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秘书身上,问道:“什么事?他骚扰你了?”
秘书看了看季廷,又看了看季延川,有些不太敢说。
没等秘书开口,季廷就说:“没事儿,我就来找小秦聊聊天。”
“没问你。”季延川没给季廷面子,跟秦玥说:“有事你跟我说,你是我秘书。欺负你就是看不起我。”
可不就欺负到头上了吗?
秦玥小声跟季延川说:“川总,廷副总想用您办公室,说您一个月也不来几天,空着也是浪费。”
这话给季延川气笑了,他扭头看向季廷。
季廷表情五颜六色的,又偷偷地瞪了秦玥一眼。本来季廷早上在云露山栖那边没查到账还被李岩给阴阳了一顿,心里存
着气。回来瞅见秦玥一个人在季延川办公室外办公,想着过来找回点面子。
谁知道这姑娘像个没有脑子的,当着他的面就跟季延川告状。
主子脑筋不好,手底下的人一样不懂变通。
晦气。
“延川啊,我……”
“堂哥。”季延川突然十分客气地叫了声季廷,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用指纹解锁,打开了门。
他单手拉开门,对季廷说:“你说的没错,这个办公室空着也是空着,给堂哥你用,相信你一定能带领季氏更上一层楼。”
这话听着挺恭维的,但从季延川嘴里说出来,就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季廷尬笑,“我就开个玩笑,延川你还当真了啊。”
季延川耸耸肩,“我也跟你开个玩笑,瞧你紧张的。”
季廷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却毫无办法。公司那帮高层虽然对季延川目中无人的行径看不顺眼,但他能给公司赚钱,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把季延川架空。
他二叔季仲柏虽然口头上允诺如果季延川不听话,就将手里的股份给他,但没有白纸黑字,季廷也不放心。
就在季廷脑子里面转着这些歪歪扭扭的想法时,季延川跟秦玥说:“通知各部门领导,去会议室开会。”
秦玥点头:“好的川总。”
季廷问了句:“开什么会?”
“人事变动。”
什么人事变动值得季延川亲自来开会?
季廷这边没想明白,但半个小时后的会议室里,他可算是知道季延川突然回来开会的原因了。
这个人事变动,是要把季廷这个副总兼采购部负责人的职务,都给撤了。
说好听点是撤职,说难听点就是开除。
季廷自然是不答应的,当即就火了,质问季延川是不是因为他要他办公室,就生气了,这么小肚鸡肠,怎么当公司总裁?
季延川坐主席位上,虽然手臂打着石膏,但并不影响他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淡淡道:“我念在和你亲戚一场,没把事情做得太绝。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公司不需要一个中饱私囊,收受回扣的人。如果你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确,那咱们就报警。你的房子,车子,所有不明资金,警方会给你查得清清楚楚。”
“你……你别血口喷人!”季廷脸色泛白。
季延川往椅子上一靠,“没有证据的事儿,我跟你在这边瞎聊什么?我看起来很闲?”
会议室内其他本来想为季廷说话的人,在听到季延川这话后,纷纷选择闭嘴。
尽管到现在为止,季延川没有拿出明确证据来,但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就在告诉他们,他是念在亲戚一场没有报警。否则,这会儿就不是人事变动的会议,而是直接报警把季廷带走。
虽然按照季延川的性格,报警把季廷抓走也是会发生的。
八成他是考虑到这事儿曝光,对公司没有半点好处。
季廷本来手脚就不干净,又不确定季延川到底掌握了他多少把柄在手里,那些证据的确够他在监狱里待上好几年。
季廷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季延川,今儿不是你给我撤职,是我自己不干了。”
就还挺有骨气的样子。
离开会议室之前,季廷说:“我就不相信,季氏能在一个有病的人手里做大做强。”
有病?
什么病?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众位高层看着季延川,问他身体出什么状况了?难不成除了一个左手骨折之外,还有其它毛病?
季延川神色坦然,半开玩笑道:“大概是疯病吧。”
众人尬笑,该说不说的,他们这位川总,有时候的确挺疯的。
人事变动后,季延川又提出了一项议程,那就是将公司旗下所有酒店,不管是大厅,还是室内,都挂上沈傲凝的仿作。
另外,云露山栖有一栋还没挂名的楼,取名傲凝楼,里面将会免费展出他母亲生前的画作。
这个提议不出意外的,遭到了部分高层的反对。季延川说他不是在征求诸位的意见,而是通知他们。
随后,他就从会议室离开了。
他想了想,还是拿手机出来给江桉发了消息。
跟她说云露山栖的宣传片里还得加一段东西进去。
江桉:【加什么?】
季延川:【是不是只有工作上的事情,你才会秒回我?】
江桉:【需求发给我】
季延川:【有你这么跟甲方说话的吗?】
江桉没回消息了,季延川寻思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了?
随后,左上角跳出来数字2,有两条消息进来。
季延川退出对话框,发现江桉重新拉了一个群。
他和另外一个人包括江桉在内,三个人在。
江桉:【向芸,这是云露山栖季总,宣传片他有新的想法要加】
向芸:【季总您好,我是向芸,有什么需求您说,保证完成任务】
季延川:【……】
向芸:【季总,我们江组长请了一段时间的事假,后续工作您吩咐我就行了】
江桉请假他是知道的,是他早上给贺聿舟发消息的。
但也只请了一天,怎么到了向芸这边就是一段时间了?
季延川退出消息,给江桉打了微信电话过去。
江桉接了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的,仔细听还有机场广播。
季延川一下子就着急了,“江桉,你干嘛?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ann,过安检了。”
蒋钊的声音。
季延川想到早上江桉和蒋钊的聊天界面,蒋钊问江桉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港城。
那会儿季延川还回味在跟江桉愉快的夜晚里,压根就没觉得江桉会跟蒋钊走。
谁知道江桉竟然憋了这么一出!
季延川这会儿已经往公司外面走了,“机场是吗?你要跟蒋钊飞港城?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你都忘记了?你回来一趟就为了睡完我就跑?”
“你说话啊!”
那头的人没说话。
季延川上了公司外面的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机场,快!”
出租车咻的一下就开了出去。
季延川耳边传来江桉清冷的声音,“还有四十分钟,你来不及了。”
“江桉,你别走!”
隔着电话,季延川只能拼命地恳求她不要走,可他抓不到碰不到,没办法左右江桉的想法和行为,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季延川给吞噬。
他催促司机:“师傅你开快点!”
市内限速,司机也无奈:“大哥,汽车怎么赶得上飞机的速度啊?”
季延川没理会司机,跟江桉说:“你等我,别走!我现在就去机场。我这就让那该死的飞机停下来!”
可他怎么让飞机停下来?他的权利也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他甚至不敢挂掉电话,他害怕电话挂掉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但是,电话从江桉那头给挂掉了。一如他想的那样,江桉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先是无人接听,再是关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薄弱,手机一关,就不知道对方在哪儿。偌大的世界,好像再也找不到她了一样。
季延川害怕找不到江桉,害怕这一次分别又是几年不再见。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六年可以蹉跎,他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季延川给贺聿舟打电话,让他查江桉的航班,问他有没有办法让航班晚点出港。
他恨自己权利不够大,恨自己没办法一通电话就让飞机停下来,恨自己怎么就让江桉走了!六年前的事情难道要再重演一次吗?
贺聿舟说:“你疯了吧?”
“她走了我才要疯!!!”
“她只是请了事假,又
没离职,还会回来啊。”
“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回来?!她是压了五百万在你手里吗?当初她有a大的录取通知书还不是一样走了?”
贺聿舟安抚道,“我给你查,但是你能不能冷静点?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