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延川跟贺聿舟往门口看去,来的人是江桉和蒋钊。
江桉眼眶微微泛红,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吓人,“季延川,用车祸的方式来骗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我——”他刚才真是多余回贺聿舟那一嘴。
江桉不想听季延川狡辩,他没事,生龙活虎的,还跟贺聿舟商量用苦肉计骗她。
她转身就走。
季延川立刻从病床上起来,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外面追去。
贺聿舟:“季延川!”
季延川:“江桉,你听我解释!”
手臂很痛,疼得他冒冷汗。
但季延川更担心江桉这气没办法消。
追到走廊上,季延川被蒋钊挡住了去路,“季先生,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属实戏剧。”
“让开!”季延川看着江桉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身影很是着急。
蒋钊纹丝不动,“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滚开!”
蒋钊笑了声,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是彬彬有礼的温和,“谢谢你,把她推到我身边。”
季延川愣了又愣,什么意思?
蒋钊转身走了,贺聿舟追过来把人扣住,“你是真不想要你胳膊了?”
“我——”
这他妈就很冤了。
……
江桉一口气从医院里面跑出来,当真是觉得离谱。
她果然说的没错,她痛苦是她活该。
刚准备走,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江桉,真的是你?!”
激动的声音把江桉从情绪的旋涡里面拉回来,她定睛一看,轮椅上的人不是季仲柏又是谁。
季仲柏瞪着江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医院,质问她:“你是不是又来纠缠延川了?我想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赵婧结婚,原来是你回来了!”
季仲柏觉得自己早该想到的,但又侥幸地认为他们都分开那么多年,年少轻狂时的感情早该放下。
可事情好像并不如他想的那样,他儿子没有遗传到他的薄情。
江桉收起凌乱的思绪,凝着轮椅上的人,“是我纠缠季延川,还是他纠缠我,你去问过他之后再下结论。”
“是一百万不够吗?你想要多少钱?”
“你觉得如今的季氏总裁值多少钱?”江桉反问。
季仲柏气极,“你别狮子大开口,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哦,我差点忘了他是你季仲柏的儿子,骨子里流着你薄情寡义的血。”
“你——”
“ann,”蒋钊追上了江桉,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谁啊这是?”
江桉敛起身上的刺,说:“一个恶毒老头。”
“需不需要报警?”蒋钊以为他们发生了冲突,总觉得和上了年纪的人还坐轮椅上的人掰扯不清,还是报警的好。
发生这么多事,江桉到底是疲于应对,跟蒋钊说:“不用了,走吧。”
“行。”
蒋钊带江桉离开。
季仲柏看着江桉上了蒋钊的车,嫌恶道:“说得好听,还不是又找了个有钱的?”
季仲柏让助理把轮椅推进医院。
季延川出车祸,警方那边通知了作为父亲的他,如今的独苗,他肯定在意,到底是来了医院,谁知道撞见江桉回来。
到病房时看到护士在给季延川输液,严厉叮嘱他不准再折腾,否则手臂的伤会更严重。
季仲柏进来,冷着声说:“你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季延川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不是我儿子。”
季延川看到季仲柏来,心情没有半点起伏。
说:“放心,我也怀疑过,所以还去做过dna鉴定。”
季仲柏被气得胸口发堵,“她是为了钱才跟你才在一起的,她收了我一百万就离开你,你还没看清吗?”
季延川手挺疼的,眉头拧着,颇有些烦躁地问:“为什么给她一百万?”
季仲柏还没开口,季延川就又补了一句:“为什么不给她五百万一千万?”
季仲柏:“……”
站在一旁的贺聿舟:“……”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季延川靠在床
头,看着天花板很认真地思考该怎么跟江桉解释他没用苦肉计,都是贺聿舟胡诌的。
脑海中还盘旋着蒋钊那张欠揍的脸。
第23章 chapter23“你学了那么多……
季延川强行将脑海中蒋钊的脸给驱赶,扭头看到季仲柏还在这边,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季仲柏被季延川刚才那句“怎么不给她五百万一千万”给气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后又给气得血压升高。
季仲柏捂着胸口,“我还给她五百万一千万,你是真会想!”
“嗯,因为留学要花很多钱。”季延川很认真地说。
当初的季延川没靠季仲柏就去国外读书,尽管有外公外婆支持的学费,但国外的消费对一个尚在读书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高了,最穷的时候还是靠贺聿舟接济。
一百万才够江桉花多久?
她一个女孩子在国外过得有多难,季延川不敢细想。
但季仲柏并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季延川当初在国外读书是怎么过来的,因为那是季延川违背他的意愿做的选择,他就该吃这份苦。
季仲柏跟季延川说:“你真是个恋爱脑,我看你被她骗得团团转!你知不知道她跟你在一起其实是为了报复我!”
季延川犀利的眼神向季仲柏投去。
季仲柏有一瞬的欣慰,也许自己的儿子还有救,不至于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季仲柏说:“当初我跟她妈分道扬镳,已经给了她们五十万,但她还跑来找我要钱。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妈真的生病了,就没有借钱给她。她怀恨在心,就勾引你。谁知道你那么好骗,那些年养着她,把她养成了个白眼狼!”
“什么时候的事情?”季延川眼神冷得吓人。
季仲柏想了想,回:“忘记了,应该是个冬天。”
季延川的记忆回到了那年冬天,他圣诞假期回国是想把梧桐里59号租出去换点生活费的,从中介那边出来后在路上看到了魂不守舍差点被车撞的江桉。
她走过来的方向,就是季家别墅的位置。
原来,那天她是去找季仲柏借钱去了。
季延川知季仲柏薄情寡义,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的下限。
“朱姨好歹和你在一起几年,你连钱都不愿意借给她们,你是真好意思说人家白眼狼。”季延川说,“说真的,你要不是我亲爹,当初我会直接让医生放弃对你的治疗。”
事情并不像季仲柏预想的那样发展,季延川没有幡然醒悟,甚至继续执迷不悟。
他愤愤道:“季延川,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把你妈的死怪在我身上,但那是她自己想不开!你学了那么多年心理学,还没学明白吗?”
一旁的贺聿舟发觉季延川有要从病床上折腾起来的迹象,直接上前稳住了他的肩膀,吼了季仲柏的助理一声把人带出去。这要继续让季仲柏说下去,季延川可能会发疯,别到时候季延川这条胳膊真要不了了。
门关上了,贺聿舟沉声对季延川说:“冷静季延川。”
贺聿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季延川摁下,他看到他手背的输液针有回血的迹象,感觉那针头都要被他紧绷的肌肉给蹦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聿舟感觉到季延川身上的肌肉放松下来,整个人卸力地靠在床头。
贺聿舟听到季延川很轻地笑了一声,他说:“我真没用啊。”
……
蒋钊送江桉回家。
到楼下的时候江桉跟他说:“没事,就到这里吧。”
“你真没事?”蒋钊眼里是担心。
江桉笑笑,虽然这个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硬扯的,“真的,你也累一天了,回酒店好好休息。”
“嗯,”蒋钊没有强求,“有事给我电话。”
送别蒋钊,江桉才上楼。
刚走到二楼转角,就听到从302传来的犬吠声,低鸣,呜咽,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江桉甚至能想到anna扑闪着大眼睛,泪眼汪汪看着她的模样。
和季延川一样的装。
江桉开了自家的门,不管隔壁的anna叫得有多不安,啪地一声关上门。
心软的人会被拿捏,不甘心的人回到赌局上只会再一次输得倾家荡产。
江桉去洗了个澡,裹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她没有胃口也就不打算做晚饭,只想待会儿吹完头发赶紧睡觉。
手机里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便打开手机,发现那些消息都是季延川发来的,语音条,每一条都有四五十秒那么长。
江桉眉心一皱,点开右上角的三个小点后进入页面,“删除联系人”五个红字在界面上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