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等宁昭从更衣室出来,化妆师替她拉好后背的拉链,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随后把首饰一一为她戴上。
“完美。”化妆师拍了一下手掌,赞叹道,“这一套搭配真的超级像中世纪的公主,等我给你稍微改一下妆。”
“好。”宁昭乖乖坐到位置上。
阮相宜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看着宁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诶,昭昭,你知不知道当时傅哥拍的那顶玫瑰冠冕最后的归宿?感觉那个会更配你耶。”
宁昭现在一听到“傅尧礼”三个字都会感觉全身都不自在,好在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知道呢,没有问过。”
“好吧。”阮相宜颇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化妆师一边给宁昭补妆,一边说:“没关系啦,现在也已经特别漂亮了。”
傅知夏和傅惊秋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傅知夏疑惑地说:“这个时间点谁会过来?”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傅尧礼。
“小叔叔,你怎么过来了?”傅知夏惊讶出声。
傅尧礼举了举手中的盒子,说:“过来给昭昭送生日礼物,我想,应该刚好可以用得上。”
先前他托侍者把礼物放到了礼物间,刚刚又自己去拿了出来。
“是什么?”傅知夏好奇地问。
傅尧礼故意卖关子:“你猜。”
化妆师已经完成最后一个步骤,此刻站起身来,和傅尧礼打招呼。
傅尧礼看着背对着他不肯回头的宁昭,问:“我可以进去吧?”
“哦哦,可以。”化妆师连连点头。
宁昭从镜子里看着傅尧礼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莫名紧张,指尖悄悄揪住礼裙上的珍珠,生怕他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化妆间并不算太大,傅尧礼几步便走到宁昭身边。
他把手中的木匣放在桌上,打开,动作有些轻。
“昭昭,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傅尧礼先把宁昭头上的皇冠摘下来,又小心翼翼把木匣中的皇冠拿出来。
一旁的阮相宜眼睛都看直了,捂着嘴惊呼:“这不是你拍的那一顶玫瑰冠冕吗,傅哥?”
“嗯。”傅尧礼替宁昭把冠冕戴好。
宁昭蝶翼般的睫毛轻颤。
原来,那顶玫瑰冠冕,是为她准备的么?
“很美。”傅尧礼看着宁昭,眼睛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就知道,昭昭戴一定会特别、特别漂亮。
“喔!嚯!小叔叔,你每次都很出其不意呢。”傅惊秋反应过来,感叹道。
傅尧礼没做声。
化妆间有其他人,他不方便多说。
克制着自己想吻上去的冲动,傅尧礼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说:“外面主持人开始开场了,准备出去吧。”
“好。”宁昭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心再次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挂上笑脸,脑子里仍然是一片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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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致辞完毕后,所有人入桌就餐。
仍旧是宁傅两家坐主桌,其余人随心而坐。
饭桌上,傅老太太看着宁昭,笑着对宁老太太说:“昭昭在傅家住了二十年,以后要是有缘分,就再住到傅家来。”
宁老太太笑眯眯地说:“你哪天想昭昭了,让昭昭去找你就是。”
傅老太太应了声,看向傅尧礼。
她可不只是这个意思。
至于另一层意思,要全凭傅尧礼的努力。
傅尧礼在宁昭身边四平八稳地坐着,脸上是浓厚的笑。
宁昭想质问他的心情越来越急迫,偏偏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简直恨不能宴会现在就散场。
大家聊的热烈,没发现她不动声色的心思。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言明轩走到主桌这边来。
苏冷最先看见他,热情地问他:“怎么了,明轩?”
傅尧礼抽餐巾纸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言明轩。
言明轩摸了摸后脑勺,另一只手举着酒杯:“我妈让我过来敬个酒。”
闻言,宁致儒开口,说:“明轩,你吃饱了吗?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坐在这儿玩会儿。”
第47章 鸢尾花“没名没分,那昭昭给我一个名……
“我吃饱了,伯父。”言明轩有些迟疑,“不过我坐在这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他既不是宁家人,也不是傅家人,又和宁昭没有确定关系,坐在主桌,确实有些没名没分的感觉。
宁致儒哈哈大笑:“聊天罢了,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说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侍者把餐盘撤下去。
苏冷起身,给言明轩让位置:“明轩,你坐在我这里吧。”
她原本坐在宁昭旁边。
言明轩连连摆手:“没事阿姨,我去那边坐。”
他指了指靠边的一个位置。
苏冷按着他坐下:“哎呀,坐这儿就行啦,不用客气。”
坐到角落里还怎么和宁昭增进感情。
言明轩向苏冷道谢。
宁昭全程对言明轩坐在哪儿没什么意见,只想快点结束。
……
聊了约莫二十分钟,宁致儒派一个侍者去看各桌的就餐情况。不一会儿,侍者回来,附到他耳边说都已经用餐完毕。
闻言,宁致儒站起身,说:“走吧,我们去舞厅再聊。”
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交际舞,主要是为年轻人准备的。一部分宾客会在用餐结束后选择离开,但大部分会继续留下来社交。
宁昭需要去换礼服,她欠了欠身,说先去化妆间一趟。
化妆间离正厅和舞厅都有一段距离,眼下只有她一个人,关上门后,显得有些安静,只能听见隐约的欢笑声。
宁昭走到化妆桌前,小心地把繁复的首饰一件件摘下来。当她把视线落在那顶耀眼的玫瑰冠冕上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
还有一个小时,再忍一忍。
宁昭在心里劝自己。
她别开眼,不再去看那顶漂亮又优雅的王冠。
最后一件晚礼服是条欧根纱玫瑰裙,宁昭没让化妆师过来,一个人把礼服换好。
吃晚饭的时候,宁昭擦掉了口红,这会儿,她从化妆桌上挑了一支口红,对着镜子补色。
与此同时,身后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了一下,发出一点声响。
因为要换衣服,宁昭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所以很显然地,门并没有被打开。
“谁?”宁昭把口红盖旋上,走过去给来人开门。
这个时间点,来的应该只有傅惊秋她们。
宁昭便没等门外的人回答,径自把门打开。
等撞进那双晕了一点酒气的眼睛,宁昭下意识想把门重新合上。
傅尧礼不给她机会,手抵住门,很强硬地闯进来。
“你来干什么?”宁昭一整晚都在和傅尧礼假装和平,这会儿只有两个人,她也懒得再整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砰”。
“咔哒”。
门先被傅尧礼关上,又被锁上。
“啪”。
紧接着,灯也被傅尧礼关上。
整间化妆室陷入黑暗,走廊上的灯光洒进来一点,让他们刚好可以看得见彼此的轮廓。
不算清楚,所以更增添一丝旖旎。
宁昭莫名心慌,后退两步,纤薄的背已经抵住墙壁,退无可退:“你做什么?”
傅尧礼单手撑住宁昭身侧的大理石墙面,垂眸看着她。
他比宁昭高一个头还要多,肩宽腿长,几乎是把宁昭完全圈在怀里。
“昭昭。”傅尧礼的声音有些哑。
他喝了酒,周身萦绕着酒气,但并不浓。和雪松冷香交织在一起,冲淡平日里的清冷感,让人觉着好接近了许多。
化妆间的冷气开的很足,宁昭却被这一声喊的发热。
她视线慌乱地下移,落在傅尧礼的衬衫扣上,不肯和他对视。
先前那件西装外套和衬衫都沾了香槟,傅尧礼换了另外一件衬衫,没再穿外套。两件衬衫粗看差别并不大,细看才能发现暗纹的不同。
宁昭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注意傅尧礼两件衬衫的区别。
环着她的傅尧礼迟迟没再说话,宁昭伸手去推他:“你让——”
她话音未落,唇上覆上一片柔软。尾音被骤然吞没在逼近的唇齿间。
黑暗中,视线被削弱,唇上的触感却被无限放大。
宁昭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落在傅尧礼肩上的手指尖骤然蜷起,抓住昂贵的衬衫。
傅尧礼在宁昭的唇上不轻不重地碾过,慢慢研磨。
他清楚,是冲动作祟。
长久以来压抑的、不能说出口的情感,言明轩坐到主桌的刺。激,还有宁昭那嫣红、饱满欲滴的唇,像是任人采撷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