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真的没有办法——”
“护树罗锅都吃什么啊?”彼得傻里傻气地问,伊迪丝在憋笑,她说:“他们吃昆虫,彼得,我刚刚在替可怜的纽扣宝宝向海格先生求情,他只是想吃一点新鲜的弗洛伯毛虫,没别的要求。”
海格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根本吃不了那个!傻丫头。”
“他只是想吃而已嘛,他有什么错?或许善良的海格先生愿意把毛虫切碎一点给受人爱戴的纽扣小树王子享用吗?”她用两只手掌高高捧起护树罗锅,再次强调了“受人爱戴的纽扣小树王子”这个称号,海格笑着叫她别装疯卖傻的了,詹姆和彼得也笑了,西里斯没笑,他觉得伊迪丝如果有机会当父母的话也会像她自己的父母把她的孩子宠坏,他会想象伊迪丝年纪再大一些的样子,比如说三十多岁的时候,她坐在田园别墅的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书,样子美得很有味道的那种,男同学们说她看上去会是越老长得越好看的类型,有三个小孩在她旁边胡闹她也不理,她的丈夫很可能是某个又高又帅又有钱的中年犹太男人,每周日晚上夫妻二人会去高档餐厅吃饭,等她丈夫在工作日去忙碌的时候或许西里斯就有空闲造访她家,她给孩子们介绍老同学,打发他们到花园里玩,然后和西里斯滚到床上去,他知道对人还不错的不婚主义女同学有这种肖想是不对的,伊迪丝不会喜欢,但他忍不住,算了,想象而已,她不看他眼睛她就没法知道,他们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喔,你们看。”伊迪丝指向了东边,日出和彩虹同时出现,伊迪丝看上去很高兴。
“看来你运气很好嘛。”海格乐呵呵地说,“看在这份上,我就赏他一点吃的吧。”
伊迪丝非常开心地笑了,她叫护树罗锅谢谢海格,绿色的小生物站到她头顶上向海格鞠了一躬,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伊迪丝好像看着他了,西里斯心中暗暗激动了一下,她和海格拿了切碎的弗洛伯毛虫就和他们一起走回城堡礼堂吃早饭了,路上伊迪丝询问了詹姆莱姆斯的状况,西里斯一直没说话,伊迪丝去拉文克劳长桌之前真真实实地对他神秘地笑了一下,仿佛在指他们的秘密,他终于笑了。
那天晚上是莉莉·伊万斯巡逻,詹姆不夜游,西里斯和伊迪丝又一起待在空教室,他给她看了她大脑里的很多东西,完全不想抵抗,包括他幻想的三十岁伊迪丝。
“那是什么?”伊迪丝看到三十岁的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很迅速地退了出来,她似乎被吓到了,眼睛睁得很大。西里斯也不敢回答了。
“那是什么?”她又问了一遍,西里斯觉得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你生气了吗?”
“我好像没理由因为那个生气……我只是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你总是要想象一些关于我的我、我自己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
“你的想象力竟然比我的还要丰富。”
西里斯很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
她体贴地换了一个问题,“凤凰社是什么?你为什么想去?”
“是邓布利多成立的一个组织,对抗伏地魔——”她的眼皮颤了一下,“——和食死徒的巫师组织,我想去是因为我认为那样做是正确的事,拯救无辜的人的性命。”伊迪丝轻轻地笑,“那不错,你是不是终于长大了?感觉你比我成熟了啊。”
“我好像本来就比你大一岁,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好幼稚。”她用手托着下巴,“无论如何,立志拯救世界的格兰芬多,这也太符合刻板印象了吧。”
“那拉文克劳立志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伊迪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挺羡慕你的,起码你才十几岁就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了。”
“我认为那不算什么好事也不算坏事,你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啊。”
“可是我并不喜欢改变,我害怕它们。”
“你自己知道的,‘人唯有在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你面对帕拉巴斯·佩蒂尔的时候呢?那种改变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伊迪丝的眼睛亮亮的,以唇角内圆心,漾开半幅同心圆一般弧形的水波,西里斯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好想见到她这样非常幸运。“真的,你特别好。”他咽了口口水,“你很好很好。”
“谢谢你这么说。”她把侧脸抵在膝盖上,企图掩饰她有些湿润的眼睛,西里斯突然有一种冲动。
“嘿,你想不想接吻?”
她把头抬起来,没有拒绝他,于是他们又亲了一次,感觉和他记忆里的一样好,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索,她握住住了他的手,伊迪丝的手和他想象得不一样,很粗糙,但是不难受,等他睁开眼睛看她,有一种她又喝醉了的错觉。她把手松开,“送我回去吧。”
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 魔药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西里斯发现伊迪丝睡着了,她的脑袋一直晃啊晃然后砸到了她的小组搭档杰斯·张的肩膀上,两个人都吓到了,伊迪丝的额头撞红了,她疼得想大声叫出来,张捂住了她的嘴巴,毕竟斯拉格霍恩还在讲台上展开一番高谈阔论。晚上西里斯没好意思叫她出来,两三天之后她的肿块应该消了,他发现自己按捺不住了,他告诉自己这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是在学什么大脑封闭术,他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大脑展示给别人看,伊迪丝应该也知道这个但从没有揭穿他,他说服自己她真坏,宁愿上课犯困都要窥探别人的隐私,他不能再见她了,可就在他对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能听见大脑另一半说:不,你还会的。他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意识,这种渴望实现最变态最隐秘的欲望的莫名冲动,他甚至怀疑这是伊迪丝塞进自己脑子里的,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在寝室的床上,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下午的时候有变形术笔试小测,他坐在后排心不在焉地掐着羽毛笔,幻想着伊迪丝,一想到她湿润的双唇和布满了茧的双手他就没法呼吸,使劲往自己肺里充气。
等缓过劲来,现实中的伊迪丝提前交卷了,麦格教授竟然对她微笑了一下,西里斯记忆中院长跟他们说过夏瑞恩小姐的变形术是全校第一的,跟在伊迪丝后面交卷的杰斯·张用力摁了一下她的头,詹姆也经常对西里斯这样做,他们两个嘻嘻笑笑地走出去,伊迪丝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哇,你看,下雪了!”可里面全教室的人都听见了,发出低低的一片笑声,詹姆甚至想探头去看窗外,麦格教授厉声说:“肃静!这是在考试!”笑声消失了。
考完试之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出去,西里斯知道自己肯定考得一塌糊涂,但没所谓,他从来不在乎考试成绩什么的,他怀揣着伊迪丝的秘密走到户外的走廊上,像端着一只装满热饮的盘子。真的下雪了,细小的雪花轻盈地在空中旋转。晚饭之后雪变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世界好像变得柔和而宁静。劫道者准备进行散步活动,结果没下台阶詹姆就跳到西里斯背上,然后他们一起摔在雪地里,莱姆斯和彼得也扑了过来,他们各自把雪捧起来撒进对方衣领里,场面很混乱。直到他仰面躺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伊迪丝这样压着他亲会是什么感觉。詹姆手上的雪全洒在他脸上,西里斯一边吐掉雪渣一边坐起来,詹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又感冒了。
夜半三更的时候他又去找伊迪丝了,她问他为什么前几天不叫她来。
“我想休息一下,而且我看见你上课犯困。”
“你是不是总偷看我?”她笑着问。
“还好吧。”西里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詹姆说你又感冒了,你还好吧?”
“我没感冒,是他老觉得我感冒了。”
“那就好。”她坐上桌子,开始读他的想法。西里斯发现自己居然能选择给她看哪些内容了,于是他给她看了一年级他被分进格兰芬多后的第一个寒假,沃尔布佳在他下火车后的第一秒就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破口大骂,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让雷古勒斯和他说话,他一个人坐在地上面对黑暗。伊迪丝没再看下去,她用手虚掩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盯着自己的脚踝。
“怎么了嘛?”
“那让你很痛苦吗?”
“还好。”西里斯耸了耸肩。“我习惯了,其实。”
“我很抱歉。”她对他微笑,用一种她试图努力掩饰的怜爱引起自己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不是你的错——”
她凑上来主动吻了他,手轻轻地搭在他衣领上,他感到很惊喜。从那天以后他们就每天晚上都出来了。他在白天也不那么魂不守舍了,詹姆没有再怀疑他感冒。
直到有一天,她差点就看到了他们化身阿尼玛格斯和月亮脸在月光下驰骋的画面,他不能给她看那个,于是用尽全力关掉回忆并把她挤出去,他成功了,伊迪丝很吃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