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爷饿吗?要是饿的话,我让谢嬷嬷给你弄点吃的。”
  胤禛摇摇头,说他不饿。
  既然他说不饿,乌锦也就没有管他,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饿到自己,她继续看书。
  胤禛吃得差不多后才开口问道:“你说要怎样才能让别人听我的话?”
  乌锦目光落到他身上,心想谁敢不听他的话,不过又想到他只是贝勒,比他地位尊贵的人还有不少,这属于是一山比一山高,他平日里压着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会有他压不住的人。
  “爷想让谁听话?”
  “别人,户部的那些大臣。”
  乌锦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可以帮他解决朝堂上的难事,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就答他,就当是闲聊。
  “那些大臣怎会不听爷的话,爷不是皇子吗?他们不要命了?”
  胤禛叹口气,皇子又如何,那些人对他的话敷衍应对,不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他动不了他们,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我要不了他们的命,只有皇阿玛能要他们的命。”
  “那主子爷把那些不听话的人换成主子爷的人可不可行?”
  “暂时换不了。”
  “暂时换不了不代表一直换不了,主子爷慢慢来就是,什么事都不会一蹴而就。”
  乌锦觉得四阿哥目前就好像是老板的儿子富二代空降公司,大家对他的期盼从来都不是希望他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创收,而是希望他不管事不惹事,省得给公司添麻烦,还要属下善后,当然身为老板诸多儿子其中一个,四阿哥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能干,必定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只是公司的老部下不愿意听他的话,那些老部下可能背后有别人撑腰,要么把老部下换掉,要么让老部下投诚成为他的人,要么重新培养自己的人,反正一开始,四阿哥注定不会顺利。
  胤禛看向乌锦,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他太过心急了,他勾勾手指,示意乌锦过来。
  “你招狗呢。”
  他的手被拍了一下,也被瞪了一眼,他笑出声,还是自己过去,牵她起来,跟她一起到内间,一到床上就忍不住压着她亲。
  ……
  又是一年年关,京城入冬,胤禛的贝勒府已经差不多建好,准备完工了,许是他的贝勒府第一个建好,连胤褆的郡王府都还没建好,甚至传出他的贝勒府耗费五万两建成,比内务府给阿哥们分发的建府银两多出四万两,黄河赈灾的银两也不过在四万两,由此牵扯出他的银子从何而来。
  胤禛知道自己几个月前查户部的账,让那些赊银的官员还债,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那些人想找他麻烦,抓他的错处。
  胤禛被皇阿玛叫去乾清宫,被问银子从哪来,他对着皇阿玛说实话,说是底下有人给他的,他是阿哥,有的是人想贿赂他,他说不止是他,胤褆等人也一样。
  要查不能只查他一个,那些弹劾他的大臣也不会是清清白白,太子等人也不会清清白白,他想着既然要查,他就将所有人都拖下水,总不能只查他一人,是皇阿玛说的,水至清则无鱼,好歹他没有动用户部的存银跟国库的存银,他建府自己贴钱有什么错,内务府给的那点银两哪里够。
  他建得快,只是因为他想早点搬出宫。
  显然皇阿玛也没有要查的意思,他说完之后,皇阿玛就让他离开了。
  他已经想好明年三月开春就迁宫,他也不管胤褆在他之前还是之后,反□□邸彻底完工后,他就随时迁出去。
  他回到乾西三所,把福晋叫进书房,跟福晋说这事,让福晋在这两三个
  月做好准备,该收拾的东西收拾,该带出宫的人提前跟内务府那边说一声。
  福晋出去后,胤禛又把苏培盛叫过来。
  “你跟内务府的人说找成活的几棵桃树跟石榴树,到时候种到贝勒府的院子里。”
  “奴才知道了。”苏培盛刚想退下,又被四阿哥叫住。
  “顺便让内务府挑几个机灵的人过来,不要年纪大的,算了,此事之后再说。”
  苏培盛看了一眼四阿哥,心想都要出宫了,四阿哥还要挑机灵的人伺候,应该是为了乌姑娘挑的,乌姑娘那边需要人伺候,他没有多问,先去找果树。
  胤禛想着皇阿玛虽然封他被贝勒,但还没有将分他佐领跟包衣奴才,他想着为乌锦挑几个能伺候的奴才,还是从皇阿玛分配的包衣奴才上挑是最好。
  内务府里挑出来的人是内务府包衣,直属于皇阿玛的。
  好在皇阿玛在年前想起这事,开始给他们这些册封的阿哥分佐领,胤褆跟胤祉是郡王,分了五个佐领,佐领下面的人其实均属于包衣奴才,为他们各自所有,而他跟胤祺他们身为贝勒,只分了三个佐领。
  往后这些佐领都归他们所有,真正属于他们的人,是从各旗划分到他们名下,他们就等于是这些人的旗主。
  胤禛有了真正可以支配的人,他还是很高兴的,虽说了有了这些包衣奴才,但宫里有些宫女跟太监伺候他们伺候得久,也可以带出宫继续伺候他们,需要跟内务府那边要人。
  他让福晋选好要带出宫的人,把名单交上来给他,后院交给福晋负责,前院这边,他自己负责。
  乌喇那拉氏这半个月就在负责此事,她预计年后四阿哥就要迁宫了,听说贝勒府已经建好,她让后院的主子把自己想带走的奴才告诉她,她来统计名单,不过有些人是属于内务府的奴才,未必能全部带出宫,也有些是自己随嫁的奴才。
  这半个月,后院人心浮动,还有一些想伺候四阿哥的奴才也跟着想法子随他们出宫,比如有一些是宫里膳房的奴才,原本是不能随他们出宫的,这些人也有心走动,四处钻营,给后院的主子递话,让主子把他们带出宫,就有不少人求到乌喇那拉氏这边。
  乌喇那拉氏自己已经有想好要带出宫的奴才,平日里谁忠主,谁伺候主子上心,她心里是清楚的。
  至于其他人想带出宫哪个奴才出宫,她也不会横加干预,反正她知道四阿哥分到三个佐领,佐领下面的包衣奴才约莫有五百人,真的缺人的话,就要从这些包衣奴才里面选了。
  乌喇那拉氏慢慢统计名单,年前就一直忙这事。
  有人求到福晋这,自然也有求到苏培盛那里,毕竟苏培盛是四阿哥身边的大太监,宫里一洒扫太监小才子就求到苏培盛这里。
  小才子今年才十六岁,十二岁就进宫了,进宫年份浅,目前只是个洒扫太监,还不是四阿哥院里的洒扫太监,是负责所跟所之间甬道的洒扫太监。
  他听说四阿哥要搬出宫,他觉得与其一直在宫里当个洒扫太监,不如跟着四阿哥出宫,到贝勒府当个奴才也是一条好前程,于是他就想方设法求到苏公公这里来。
  苏培盛对小才子也是有印象的,两人是同乡,但平日里没有太多交集,他常跟在四阿哥身边进进出出,跟一个洒扫太监见不到几次面。
  “苏公公,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所有银子,还请苏公公笑纳。”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说快点,四阿哥那还需要我当差呢,我离不了太久。”
  “苏公公,我想到四贝勒爷府里当差,哪怕继续当个洒扫太监都行,还请苏公公帮帮忙。”
  苏培盛掂了掂小才子给的银两,比较轻,最多不过五十两,不过他一个洒扫太监一个月就一两银子,能攒下五十两也不容易,他也猜到小才子是说这事。
  这几日找他的人不少,都想进主子爷府里当差,这宫里的奴才想出宫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一些年纪大的,怕一辈子出宫无望,就赶紧借着主子爷迁宫这阵风顺势出宫。
  要不是小才子是他同乡,这么少的银两,他都不会搭理他。
  “我也不过是一太监,哪里做得了主,你怕是求错人了。”
  小才子连忙低声下气恳求道:“苏公公,你就帮帮我,念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拉我一把,日后苏公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培盛心想他哪里需要他一个洒扫太监帮他做什么,不过他想起一事,主子爷想为乌姑娘挑几个伺候的奴才,他跟在主子爷身边,知道主子爷很喜欢乌姑娘,等他们搬出宫,乌姑娘便会进主子爷的后院。
  乌姑娘在主子爷心中份量极重,连福晋恐怕都不及,他虽说是主子爷身边的大太监,但终究是奴才,他日后说不定有犯错的时候,这个时候谁替他说话就极为重要,他作为奴才是要巴结主子的,包括即将成为主子的乌姑娘。
  若是他有个亲信在乌姑娘身边,有什么事给他递个话,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当奴才最重要的是揣摩主子的心,而主子爷在乌姑娘面前情绪最为外露,他想知道主子爷在想什么,可能还要通过乌姑娘这边得知。
  苏培盛看向小才子,说道:“银子我先收下了,你我既为同乡,该相互帮衬才是,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我今日帮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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