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在风满楼反应迅速,在洪晨雨将存活咽下,又准备再战时。
他抓住洪晨雨额前的碎发,迫使他仰头看自己,冷声道,“你给我起来。”
再咬下去,风满楼都要怀疑不可名状给自己选定的死法是被榨死。
洪晨雨眨眨眼睛,“你说出来了,好,我听你的话。”
祂把风满楼和祂谈判的话术,原封不动地话术还给风满楼。
洪晨雨很快整理好衣裳,坐在风满楼身边,拽着风满楼的一只手,贴在脸上。
就好像祂还是个菟丝花般,必须依附风满楼才能活下去的凡人。
风满楼向来强势,冷不防被拿住手,下意识要往回抽。
无意中触及洪晨雨的眼眶,有些湿润。
似乎流过一场不知真假的眼泪。
而后,风满楼的不可名状呼唤他,声音很轻很轻,“馒头哥哥。”
语气并没有特别激烈,甚至表情看上去依旧很乖。
风满楼却读懂了洪晨雨的意思。
再试图把手抽走,他的不可名状会生气。
风满楼再三思量,只是玩弄手指的话,尚且还在他可以容忍的范畴中。
洪晨雨发现馒头不再试图把手抽走,泫然欲泣的虚假眼泪就消失了:
“馒头哥哥最好了,唔,刚刚你想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是什么呢?”
比起依旧在露出恋爱脑的洪晨雨,风满楼的神情要冷静的多,甚至神情中暗藏决绝。
来自不可名状的爱意,有些过于沉重了。
如果是单纯的沉重爱意还好说,问题是,这份沉重的爱,只是一场掉马后负距离交流的时间,就足以暴露祂的不寻常。
邪神正在不断引诱风满楼向下堕.落,风满楼不能接受,于是尝试着要脱离。
哪怕脱离的代价是死亡。
“你猜的没错,我的爹爹和小爹都是修士。”风满楼继续给洪晨雨投放猛料,“他们给我找了两个未婚夫。”
“别急着自我欺骗,我和他们,都睡过。”
感受到洪晨雨不停试图靠近自己手指的动作变得僵硬,显然是被重量级的事实震惊到。
风满楼终于在决斗中扳回一城,看着即使头顶青青草原也强装镇定的邪神,觉得祂现在好像一条小狗。
于是风满楼怜悯地抚摸他的脸颊:
“所以阁下,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回答他的,洪晨雨暴露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的力气。
不愧是邪神,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也能掌握好祂的力道,并未把风满楼的指骨捏碎。
“不生气……不生气……”
最终,祂像孩子一样,在用最拙劣而且残忍的方法哄自己。
从头到尾,洪晨雨都没有发作。
“不用说了。”调理好情绪的洪晨雨,抬眼去看风满楼,表情很认真,“神原谅你。”
原来,洪晨雨对祂自己的定义,是神啊。
到也很合适,几乎没有感情,将自己完全物化。
至少相对于风满楼这种放不下亲情爱情的庸俗人来说,可以算是神了。
场面一度十分纯爱。
洪晨雨没说要把风满楼的两个未婚夫如何。
风满楼也就默契地没有问。
再说洪晨雨。
祂直到雄性馒头大多有劣根性,难以长期维持对伴侣的忠诚,祂在发现自己对馒头的食欲转化为“爱.欲”之后,早就设想过有这么一天。
原以为,越轨的馒头只要杀掉就好了,但一旦那层窗户纸真到了被捅破的时候,他却依旧无法下手。
这才发现,祂对馒头的容忍好像比想象中的高很多。
祂高估了自己对风满楼的爱。
最终,洪晨雨决定,把那两个所谓的未婚夫都杀掉。
馒头在得知自己另有身份后,尚且需要消化这个崭新的事实,作为馒头,他的表现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只是依旧没有跳脱馒头的俗套。
他不怕神,却怕神会杀死他同样深爱的人。
滥情也是情。
洪晨雨轻笑一声,所以他是怕祂迁怒他们,故意不点明所谓未婚夫的身份,是对他们的保护?
没关系,祂可以自己查。
至于被弄脏的馒头……就用自己身上的水把他洗干净就好了。
祂一直都知道,馒头或许有事情瞒着祂。
馒头很聪明,只是输在年轻,终于忍不住和祂自曝身份,也看不透神明纯良外伪装下的真实。
可祂就是喜欢这样的馒头,喜欢得不得了。
想明白的洪晨雨,依旧紧握着馒头的手,十指相扣:
“不说这些了,馒头哥哥,说好的回来要陪我去神机楼呢?”
风满楼:!
不是吧?
作为洪颜和拓拔庸生长的外道宗门,神机楼究竟有什么好东西,让邪神都眼红,就算伪装成凡人也要去一探究竟?
那看来,自己确实有必要跟过去捣乱,绝对不能望洪晨雨的阴谋得逞。
左右横跳这事,风满楼他擅长。
……
洪晨雨既然掉马,去神机楼时,与风满楼二者火力全开,就不必遮遮掩掩。
传说中的神机楼就是一栋楼,高耸入云。
只是这栋高楼寻常人轻易不得进入,周围有阵法环绕,如果不是门下弟子,拥有信物,黑白相间的太极鱼符。
只会在踏入阵法片刻后,自行偏移行走的方向,永远不可能靠近。
据说,连地仙都不能闯入神机楼奇异的护宗大阵。
想到这里,风满楼有些好奇,问洪晨雨,“您可以直接闯过去吗?”
邪神很强,可是与地仙相比,如何?
“不行。”洪晨雨低着头摆弄指尖的黑雾,正在用祂头顶的发旋对着风满楼,“阵法下,有地仙的力量,我现在的力量,并不完整,不能硬扛。”
“但是我可以取巧。”祂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做和吃馒头一样简单的事,转移了话题,“可不可以和以前一样,叫我名字?”
被喜欢的馒头以称呼疏远,祂觉得有些委屈。
风满楼险些要幻视洪晨雨从未改变。
只是,邪神一时的蛊惑固然险恶,但风满楼还是很快收敛了心神,“阁下。”
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
而且洪晨雨是邪神的名字吗?就敢叫。
“小孩子年少不懂事乱起的名字,您就忘了吧。”风满楼明明已经下决心和邪神划清关系,却还会无意识地哄祂,“就算要直呼其名,那也应该用您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洪晨雨身体颤抖,不知缘何触动,抬手看向风满楼时,脸上竟是熟悉的呆滞神情,“从未有谁呼唤过那个名字,所以我忘了。”
洪晨雨是真的不记得。
父亲之名,孩子们应该还有印象,只是他们不敢对武力碾压他们的父亲直呼其名。
可是洪晨雨从未问过,孩子们自然也不可能说。
涅槃后的洪晨雨,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孩子们相处了十几年。
洪晨雨难得说了一句很长的话,风满楼却自动压缩成了四个字。
祂很孤独。
无黑雾傍身的洪晨雨,终身环绕着浓厚到几乎有实质,化不开的孤独。
风满楼隐约猜到邪神为何伪装黏人的人设。
他们,本质都是害怕孤独,实际上也确实很独自的,同类。
洪晨雨不是人,但给自己洗脑多遍“越心疼男人越倒霉”后,风满楼总算让自己狠下心肠,找到新话题转移注意力,“您在做什么?”
却见洪晨雨手中,有指节大小的黑雾,裹着太极鱼符,一阴一阳两条互相衔尾的小鱼。
……
第45章
洪晨雨手中有黑雾, 裹着太极鱼符,一阴一阳两条互相衔尾的小鱼。
随着黑雾缓缓流转,不多时, 阴阳鱼就变成了两个。
提及太极鱼符, 风满楼只不过是为了和邪神找个话题, 他本身观察力极其敏锐。
疑问刚出口, 想心中就已经得出答案, 和洪晨雨近乎同时出声:
“是信物(x2)。”
话音未落,风满楼别过脸, 单手拂面。
在邪神面前, 他竟敢到有些难堪。
都到了险些要撕破脸的时候, 他们彼此之间还是这样有默契, 能同时说出相同的词汇。
啧,人类的本质是贱骨头,包括他自己。
洪晨雨把馒头的异常尽收眼底, 祂手握那两枚玉佩,只是笑。
为了让洪晨雨不能太得瑟,风满楼只是尴尬了一瞬间, “阁下, 您是想把真的玉佩给我, 您用假的玉佩进入?”
洪晨雨点头, “阵法有些危险, 馒头哥哥贸然进去,会受伤的。”
祂继续把玩两枚玉佩:
“它们只是模仿了信物的形状,含糖馒头的玉佩太过于脆弱,我只要试图强行灌入神力,就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