急着离开,净手后,依旧坐在椅子上看书,只是那名女子的画像却让他有些在意,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觉得实在奇怪,那样的美人儿,若他真见过,定然会有印象。
  这般想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秦御,这人连真正示弱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心疼。
  让他来吃粽,分明就是藉口。
  偌大的摄政王府,没有半分喜庆,除了飘着些粽香,哪里能看出这是要过节的?
  怕是连粽子,都是为了府上下人们才允许做的。
  不过想想也是,自他懂事起,摄政王府就只有秦御这一位主子,没人见过他的亲戚朋友,他就像是被陡然间撒到大梁的种子,无来处,无归途。
  一个人,连王府都看着空荡荡的。
  那我也算是陪他过节了!
  洛知栩喜滋滋的想着。
  来时走的后门,走时自然也走的老路,秦御由着他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还不忘故意像私会似的,叮嘱他小心一些。
  盛夏白昼长,即将用晚膳的时辰,依旧有太阳照着。
  洛知栩走出几步后下意识回头,就见男人站在门里看着他,对方日复一日的穿着黑色衣裳,日光照下时,光影在门前形成不同的景象。
  门外是光明,门内是暗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剧烈跳动了片刻,他突然快步折返回去,将自己手腕上的五彩绳摘下,他语速很快:“这是我娘给我和哥哥们编织的五彩绳,能辟邪迎吉,保平安康健。”
  “给我,你便没有了。”秦御说,不仅五彩绳没有,连那些好意头也一并都没有了。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抬眼看对方的脸,而是盯着那双漂亮如玉骨的手不敢移开视线,他存有私心,怕看到对方迟疑的表情。
  洛知栩轻笑:“当我动这个念头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走了。”
  那根艳丽的彩色绳段,就像是一只落在他手腕的花蝴蝶,落到他身上的,便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端午一过,喜庆的氛围也没持续太久,每个人都照旧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外面天气闷热,洛知栩懒得出门,日日都在府上凉快着。
  知道他怕热,府上早早就用起了冰,冰鉴和风轮都放他屋里,连夜里入手都有人守着摇风轮,便是如此,还是带着暑气。
  “今年盛夏这般炎热,想必梁京城外的百姓也不好过,怪不得兄长今年都未去避暑园,怕是正为此事烦心。”梁雪虞深吸一口气,往常去避暑园,近亲和受重臣子也是能去的,今年眼看着是没动静了。
  洛珩叹息:“你说的不错,今日上朝便有各地方来报,说梁京城外有许多地方都闹了旱,今年收成怕是不行了,天气炎热,一连两月都未曾下雨了。”
  梁京城里都这般,各地方怕是更难过,天灾人祸躲不过,就怕再起暴乱。
  “这些朝政我不好多说,但知知是受不了的,这段时日他都不曾出院落,热的恨不得连里衣都脱掉,身上都起疹子了。”梁雪虞心疼儿子,家里就没有这般怕热的。
  “我知晓,明日上朝我去探探口风,这般折腾下去,怕是连陛下都要中暑昏厥了。”洛珩说。
  翌日。
  朝堂再次因为各地的干旱情况吵了起来,一方主张先开闸放水,解决百姓民生,另一方则是主张水流要缓缓而行,若此时用完便不能再用,一方主张拨银赈灾,一方哭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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