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桑时桉脑中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像是断裂了,理智渐渐失控,放大的瞳孔在黑暗中无声的颤抖。
  过道的穿堂风比外面还要冷,她亲吻着简涔予的唇,依稀能听到教学楼边上学生慢跑而过的声音,一切都如往常一般进行着,唯一的变故就是她们的角落。
  简涔予的唇瓣略微有些干涩,刚触到时又有些凉,桑时桉拼命回想简涔予亲她时的亲法,舌尖轻轻触碰上简涔予的牙,桑时桉毫不意外的被挡在了外面。
  她突然有些犹豫,正打算亲一亲唇就结束时,简涔予主动启开了齿关,桑时桉抓住机会探入,口中的温度更暖了些,桑时桉笨拙的舔着简涔予的舌尖,一点一点,直到两人的温度趋于同频,变得湿濡,变得滑腻。
  桑时桉几乎不能思考了,紧紧的攥着简涔予肩膀的衣服,她是第一次主动亲人,时不时碰到简涔予的牙,她太过紧张了,紧张到不像是一种报复性的惩罚,更像是自投罗网。
  路过学生的脚步声变得逐渐清晰,伴随着她们的交谈声。
  “怎么办啊明天就要考高数了,五个学分呢,我听说重修费都要近两百一个学分。”
  “不至于的,你不是把题册都刷了好几回了吗?”
  “你忘了,我被抓到两次缺课呢,平时分指不定都被扣完了。”
  桑时桉猛地醒过神,停下口中的动作,就要松开简涔予。
  谁知她刚刚放开,简涔予低喘了口气,按着她的后颈湿湿的吻了上来。
  桑时桉:!
  “有……有人……”
  桑时桉不敢大声说,几乎是用着气音,小幅度的推着简涔予,不敢被人发现。
  舌尖又重新紧密的纠缠在一起,脚步声越来越近,路过学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别担心了,过两天就跨年了,市中心有烟花活动,要不要一起?”
  “我可不跟你一块,不当电灯泡。”
  桑时桉目光触及从墙角出现的一片衣角,吓得嘴唇都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
  简涔予一个用力,把桑时桉反压在墙上,两个人完全落尽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脸被重新挑起,炽热的唇再度吻合。
  桑时桉惊讶的睁大眼睛,简涔予贴着她,熟悉的挑开她的唇,勾缠着她轻轻厮磨,这跟她亲吻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酥麻的感觉从被简涔予吻过的地方蔓延开,像是一阵阵电流,激得她颤栗不止。
  桑时桉一表现出退缩,简涔予就重新追上来,深深的舔吻着,舒服得让桑时桉很难保持理智,不仅仅是唇,整个人都像是要被舔化了。
  桑时桉无意识的溢出几声闷哼,简涔予听到后低声提醒:“别叫,隔音不好,会被人听到。”
  你也知道会被人听到啊?
  即将出口的喘被桑时桉生生咽回。
  那几个学生似乎停了下来:“哎,是不是雪,又下雪了!”
  耳边是几人惊喜的看雪声,唇齿却被简涔予不断辗转着,桑时桉的羞耻心越来越浓,突然勾着简涔予将她挤出去,闭紧嘴偏头:“不要了。”
  简涔予隐在黑暗中的眼神很深,声音却低低的哄着:“张嘴,乖。”
  “这里真的不行……”
  “出去也会被怀疑。”
  “那、那也不行……”
  炙热的气息吻在她的耳畔:“桉桉,听话。”
  桑时桉的眼睫猛地颤动了下,一时的停顿让简涔予找到机会,重新吻上来,唇瓣被磨得发热,磨得发涩,双手紧紧的抓着简涔予腰侧的衣服,鼻间满是简涔予身上清泠的冷香,淡淡的,入鼻后又变得极为灼热。
  慢慢的,几个学生看够了雪,脚步声远去,简涔予的吻也缓和下来,逐渐停了。
  桑时桉的后背贴在冷硬的墙壁上,一向在意外表的她也顾不上墙面的粉灰,一起一伏的喘息着,脑子里那股强吻人的劲早就在被简涔予吻上时败下阵,晕头转向的。
  偏偏这事还是她主动的,也不能真去怪简涔予。
  她缓缓抬眼,对上简涔予逐渐清明冷却的视线:“我……”
  简涔予靠上来,在她额心亲了一口。
  像是一种温存,异常缱绻。
  桑时桉突然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好在简涔予也没有再说。
  两人沉默的往教学楼外走,外面的雪下得比桑时桉想象中要大,这么走回家恐怕衣服都得淋湿,简涔予提议:“实验楼离这儿不远,绕过去一趟吧。”
  桑时桉点点头,指了个方向:“从教学楼里穿,能少淋点雪。”
  简涔予说‘好’,带着桑时桉沉默的走着。
  重新走进教学楼时,桑时桉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简涔予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心。
  “桉桉。”
  桑时桉犹如惊弓之鸟:“你干嘛?你不会又来那什么……”
  她憋了憋,很小声的吐出五个字:“生理冲动吧?”
  简涔予愣怔,反映了一会儿,忍不住低笑出声:“不会。”
  桑时桉观察着简涔予的神色,却高兴不起来:“你就不解释一句吗?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简涔予勉强收住笑,说:“可我对着你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追人的时候总不能撒谎吧?”
  啊啊啊——
  桑时桉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在发热,原本是想用刚刚的吻警告简涔予,没想到成了投怀送抱。
  “你想得美。”桑时桉冷漠的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再亲我一次,印象分立刻全部扣完。”
  简涔予谦逊的提出疑惑:“那要是你忍不住要亲我怎么办?”
  桑时桉扭过头:“我不会的。”
  简涔予说:“可你刚刚就亲我了。”
  她很不礼貌的盯着桑时桉看,拦住桑时桉的去路:“就像你刚刚那样抓着我肩膀,我想躲都来不及。”
  语气一变,略有些调侃:“硬推开你的话,把你弄伤怎么办?”
  桑时桉的脸变得更红了,身后就是继续回去淋雪,前面是气定神闲的简涔予,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别以为我亲你你就成功了,你亲了我三次,我把便宜占回来不行吗?你不愿意的话你报警啊。”
  简涔予轻笑出声,语气悠悠:“所以,还有两次是什么时候?”
  桑时桉:“啊?”
  简涔予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按下其中一根:“我亲了你三次,你才亲了我一次,千万别便宜了我,剩下两次你准备什么时候讨要回去?”
  桑时桉气得想咬人:“没有!你闭嘴!”
  简涔予掩着唇笑个不停:“原来你更乐意让我占便宜啊。”
  桑时桉彻底无语,推了下简涔予,气得要死的往教学楼里面走。走出这一栋时,简涔予追上来用手挡了下她的头发:“冷不冷?”
  桑时桉没好气的躲开她的手:“冷死也不要你管。”
  重新走进另一幢教学楼,简涔予拿了张纸巾递给她,桑时桉擦着漏进脖子的雪,倒也没那么矫情。
  临近九点,在教学楼自习的学生还有很多,每一间教室都亮着灯,简涔予走在她身边,闲聊般的说:“我没有过追人的经历,要是有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桑时桉的脚步慢下来,明明她可以说让简涔予别没名没分的就来亲吻她,出口时却变成了:“你都没送花。”
  简涔予都准备好挨骂了,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句,她说:“那我待会离校后去买好不好?买束最好看的。”
  桑时桉看了眼飘进的雪花,犹豫道:“雪太大了,你让外卖现在送一束回家就行。”
  简涔予摇头:“可我听说送花就得自己去买,送花的意义,不就是让行人都能感受到我喜欢你吗?”
  桑时桉:……
  桑时桉的心怦怦直跳。
  难不成,简涔予还想当着别人的面送啊,桑时桉的羞耻心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行,你要是在学校里送,我就跟你绝交。”
  简涔予的语气颇有些可惜:“好吧。”
  桑时桉没忍住提醒:“你姑姑还在燕大当老师呢,而且简振扬指不定就等着抓你把柄。”
  说起这个,桑时桉就有些心绪不宁。
  她又联系过温砚笙一回,告诉温砚笙有关简振扬最近赌博输了的近况,以及简氏银行债券即将要到期的事情。
  不知道简氏打算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出这笔流动资金,以如今简老爷子都敢挪公司账户帮简振扬还债的心态来看,简老爷子极有可能把手里剩余的几个点股份都留给简振扬。
  如此一来,对简涔予一家的威胁就很大。
  这也是简涔予的爸爸一直顺从简老爷子的原因,简知桓在简氏总裁这个位置的十几年,并没有改变这一困境,以至于人到中年越发无力。在真金白银的股份面前,就算简知桓是现任总裁,也无能为力。
  “简振扬的野心很大,但他这个人有个优点,野心越大,留下的把柄也越多。”简涔予说起‘优点’时,语气带着丝嘲讽,她偏头看了桑时桉一眼,说,“不用为这种事费心,从我爷爷给他所有子女分股份开始,简氏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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