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话说的漫不经心,但嘴角压也压不下去的弧度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岑与惜还故作矜持着,道:“没有做很久,虽然普通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既言哥哥,你一定要喜欢啊。”
  陈既言接过盒子,在岑与惜期待的目光下慢慢打开,接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钥匙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和平常的钥匙扣一般无奇的款式,但唯一特殊的,是这款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像是用什么动物的毛发做成的、扎成了一个芭蕾舞裙形状的挂件。
  陈既言一愣,“这是……”
  岑与
  惜得意道:“毛毡挂件。我用薄荷掉下来的毛自己扎的,芭蕾舞裙代表是我。怎么样,好不好看,像不像?”
  陈既言点了点头,由衷肯定了岑与惜的心灵手巧,但是……
  他看着那个芭蕾舞裙,表情一言难尽:“哥哥用一个带着芭蕾舞裙的钥匙扣,会不会有些……”
  陈既言咽下最开始想说的“变态”两个字,选择了一个更加委婉的词语:“不适合我?”
  岑与惜登时顿住。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个小巧漂亮的芭蕾舞裙上,接着又看向陈既言五官深刻凌厉的脸庞,神情逐渐变得疑惑和不知所措。
  好像……
  是有点。
  岑与惜是从入秋开始,才想到要收集薄荷自然脱落的猫毛的,因为直到陈既言生日前几天,都并没有收集到特别多。
  但岑与惜又觉得毛毡挂件是她送过的最特殊的一件礼物,所以还是用了。
  当时想着要设计什么图案时,她可是头疼了好一阵子。
  一开始,岑与惜想扎个小人,就仿照她自己的样子,可薄荷是一只狸花猫,掉下来的毛毛全是黑的、灰的或者白的,扎成小人会非常丑,而且也不够。
  连续琢磨了好几个晚上,岑与惜才想到“芭蕾舞裙”这个形状。
  她学芭蕾,所以芭蕾舞裙就代表着她。
  想到要制作这个样式的那一刻,岑与惜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一腔热血地就做了,完全没想起来要再考虑一下,适不适合陈既言的事情。
  这会儿,岑与惜和陈既言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尴尬。
  “算了。”岑与惜撇了下嘴,伸手夺回陈既言手里的钥匙扣,“我改天再做个别的礼物送你,这次的不算。”
  她把钥匙扣非常用力的往礼盒里面塞,动作有些粗暴,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这个钥匙扣的气。
  陈既言是看不得岑与惜这样的动作和神情的,他无奈地挑了下眉,抬手止住岑与惜的动作,将那个钥匙扣重新拿回了手里。
  语气轻扬懒散,陈既言悠悠地:“哥哥说不要了吗,你就拿走。”
  岑与惜微微红着眼眶,“它一点也不适合你。”
  就像又笨又蠢的我,也不适合你一样。
  陈既言扬下眉,抬手弹了岑与惜一个脑瓜崩儿,道:“不适合不代表我不喜欢。”
  岑与惜闻言一愣,泪眼模糊地去看陈既言。
  陈既言在手里把玩着那个小巧的芭蕾舞裙,唇角微勾:“哥哥喜欢这个,它能让哥哥想起惜惜。我收下了。”
  岑与惜有些不可置信,喋喋不休地追问:“你真的喜欢?是不是在哄我?”
  陈既言道:“哄你做什么,哥哥就不能有点特殊的爱好?”
  岑与惜怔住,下一秒害羞地笑了。
  她听出来了,陈既言是在哄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这样,她也还是很开心。
  看着那个被陈既言好好放进礼品盒里的钥匙扣,岑与惜的心里鼓鼓胀胀的。
  悄悄抬脚凑近陈既言一步,岑与惜小小声又无比真挚地:
  “既言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第35章 死刑“哥哥再见”
  如果让岑与惜来形容陈既言的眼睛,她会说那是一片星海,深色的瞳仁里总是泛着碎浅而又温柔的光。
  正如他本人的性格,温淡而可靠,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去依赖、去信任、去忍不住将其私有。
  陈既言可以成为岑与惜的私有宝藏吗?
  这似乎是一个十分难以实现的愿望。
  他那么好,那样优秀,很多人都喜欢他。
  岑与惜可能在他的追求者里排到了百米之外。不过借着妹妹身份的掩护,比别人多偷来了一些只属于她的爱护。
  可“妹妹”这个身份也在她和陈既言之间拉开了一道宽且长的鸿沟。
  那天,这几个想法很突然地就出现在了岑与惜的脑海里。越想,她越觉得沮丧。
  “你今晚的生日聚会,我可以参加吗?”
  在往车站的方向走的时候,岑与惜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没办法,她只要一想到陈既言今天会和那个大姐姐一起度过生日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岑与知曾说过,那个大姐姐喜欢陈既言。那她今晚会不会再次对陈既言表白?
  陈既言天天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会不会也早已被她打动?
  他们会在一起吗?如果有其他人起哄,他们会不会拥抱?会不会接吻?
  一个又一个不妙的猜想在岑与惜的脑海里层出不穷,她越来越觉出今天晚上的危险。
  “我可不可以也去?”她焦虑地又问了一遍。
  陈既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些无奈,“那里都是一些哥哥姐姐,没有你的同龄人,你不会不自在吗?”
  岑与惜抿了抿唇,“那我也想去。”
  她小小声:“我怕你们做坏事。”
  陈既言失笑,“哥哥能做什么坏事。你一天天哪里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给的。
  望着陈既言的背影,岑与惜在心里默默说。
  是你给我的。
  你是个坏蛋。
  牵得人动了心,却又一无所知,害别人因为你牵肠挂肚。
  而我是个笨蛋。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在你的眼里变得不一样。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得只属于我。
  知道刚才的问题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了,岑与惜垂头丧气,只好问起别的问题。
  “那你的生日聚会上会来多少人?”
  “十几个吧。”
  “女生多还是男生多?”
  “……”
  陈既言无言回眸,对视上一双倔强固执的眼眸。
  “怎么?”岑与惜道,“不能去就算了,现在问问也不行了?”
  陈既言:“哥哥没说不能问。只是惜惜……”
  陈既然有些沉默,这样有关男女性别的问题真的是正常兄妹间会谈论的话题吗?
  就算是,如果对方是笑着的、是促狭的,陈既言也可以将它合理化,将它看作是这个年纪小女生的常见八卦心理。
  但岑与惜的身上却没有这样类似的情绪。
  她的眼里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冷雾深处是浓浓的不开心。
  再回忆今天的一切事情,所有的细节地方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
  沉默几秒,陈既言装作什么都没有觉察到的样子,微微弯眸,逗弄似的看着岑与惜道:
  “惜惜为什么总问这种问题?是怕过年时哥哥给你带回来一个嫂子吗?”
  非常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岑与惜的心瞬间乱了。
  嫂子?
  这个陌生的称呼带着巨大的威胁感迅速将岑与惜淹没,以至于她根本没有觉察到陈既言表面询问下的试探。
  她才不要看到什么嫂子!
  “你想让谁做我的嫂子?”岑与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地冲动开口,“今天的那个姐姐吗?”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焦躁。
  陈既言眼眸微闪,故意模棱两可:“惜惜觉得那个姐姐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非常不怎么样!
  岑与惜觉得自己又要炸了,她不敢细想陈既言这话下的意思,只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
  陈既言见岑与惜没有回答,便又道:“她是哥哥的一个学妹,性格不错……”
  话没说完,便被岑与惜情绪剧烈地打断:“不要!”
  她重重喘着气,
  眼里迅速聚集上一层水雾。
  倔强地,她又重复了一遍:“不要。”
  “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做我的嫂子。”
  陈既言这次的心情是真的很复杂难明了,就连看着岑与惜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审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我不想看见你对我的好也全部复制到别人身上!”
  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阴沉下来,原本清澈如洗的蔚蓝色被浓重的乌云遮住。空气沉闷,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周遭行人脚步匆匆,只有他们这里好似静止。
  岑与惜觉得委屈极了。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开开心心地来给陈既言过生日的,可为什么话题就来到了他要给自己带回来一个嫂子身上。这样残忍的消息,就不能不告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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