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是喝酒容易上脸的类型,这时候,脸颊上染了一团红晕,眼角也染成了微红,眼神中带着些醉意,摄人心魄。尤逆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饶是李端,离得太近,都觉得心里狂跳。
  他们刚刚喝过两轮,李端自己也有点醉意,这时候就跟被蛊了似的,问:“什么有意思的?怎么玩儿啊?”
  叶一湍把弄着酒杯:“说下规则,我一个人喝你们所有人,一杯对一杯,能喝酒就喝酒,不能喝酒的呢——”
  他手一动,已经从腰间抽出了那根酒红色的鞭子,晃了几圈,鞭子就缠到了他手腕上。酒红色的鞭子缠住白皙的手腕,分外好看。
  叶一湍道:“不能喝酒的,让这条鞭子抽一下。”
  他直接把鞭子放到了跟前的茶几上,侧头对李端挑了挑下巴:“你们不能喝,你们挨抽。我不能喝,我挨抽。怎么样?”
  李端鬼使神差就想说“好”。
  结果旁边的小刘突然“喵”了一声,冲他缓慢但坚决地,摇了摇头。
  看着这猫咪都摇头了,李端的大脑清明了那么一瞬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结果不待他回答,那边的尤逆已经色眯眯地叫唤起来了:“好啊,好,就这么玩儿!咱这就开始吧!”
  叶一湍笑了笑:“好啊。这可是你们自己愿意的。”
  第13章
  尤逆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急匆匆地把酒给满上了。
  他之前摔那一下是真的疼,但不影响他色令智昏,智商再创历史新低,看着叶一湍的脸,觉得自己整颗心都醉了。
  叶一湍接过酒杯:“那就说定了。”他看向了郭盛日那仨,道:“你们三个呢?一起来?”
  郭盛日:“不了不了,叶老大,你们玩儿吧。”
  叶一湍:“为什么啊?看不起我?”
  郭盛日:“因为……”他绞尽脑汁,随后猛然冒出了一个借口:“啊!因为我们三个都吃了头孢!”
  叶一湍:“抗生素这么贵,吃这干嘛。”
  郭盛日:“因为……因为我们被人打了。”
  叶一湍:“靠了,谁打你们了?”
  郭盛日:你啊!就是你啊!!!
  他嘴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叶一湍啧了两声,挥了挥手,“行吧,不带你们。那就——我先开始好了。”
  干脆利索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旁边,小刘有些无语地用猫爪糊住了自己的脸。
  得了,明显主人要玩儿大了。
  猫咪原本也想喝两口酒尝尝味道,这时候果断放弃,因为等会儿要驮主人回家,不要酒驾比较好。
  郭盛日那仨一直缩在一边,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但看着叶一湍这时候真的一杯一杯地喝下去,还定了这么个赌局,三人心中都有点发慌。
  总觉得今天不可能好好地收场。
  一合计,三个臭皮匠还真有个主意:叫阿翎来啊!
  虽然不知道那俩现在到底什么个情况,但叶老大怎么说都还是阿翎的金丝雀呢。
  于是,三人都开始乱七八糟地给傅翎发微信。
  追健是真的嘴贱还八卦,这时候还提了一嘴“李端认叶一湍当干爹”的事,他觉得李端是不是对叶一湍居心不良,看上人家了,才蓄意灌酒。
  只是他说话絮絮叨叨又乱七八糟,导致这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傅翎打开微信,一眼看过去时,看到的不是“李端认了叶一湍当干爹”,而是“李端成了叶一湍的干爹”,且这干爹还在对叶一湍居心不良,想灌醉了占便宜。
  看着手机微信,傅翎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发黑,有血冲到了脑子里去。
  他之前明明喜欢自己、追着自己的啊,结果突然开始对他小叔感兴趣,现在居然他妈的认了个新的干爹???
  傅翎还在医院里,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都能爬五楼了,换下病号服,奔出医院,以最快的速度杀了过来。
  也就是半个小时,他迅速杀到,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包间门,然后他彻底愣住,呆滞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包间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各种酒瓶。
  郭盛日那三个家伙缩在角落里,抱做一团,瑟瑟发抖,声都不肯出。
  李端、尤逆还有几个他认识或者面熟的家伙,都倒在了沙发、地上、茶几上各处,面红耳赤,醉得不轻,身上都是伤。
  而叶一湍正在喝酒。
  他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直接拿着瓶子、对着瓶口喝,往嘴里狂灌,姿势非常豪迈。
  灌一口后,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抽上一鞭子,有的时候还踢上两脚,嘴里说着:“喝啊,怎么不喝了,赶紧给我起来喝啊,老子还没喝够呢,你们还特么下桌了,喝啊!起来喝啊!”
  再喝一口,再随机挑个幸运儿,抽一鞭子。
  乍看起来像是就着抽人下酒一样。
  傅翎:???
  什么情况???
  对了,还有一件很神奇的事,就是叶一湍那只宠物猫(大概是猫吧),对包间内发生的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用猫爪拿着麦克风,唱k呢。
  唱得还挺投入,虽然歌词基本都是“喵喵喵,喵呜喵呜”。
  调跑到天上去了。
  傅翎是真的懵。
  他看向了角落里抱成一团的郭盛日那仨,想要得到个前因后果的解释,结果那仨对他挤眉弄眼的,却都动都不敢动。
  傅翎又试图从到处东倒西歪的家伙里,找到李端那倒霉催的。这次,他顺利找到了,因为叶一湍下一个pick的幸运儿正是李端。
  只见叶一湍动作豪迈地给自己灌了口酒,往李端身上踢了一下,“到你了。你喝。不喝啊?那就是你输了。”
  说着就要抽人。
  而李端……
  李端的意识其实都已经模糊了。如果有机会能回到一天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给那时候的自己一个耳光。
  干爹是什么精管你什么事!要你好奇!要你瞎管!要你作死!你好好活着不好吗,偏偏想惹干爹!
  对了,他现在怀疑干爹是酒精。
  眼看着又要挨抽了,李端抓住仅剩的求生欲,做出了选择:他毫不犹豫地来了个滑跪,抱住了叶一湍的大腿,哭着嚎着大声叫道:“干爹!干爹我不玩儿了干爹!我错了,干爹,你就饶了你干儿子吧,咱今天就到这儿了行不啊干爹!再打下去,你儿子我就要年少夭折了!干爹,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爹,我爸还是你拜把子兄弟呢!干爹啊!”
  围观了一切的傅翎:???
  什么情况?
  等等,到底谁是谁的干爹?不是叶一湍认了李端当干爹吗?为什么现在是李端在管叶一湍叫干爹?拜把子兄弟又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这是干嘛,李端犯病了?
  为什么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周围需要做核磁检查一下脑子的人,变多了。
  这是到了自家医院的旺季了吗。
  他忍不住出声:“李端,你干什么呢你?”
  李端这时候看向他,才意识到傅翎来了。他的眼睛里猛然迸发出了喜悦,见到傅翎就跟见到了救星一般,开口便是:“干妈!你来了干妈!快劝劝我干爹吧!!!”
  傅翎:……
  傅翎:………………
  他想:确定了,李端确实是疯了。
  叶一湍一脚把李端踢到了一边去,便也侧头瞥了一眼傅翎。随后,他就拎着那瓶酒,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唇也弯弯的,带着点醉意,晃晃荡荡地说:“哟,金主来了啊。”
  他的脸上有一团红晕,唇更是红得要命,上面还沾着一些酒,显得水光潋滟。还是那件白衬衫,似乎是觉得热,领口开得更低了些,袖子挽到了关节处,小臂上都是红的,一个小臂上还有纹身。
  傅翎上次见他时,他的身上带着一种仿佛是开刃的刀那样的锋利和寒意,然而现在,那煞气都化成了脸上、脖子上、锁骨上的红色,整个人像是从蒸腾的热气里捞出来一样。
  显得无害,甚至有些可爱。
  他就像是……真的醉了。
  傅翎的心猛地跳动。
  最近几天,他见了三次叶一湍,但是每一次的叶一湍,似乎都不一样。
  他吞咽了下,状似不经意地问:“喝多了?你这是喝了多少。”
  叶一湍舔了舔唇,笑道:“挺多的吧,可不就要喝多了。怎么样,这位金主,要不要玩个游戏啊?”
  傅翎:“什么游戏?”
  叶一湍:“这个游戏很简单哦,我喝一杯酒,你跟着喝一杯。谁先喝不动了,另一个人就可以拿鞭子抽他一下。怎么样?要玩儿吗?”
  傅翎:……行了,他知道这个满地都是伤患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了。
  不过,拿鞭子抽叶一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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