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听,一个字都不听。
一人一狗就在小区里僵持着。
随后蒋钊的车开来,他从车上下来往江桉这边走。
刚刚还跟江桉僵持的anna嗅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刻站起来挡在江桉面前,尾巴垂下,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蒋钊。
见他还要走进,anna发出低鸣警告。
“anna!”江桉摸了摸anna的脑袋示意她放松。
蒋钊倒是挺意外的,“昨天也没在你家看到狗啊,哪儿来的?”
江桉解释了一句:“季延川的。”
“我想呢。”
因为anna并未放松戒备,所以蒋钊没办法更进一步,“怎么说,要带着狗还是把它放在家里?”
蒋钊假期短,江桉昨天答应给他当地陪带他好好游玩林城,谁知道后来发生那些事。她也就忘记给蒋钊当地陪的事儿,看到他来才想起的。
江桉看了看anna,“anna昨天也撞车了,她现在好像有点分离焦虑……”
言下之意就是离不了人,她没法给蒋钊当地陪。
蒋钊倒也没有让江桉为难,说:“那还
是陪着小狗,我延长了假期,现在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
蒋钊点头。
原计划三五天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发现可能不太行。
但他觉得,半个月应该可以了。
江桉愣神时,手机响了起来。
季延川的电话。
她眉头微微一拧,这人不该去做手术了吗?
江桉接起,那头传来季延川低沉的声音:“有空来趟医院吗?”
江桉还没开口,anna就突然转头看向她手里的电话,冲那头的人叫了声。
江桉摸摸狗头才问季延川:“怎么了?”
“手术要全麻,没人给我签字。”他的声音很沉,“老头儿昨天被我气走了,医院又说贺聿舟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能让他签。”
她和他就有关系了?
江桉觉得季延川在胡搅蛮缠。
季延川没听到答复,以退为进地说:“你要是忙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医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手断掉,不给我做手术……”
“半个小时。”
“那我让李岩去接你!”季延川的音量都拔高了几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好,我等你。”
江桉挂断电话,想跟蒋钊解释的,但他摇摇头,只说:“我送你过去。”
“麻烦你了。”
“没事。”
其实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蒋钊送她和anna过去,但anna誓死不上蒋钊的车,犟得和刚才不愿意回家有得一拼。
江桉也没有勉强anna,跟蒋钊说她还是自己打车过去。
蒋钊当时说anna也许是不敢上陌生人的车,不然把她放在家里。
然而后面江桉打了一辆车宠物友好车,在江桉打开车门的时候,她蹭的一下就跳上去了。
不是不上陌生人的车,而是不上蒋钊的车。
但医院不让宠物进,贺聿舟出来接的狗,俩人打了个照面交接完anna,江桉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季延川已经在手术室里面只等家属签了手术单就能做手术。
江桉见到护士,解释道:“你好,我是季延川的……”
“老婆是吧,来,在这里签字。”护士将手术单递给江桉,“老公要做手术了,怎么还能迟到啊?”
“妹妹”两个字被江桉咽了下去。
她接过手术单,面无表情地在上面签下字,“本来打算等他死了继承遗产的,没想到他还挺能活的。”
此时一个未婚的护士,默默地接过签好名的手术单,感慨婚姻啊,到底给人带来了什么?
护士走后,江桉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说是手术时间不长,两个小时左右,手术结束后就送回病房,等麻药过。
护士还特意说,这次的主刀医生经验很丰富,那言下之意就是她想继承遗产的想法大概率无法实现。
江桉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贺聿舟牵着anna进来。
江桉很意外,“你怎么带anna进来的?”
刚才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她就被保安拦下来的,说医院不给宠物进,怕携带病菌,还怕影响到别的病患。
贺聿舟:“通了点关系。”
“……”他们这些资本家,真的很讨厌了。
随后,贺聿舟牵着anna也坐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手术结束。
第26章 chapter26“你说季延川是……
季延川的手术很成功,手术结束后就被送到特护病房去了。
事情解决,江桉觉得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准备跟贺聿舟说一声她先走了。没想到他先开口说有事要离开,让她帮忙看着。
江桉:“……”
贺聿舟见她为难,便说:“那你等他麻醉过了醒了之后再走,我真有急事,合作方航班在林城中转,得去见一面。那要不然,你帮我去谈一谈?”
“祝贺总谈判顺利。”
“好,回头给你加工资。”
贺聿舟拿上手机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江桉和anna,以及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季延川。
不安了将近一天的anna此时安静乖巧地坐在病床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延川,好像生怕他再出什么事一样。
盯着他看了十多分钟后才慢慢趴在地上,继续等待他苏醒。
江桉坐在床正对着的沙发上,看着昏睡的季延川时想到了那个黄昏。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大到只依稀看得见雨幕下打着双闪的蓝色越野车,等走近了,她才看到车轮毂中间的四个圈。
目光再往车尾一扫,熟悉的车牌映入眼帘。
那时的她有片刻的犹豫,犹豫之后还是跑了过去,拉开车门把手坐了上去。
既然已经回到林城见面是避不可免的,那要不要正面交锋的主动权就该握在自己手里。
她垂眼,翻包,找纸巾。
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尾号。
再状似无意地抬头,和季延川的视线撞上。
哦,真巧啊,前任。
anna起身走到病床边,将下巴支在季延川手臂上,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人。
季延川睁开眼,茫然的视线与江桉对上。
他怔怔开口:“哎?还做梦呢……”
全麻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麻药打上之后几秒钟就陡然失去意识,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做不了。
等到再次醒来,感觉恍若新生。
甚至还能看到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嗯,你还在做梦。”江桉开口,“你昨天发的那条微信,什么意思?”
“哪条。”
不知道是麻醉的影响让他思绪还有些混沌,还是因为他本来就给江桉发了很多的消息所以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条。
“你说去找过我的那条。”
“哦……”季延川想起来了,“就是去过啊,很多次,林城飞伦敦,太远了。没有直达航班,每次都要转机。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说了一堆,也没有说到江桉想听的点上。
她眉头微微拧起,白净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然后呢?”
“然后……”季延川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看你和你的同学相处得很好,在课堂上用英文很流利地回答教授的问题,放学后看你去超市买菜……你在伦敦过得挺好的。”
伦敦也有放晴的时候,阳光明媚,微风吹拂。她扎着高马尾,背着双肩包,青春洋溢地和同学走在校园小路上。自信又张扬,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随后,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入季延川耳中,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不好,一点都不好。”
“唉?怎么不好?”
这个答案出乎季延川的意料,他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看着江桉,但手臂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
病床旁边的anna敏锐地察觉到季延川的变化,着急地叫了一声。
“汪——”
中气十足的犬吠把季延川恍惚的精神唤醒,让他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季延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anna的脑袋安抚她,然后看向对面的江桉。
“你真的在啊?”季延川眼神清明,少了刚才的那点混沌。
江桉哦了声,“不是你让我过来签手术单的吗?”
“对,忘记了。”季延川轻咳一声,“我刚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说了。”
“说了什么?”
江桉淡淡开口:“你说季延川是个胆小鬼。”
季延川没有反驳。
……
季延川左手打了石膏固定,虽然不是常用手受了伤,但右手打着点滴,两只手都不方便。
贺聿舟一直没来,照顾季延川的事情就落在了江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