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从没想过…秦远枝你会这么卑鄙无耻!我真心实意的敬你…爱你…到头来…却换来你的戏耍…”
“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么恶心的人出现在我生活里!”庄梦蝶裹着眼泪,字字句句脱口而出,“从这一刻起,我才要做那个及时止损的人!”
庄梦蝶摔门而出,秦远枝默默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安全的上了出租车才些微松了口气。
半干未干的衣物,贴在身上,透着无尽的寒意。
秦远枝走过傅婉晴门边的时候,她担心的问:“还好吗?如果我知道她和你是那样一层关系的话,我绝不会同意抱你。”
“没事的,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
这话让傅婉晴摸不着头脑,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出于机体本能,秦远枝身躯颤颤巍巍,她没再回答对方的问题,随即进了屋将门轻轻合上。
秦远枝抱住双膝缩在墙角,埋头痛哭。她依稀记得,自己心脏传来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疼痛还是十岁那年被至亲抛弃在地铁站的时候……
第65章 原谅我的不坚定。
“哎嘛!你这得是熟了的程度啊!”景明举着刚刚胡立帮忙买来的温度计,透过光看了眼上面的度数。
39摄氏度。
这人还来上班,简直是不要命了!
秦远枝嫣儿啦吧唧,唇色惨白,眼神呆滞的问:“怎么了?”
景明抬眼:“我去,秦远枝!你不要命了?我还说你离了工地不玩儿命呢,怎么在我姐酒吧一样啊?”
下一秒他招招手,示意调酒台的人出来,“来来来,我带你上医院。待会儿你倒这儿了,我姐得说我虐待员工了。”
苏夏也是一脸担忧,然后接着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这一摸到也是吓一跳,这人额头摸着都有些烫手了。
“枝姐,最近换季,你可得悠着点儿啊。”
秦远枝动了动干燥的唇,“好。”
“好什么好!快点儿!我带你去医院,别磨蹭了!”
“我可以不去医院吗?”秦远枝接着说:“我记得附近有个诊所*,我拿点药吃就行了。”
景明说:“你都发高烧了,诊所可不行啊!得去医院,医药费我给你报销了。”
秦远枝还是不太想去。
景明像是看穿了什么,狐疑的凑近,“你不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深色的人谁不八卦,哪怕现在景明说得再小声,还是入了苏夏的耳。
“不至于吧?枝姐——”她刚凑过来,景明一把薅了出去,“大人讲话,小孩儿别插嘴!”
苏夏气呼呼,转身去招呼客人,“大家不都二十出头嘛!”
“我说呢,发烧了也没个心疼的人在身边,唉~还得是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帅哥带你去一趟医院~”景明撑着脸笑眯眯。
话刚一出口,景明就自觉背后凉嗖嗖。
接着是景烟拎着景明的衣领扯到了一边,“等你劝完,人都死了。”
景烟向来说一不二,跟自己的弟弟的景明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性子。
看见秦远枝双颊烫红,唇瓣已经被烧得起壳,她不由得蹙眉,“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我不希望你真的倒在这里,秦远枝。”
景明磨破嘴皮子也顶不上景烟一句话。
见着秦远枝乖乖上了景烟的车,景明也是好气又好笑。
景烟就近找的医院。
秦远枝的精神状态有些差,期间景烟好几次叫她,对方就跟失了魂一样。
到底是这人年轻还是运气好。人是烧糊涂了,但肺上却是轻症。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秦远枝的头埋得低低的,但庄梦蝶却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
自己根本做不到对秦远枝满不在乎,脚步不听使唤,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在秦远枝身边的这个女人,庄梦蝶知道是她的酒吧老板,但她却不知道双方来医院急诊的目的。
整个人躲在墙角望眼欲穿,等到景烟离开急诊观察室的时候,庄梦蝶才跛行进去。
秦远枝躺在床上,双颊绯红,手上连着输液管,点滴一点一点下落。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下来,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喧嚣声。
庄梦蝶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秦远枝根本没多余的力气睁开那双沉重的双眼,但人靠近时卷起的微风拂上面上的皮肤,她自然能够感知到。
她以为是景烟,便说:“谢谢你送我来,我好多了,麻烦你了,接下来我自己能行。”
床边静默半晌,秦远枝感觉不对,再等到自己睁开眼时,床边确实是景烟没错。
景烟将手里的热水放在旁侧的柜子上,然后递过去一根体温表,“再量量,看看降下去没?”
秦远枝接过放在腋下,干枯的唇张合:“刚刚…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
景烟想了想:“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刚刚护士来帮你换药来着,你睡会儿,我帮你看着液体。”
“你送我来我已经很感谢了,液体我自己能行。”
看着对方和单雾言有些相似的眉眼,景烟确实做不到不管她,哪怕对方没有她的影子,她也会尽力做好一个老板该有的人情味。
尽管她知道自己说话做事,周边人都觉得冷若冰霜。
“你行是你的问题,我愿意守是我的问题。”
冷淡的抛去一句,秦远枝根本没法接。
景烟烟瘾重,但这里是病区,为了克制她不得不去护士站要了一份医院的宣传手册来打发时间。
她翻开手册,看似视线在上面的内容上实则精准知晓秦远枝的不自在。便坐在那处淡定且悠悠的说:“如果坐在这儿的是景明,胡立得吃醋了。”
“啊?”秦远枝不明所以的从喉头发出了些沙哑的声音。
“我弟弟是gay啊?难道你在深色上了这么久的班,一点儿没看出来他和胡立的情况?”
说到此,秦远枝干咳几声扯得嗓子疼,脸色被憋得通红。
景烟直接了当的公开自己弟弟的性取向。
就像是和外人提这种事情如同呼吸那样简单。
“所以,你该庆幸在这里陪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你也不用紧张,我之所以在这里,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秦远枝黑眸盯着被手册盖住的半张清冷的脸。
“景明我是指望不上了,但我要你做深色最具特色的调酒师。”景烟认真的眸色从手册中掠过来,“也就是你得去上海培训,我给你十分钟思考的时间。”
“当然,天下没有白做的事。你去上海的花销都算在深色的公账上,培训为期半年,如果你同意,记得和你女朋友商量一下。”
提升自己的事情,秦远枝心底求都求不来这样的事。从小到大,自己忙着赚钱养秦跳跳,从始至终,她都没问过自己到底需不需要也见见世面,生活推着她迫不得已的前进,麻木之下她只知道,秦跳跳过得好,她也就会开心。
从庄梦蝶开始教她认字的那一刻起,她教会她,自己也是有资格…能够堂堂正正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写得清楚。
也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黏在地上被人随意踩踏的老鼠…
再次产生这种感觉便在此时此刻。
从之前秦远枝拿冰敲别人头为自己女朋友出气的事,景烟以为她多多少少会存有留恋,却不曾想,就算与自己喜欢的人相隔异地,她也愿意应下这个差事。
景烟自然是欣赏她的。
工作和生活分得开,理性与感性并存。
输了三天的液,秦远的精神状态恢复如初。
不过也就意味着,自己答应景烟去往上海的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
算算日子,她也清楚庄梦蝶的舞蹈室应该开业了。
春色渐浓,街边的树冒着绿油油的嫩芽,桥下河坝不再似一滩墨绿的死水,湍急的在石面流淌。
路边偶有摊贩提着喇叭叫卖应季的新鲜水果,每走几步能遇见老人在河坝口垫个尿素袋,上面放着自家种的农家菜拿来卖,三三两两小跑追逐的孩子,手心里捏着风筝,河坝边的春风欲在奔跑的加持下蹦得比天高,比云深。
秦远枝唇边勾起浅浅笑意,漫步在河边,将这一切收尽眼底,然后穿过深巷,随即天地开阔,最后是无尽的绿叶梧桐巷。
越是靠近庄梦蝶舞蹈室的时候,秦远枝便越是举步维艰。她自知自己宛若一个胆小鬼,只能偷偷的躲在对面的商铺墙后注视着对面屋内的一切。
庄梦蝶收起了一头长发,编起的单根麻花辫垂落在右侧胸口,她穿得是比较单薄的白色纱裙,脚下绑着的是一双小巧的白色舞鞋,至于右边残肢,她不愿意不再和学生坦然相待。
虽然练舞的过程中依旧有学生好奇她的腿,但庄梦蝶也会毫不避讳的回答她们。
与她们说…她们所看见的老师,就是一位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