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而且……言说悄然吞咽了口水,好在他的面瘫设定似乎有被面部肌肉记住,无论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都并未改变表情,这才没崩了人设。
这颗馒头,似乎远远比之前见过的所有馒头都要美味。
即使不能不是吃掉他,也万万不可以放过他。
却见申无命捧着一坛酒,递给言说,“听说你喜欢喝酒,刚好有朋友家里做卖酒的生意,我小时候和他学了几手,酒水放了几年,我爹娘都没尝过,先给你。”
言说虽然在酝酿把小少爷吃掉的计划,但气运之子目前还处于天道法则的保护下,不能贸然出手,祂还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完全失礼。
于是祂依旧维持着冰冷而且礼貌的表情,接过酒坛,只是触及酒坛的外壁,顷刻间将其中的无机物解构。
酒水里没有任何法力的味道,也确实是多年的陈酿,有兰草和糯米的香气,不用喝就知道,很甜。
就像酿酒的馒头一样。
馒头大概很喜欢这坛酒,时常在外部摩挲着,酒坛里都沁入了和馒头同样美味的气息。
是馒头的“女儿红”?
这个猜想只有半分可能是真的,言说的心中却依旧莫名的悸动。
以申无命的出身,这样的小姐少爷普遍以自我为中心,他却为了祂却愿意演戏演到这个地步。
即使小少爷这么做是出于对无涯观的拉拢,言说也更喜欢申无命一分。
祂收起酒坛,将剑背在身后,行礼,“言说谢过少主。”
申无命却道:“不要这么见外,师兄,你可以叫我馒头……”
馒头也是馒头,于言说而言算是个小惊喜。
可这并不能阻挡言说冷不丁地将剑锋指向申无命。
少年人身法敏捷,且从未有放下谨慎,见言说出剑,即刻躲开,“剑上没有法力波动,只有剑招没有剑势……我知道了,师兄在考我?”
申无命手上的镜子开始滴溜溜旋转。
发现申无命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攻击,言说觉得有趣。
明明只是元婴期,在本就孱弱的馒头中,也算年轻又弱小。
然后祂又想,那枚镜子,或许就是申无命的法器。
法修的话,最忌讳被人近身,自己上来抢先攻击,果然压得这小子……
然而,出乎言说意料的是,申无命并未依镜子创造出术法。
镜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申无命手中一柄平平无奇的剑,没有灵力波动,给言说的第一反应却是,此剑依旧不可小觑。
剑光闪烁,雨廊下残影连连。
直到申无命巧而又巧的控制剑尖走向,将幻化出的剑,与言说的太阿剑剑锋相对。
申无命凭借不怕死的优势,用平平无奇的剑将太阿剑压下:
“多谢师兄不用大乘期的修为,与我只比剑招不比根基,承让。”
“记住打败你的这招,叫做眉来眼去剑。”
言说:“什……”
眉来眼去剑,好怪的剑法。
而且他哪里输……了。
祂有些恍惚,明白自己确实输了。
申无命的位置实在太凑巧,刚好可以含住祂的耳朵。
灵活的舌头,将那块软骨反复拨弄,即使言说不怕受伤,也不敢随意挣扎。
馒头仗着祂有些喜欢他,竟敢用这样的阴招!
往昔,无数的岁月里,从未有谁敢这样轻慢地对待祂。
最终言说被申无命按在地上,冷着脸,对着身上的馒头略微凝眉,“你作弊。”
却没有真动怒的意思。
申无命却笑道,“你喜欢我。”
然后又抱着言说亲了又亲。
言说没有和人亲吻过,却也能感受到,申无命的吻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是一颗青涩的馒头,很干净,祂确实很喜欢。
或许是心理因素,言说最终被亲得有些喘.息,好不容易才缓过劲,道,“你的能为远远不止元婴期。”
是肯定句。
小少爷是何其聪慧又敏锐的馒头,又在言说脸上亲了一口,“师兄果然慧眼如炬。”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也不知道是在夸言说还是夸申无命自己。
“别转移话题,你能感觉到吧?”言说不想动用神力,好不容易才从申无命的禁锢中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馒头的脑袋,手感意外的很好,“太阿剑其实并不臣服于我。”
和这个“言说”交手过的含糖馒头不多也不少,很少有斗法之后还能活下来的,活下来的,也并非都是心思极其细腻之人。
太阿剑随时想要从言说的手中挣脱,在言说手中,剑尖时刻会发生极其细微的颤抖,申无命肯定已经感觉到了。
“我不是个好人,师伯选我,却是想在他飞升或者死后多一个保护你的人。”
言说轻声叹息,“言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招应该算是欲迎还拒,有利于激发馒头的逆反心理。
越说不要靠近,就越有可能主动靠近。
祂从来不屑用“爱情”去软化气运之子的意志,夺走气运之子身上的加护,明明有更多好用的阴谋诡计以供祂实验。
但见到申无命的第一眼,祂就已经爱上他,尽管这爱情或许有食欲的成分。
神想要的,就要得到,就像祂从此刻开始深爱申无命一样。
祂要让申无命也爱上祂。
而后,言说手中的太阿剑重显灵光,有些晃眼,以致于申无命有片刻的失神。
言说趁此机会,用剑裹挟着申无命,翻身,上下逆转!
祂用太阿剑的剑脊划过申无命的脸颊,而后刺入地面,溅起少许细碎的泥土。
剑锋触感冰凉刺骨,却不至于要了小少爷的命,也不会划伤他漂亮的脸。
祂居高临下,难得起了坏心思,吓唬祂的馒头:
“师伯选我给你做道侣,怕是选错了人,小心反噬。”
“师兄是好人,我知道的。”申无命那时还没完全长开,言说居高临下的阴影印在他胸怀里,却已经有些显小。
馒头是个早熟的孩子,笑起来却依旧很有少年感。
“太阿剑已经很老了,送走过许多代剑主,岁月已然侵蚀它,将它变得不灵光,无法正确地认识师兄,也很正常。”
申无命拨开剑锋坐直身子,抬手,扯着言说的嘴角往上拉,竟是要言说违背面瘫的意愿,笑给他看。
即便心中愿意给予馒头些许纵容,言说的心中还是久违地生出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你敢!你怎么敢!
杀了他……杀了这个无礼的馒头……
在言说积蓄力量,拼着被天道反噬,也要捅了尚且气运加身,相当难以杀死的气运之子时。
申无命却没有进一步的冒犯举动,只是温柔的抱住祂,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祂的后背。
“好啦,我知道师兄不爱笑,肯定是因为心中有事。
可以给我一个让你变得开心的机会吗?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永远都开心。
你的灵魂是好美丽的白色,是善良的好人,活着肯定很不容易,我喜欢你,想保护你。”
然后,又在言说脸上亲了一口,孟浪且怜惜。
言说一时间呆住了,没有马上回应申无命的要求。
祂对此方小世界中知名修士的功法也算熟悉,自然知道,仙尊父子修炼的《不见别离》,能看见旁人灵魂的颜色,黑为恶,白为上。
毁灭无数小世界的神族,灵魂怎么可能是纯白?
申无命也是个奇人,在明知道至纯至洁的太阿剑,并没有被自己完全驯服的情况下,竟然开始睁眼说瞎话。
没错,祂才不是被因为被看穿本质而变得呆滞,肯定是震惊于居然有馒头觉得神族能和“善良”画等号。
偏偏有太阿剑认自己为主,言说还不能狡辩自己其实是个坏透顶的坏蛋。
思来想去,只可能是申无命练《不见别离》出了差错。
……
申无命的功法出现差错,无法正确分辨他人灵魂的颜色,已经不是第一次。
言说将馒头的身体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为了馒头生命的安全,尽早顺利地转化为神族。
必须要阻止申无命管闲事。
即使祂的馒头去意已决,言说还是没有放弃反驳的想法。
祂思考的时候依旧没放下怀里的璇姬,小狐狸被不停地揪着脊背上的绒毛,很痛苦。
但还是没忘记悄悄地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蹭了蹭言说。
两只黑山竹似的爪子互相碰着爪尖,有些像小孩子对手指,“那个,父亲。”
言说不在扯狐狸毛了,警告似的下小家伙后颈上的软肉,依旧面无表情,“你最好能给我提供好消息。”
“另一个我,就在义军首领身边。”现在父亲的情绪还算稳定,所以璇姬敢用爪子拍父亲的手,“若是想要颠覆这个新政权,我再加把劲,您的馒头就无需去干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