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行吧。”江桉勉为其难,“但是遛完了怎么办?”
“我把季总家的钥匙给您,回头您遛完anna把钥匙放在家里锁上就行。或者等季总回家,再把anna送过去?”
江桉开玩笑道:“你也不怕我把你们季总的家给搬空了。”
李岩:“江组长您别开我玩笑了。”
李岩将anna拜托给江桉后,就给季延川发了消息,说anna见着江组长就不要他了,他无计可施只能请江组长遛anna。
季延川收到李岩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会议室的人就看着他们季总眉头拧了又拧,手机拿起放下又拿起,最后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盖。
有点烦。
不,是十分烦。
……
江桉没有遛狗经验,但李岩给她了遛狗工具。
矿泉水,捡便便的降解袋和夹子,还有飞碟,球。
小区里有个小公园,场地不是很大,而且还有老人在里面锻炼。江桉不敢把anna松开,怕她撞到或者咬到人。但anna还挺乖的,除了最开始冲李岩叫的那几声之外,在外面就算碰到别的狗对她大叫,她也能情绪稳定地不给任何回应。
而且江桉还发现,anna对别人其实并不热情。
甚至在别人试图碰她的时候,还会躲开。不像是怕生,就是不喜欢。
但anna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很热情,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一样。
很奇怪。
遛完anna,江桉送她回家。
李岩把钥匙给她了,但江桉把anna送回去,也把脚给她擦干净了,但anna咬着她的裤腿不让她走。
江桉:“anna,我要回去了。”
anna不松口,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好像生怕被丢下一个狗在家里。
江桉想了想,拿了手机出来,找到季延川的微信。
江桉:【我把anna带回我家了,你晚上回来到我这边来领她】
半天没回消息。
也不是秒回啊。
江桉站在玄关,没往季延川家里走半步。但目之所及,还是能看出季延川把这个租的地方整理得很干净。
也可能是因为东西少,客厅餐厅里除了沙发茶几和餐桌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
那天搬家,不是搬来很多东西吗?
片刻后,江桉的手机亮了起来。
季延川打来的微信电话,江桉接了起来。
“在开会,才看手机。”季延川声音淡淡,“你把anna放在我家就行了,不麻烦你。”
江桉没回答,而是直接切换了视频通话,那头隔了几秒才按的接通。
西装,冷脸,严肃。
对上咬着江桉裤脚的狗。
季延川:“啧。”
江桉:“你闺女咬着我不让我走。”
“你怎么那么烦?”季延川眉心微拧。
江桉用的是后置摄像头,她能看到季延川,但季延川看不到她。
江桉将季延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半秒后,季延川补了一句:“不是说你,说anna。”
anna听到季延川叫她,依旧不松开嘴,但摇了摇尾巴当做回应。
看着anna这上赶着的样子,
季延川觉得像是在看自己。
季延川:“那你跟她走吧,我不要你了。”
anna似乎应该只听懂了“跟她走”,也不坐在地上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季延川没眼看,直接挂了电话。
第12章 chapter12“你要是故意的……
江桉将地上的小熊捡了起来。
毛绒玩具对她来说也是稀罕的东西,她虽然跟朱丽丽住进了豪华的季家,生活相比较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也仅仅是物质层面的。她的生日,朱丽丽不记得。先前老师说江桉有乐感,可以尝试一下学习乐器,但朱丽丽觉得把书读好才是正经事,别学那些花里胡哨的,不实用。
就更别提这种买来就放在家里落灰的东西,朱丽丽不会花一分钱在上面。
江桉的精神世界,很贫瘠。
她把小熊拿在手里,质感软绵绵的,很舒服。
喜欢。
江桉阴郁了许久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放晴了。
她捏着小熊的时候,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打碎了你的杯子,赔你一个小熊。”
江桉抬头,看到季延川斜靠在门框上,一副随性自在的样子,但眼神落在江桉身上,关注着她的表情变化。
江桉哦了声。
季延川:“就哦?”
“可是你也没说对不起。”
过去几年里,季延川和江桉的交流不多,无非是有时候碰见了,他想到什么就喊她什么,外号起了一堆,他自己也没记住几个。她一直就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有时候其实挺招人气的。
但这会儿一开口,就更噎人。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季延川解释一句:“当时我没看到你,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拿碎片扎你身上。”
江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季延川听得不是很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江桉应上少年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回:“我说我接受你的赔礼。”
季延川气笑了,“不是扎死我?”
“你听错了。”她差点忘了,她不敢得罪季延川的,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如果他不高兴的话,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江桉说完,转身折返回房间。
虽然她还在生气陆瑶送的杯子被季延川打碎这件事,但碎掉的杯子好不起来,她只能接受这只小熊,要不然只会越想越气。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但身后传来季延川的声音:“生日快乐。”
江桉当时想,算了,就原谅他吧。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第一个是她自己,第二个是陆瑶。
不过江桉和季延川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次的小插曲就变得多好,季延川假期很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他会去北方的一个城市陪他的外公外婆,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
也是季延川这次回来,和他父亲季仲柏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起因是季仲柏给季延川下达指令,让他准备托福考试,高三毕业直接去国外上大学,学经济,将来回家打理酒店。但季延川对酒店管理没有任何兴趣,他想学医,当医生,态度非常坚决。
季仲柏是这个家的一言堂,一如当初他带朱丽丽和江桉回家,没跟季延川商量一样,季延川将来学什么,在季仲柏这边也是没得商量的。他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如果不接受,那么他从现在开始,不给他一毛钱,在经济上对季延川进行全方位的封锁。
父子俩在客厅里面吵得不可开交,朱丽丽在江桉房间待着,没下去参合。
后来江桉都听到楼下砸东西的声音,她问朱丽丽要不要下去看看。
朱丽丽说:“看什么?人家父子俩的事情轮得到我插手?”
朱丽丽现在对季仲柏的抱怨挺深的,因为她好像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季仲柏这么多年来可能只把她当成保姆。这些年季仲柏把家交给朱丽丽,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他儿子照顾得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家宅安宁,季仲柏就专心地在外面打拼,事业蒸蒸日上,身价翻了好多倍。
但他对领证这件事,避而不谈。一开始的借口是酒店有季延川外公外婆的股份,他们担心季仲柏再婚再生孩子,季延川的利益就会受损。就拿股份威胁着他。
后来季仲柏事业做大,季延川外公外婆的话语权变小,季仲柏的借口就是太忙,没时间。还说除了那张结婚证,该给的都给她了,她还在担心什么?
朱丽丽当然是担心被扫地出门。
没有结婚证,就相当于季仲柏这些年的收入,和朱丽丽一点关系都没有,将来被扫地出门,她一毛钱都拿不到。
真要当保姆,每个月还有工资拿。她不仅没有工资,在季仲柏兴致来了的时候还要陪他睡。
谁能有她亏?
楼下吵了有二十来分钟,最后是以季延川离家出走结束。
朱丽丽这时候才下楼去关心,问这大晚上的让小川去哪儿,有什么事儿父子俩还不能坐下来慢慢聊啊,孩子大了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得慢慢和他谈。
朱丽丽虽然埋怨季仲柏,但该给的情绪价值还是要给,现在摊牌她拿不到半点好处。
季仲柏还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朱丽丽的话,说等季延川在外面吃了苦头,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这个家,好吗?
当时江桉在楼梯上听到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得到了一个不太确切的答案。
但这个家对季延川来说,肯定是烂透了。因为那天之后,季延川就真的不回来了,像是用离家出走的决心来告诉季仲柏他不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