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继子为何要那样》里写的春宫场面颇多,青棠怀疑写这本书的人也是断袖,不然不会写得那么详细。还有配图,施法一点图还能动。
  没想到玄钦当时就翻了看过!
  青棠说:“我许久没看到过那本书了,可能找不到了。”
  玄钦从袖中拿出了那本书放在床榻上,然后将青棠翻了个面,两人趴着看书。
  “你什么时候又拿走了?”
  “你忘在石桌上我捡到的,喜欢哪一话,你来选。”
  青棠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玄钦在生闷气,自己做了让他生气的事?
  “你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看书,选一个。”
  两人翻着书,青棠翻到一话,讲家主葬礼后,继子深夜闯入男小娘的房中快活了一场,还拿走了男小娘头上的玉簪。
  玄钦在青棠的耳垂上舔了一口,“要这个?”
  “嗯”
  “为何?”
  “因为其他的太难,这个最简单轻松,话最少。”
  玄钦低笑一声:“那我们从头开始,到墙角去站着。”
  青棠很少看到玄钦笑,此刻他的笑不善,但很吸引人。
  眉目含情,沾上了人间烟火气。
  “你为何不多笑一笑?”
  “喜欢看我笑?”
  “嗯。”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
  长夜漫漫,屋内缱绻交颈,久久不休。
  第93章
  青棠在屋里躺了半日, 到下午才出来。
  玄钦正和三个弟子坐在院中石桌边谈话,青棠仓惶地抓住门钹,想掩上门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但师徒四人已经看到他了。
  青棠走到玄钦身旁,“师祖。”
  玄钦说:“身体不适不必勉强,去禅房研磨,等会我要写文书。”
  “是。”
  青棠走进禅房,研磨铺纸,然后悄悄从开着的窗户张望玄钦。
  弟子们一声不吭,全都小心翼翼看着玄钦, 玄钦依旧那般清冷疏离, 不给任何人高兴走出檀院的机会。
  几天后,青棠如常去山下取檀木, 发现陈焕没来, 换成另外一个生面孔的仙侍送来了檀木。
  仙侍看到青棠,局促行礼,“青棠仙侍,我叫常莘,今日起由我来给珈岚峰长老送檀木。”
  青棠问:“为何陈焕没有来?”
  “是这样的, 陈焕被调到泠光峰善济长老处做内门仙侍了。”
  “原来是这样, 他做了这么多年也应该进内门了。是道慧长老引荐的吗?”
  常莘说:“不是, 是善济长老直接调他过去的。”
  善济长老在净元宗长老中最佛系,从来不管事, 怎么会突然注意到陈焕?
  青棠回想起上一次拿檀木时,玄钦问了自己关于陈焕的事,难道是他?
  这么仔细想起来,那次自己误闯梵羽峰后, 何朝意突然就去了宗主府。这也是他自愿的吗?
  青棠回到檀院,玄钦正坐在石桌前沏茶。
  “我想问你一件事。”
  玄钦用水高冲茶杯,“问。”
  他预料到青棠会问陈焕的事。
  青棠问:“何朝意是你让他去宗主府的?”
  玄钦没有想到青棠会上来问这个,他将水壶放下。
  “他知道雪妖破印,瞒而不报,假借檀木之由引你过去,此事必当要处理。只是你的身份特殊,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所以就让明达处理了。”
  青棠猜得不错,何朝意见过九梨,但是不知玄钦暗中将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
  “你为何不告诉我?”
  “当时何朝意在你受伤时,暗中去看过你,然后去了梵羽峰想要找你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为了不惊动他,所以没告诉你。他离开净元宗,此事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玄钦在茶杯中倒入茶叶,泡水洗茶。
  青棠坐到玄钦对面,“如果你告诉我,让我骂他两句多好?”
  玄钦笑了笑,笑声如清泉击石,古琴余音,“净元宗没有这种人了,以后遇到会给你留着的,但是最好不要遇上。”
  重明鸟的歪着脖子观望,玄钦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真如道讲求不悲不喜,无欲无求,玄钦愈发不一样了。
  青棠看着玄钦将茶水倒掉,然后再倒水入茶杯,“陈焕也是你让善济长老收下的吗?”
  玄钦反问:“你希望他常来找你?”
  青棠明白玄钦那天确实生气了,顺着他的意说:“没有,只是突然换了一个人送檀木,随便问问。他能去泠光峰自然好。”
  玄钦倒上三杯茶,叫了重明鸟飞过来。
  重明鸟飞到桌上,重瞳看了看青棠,往茶杯里啄一口。
  青棠抿了一口,很香。
  -
  下午,宝志来找玄钦去宗主府。
  宗主府内聚集着所有内门的长老。
  玄钦一袭白衣,手拿翡色念珠,神色和往常一样,落座时衣袖飘摆带起一阵风。
  明达问道:“诶,师叔,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
  玄钦一脸严肃看着明达:“有吗?”
  很可能是每夜和青棠拥抱亲吻后,身上沾染了他的香气,双方对此毫无觉察,但是其他人会察觉到。
  明达见玄钦肃然的模样,不敢再提:“也许是我的错觉。”
  “说正事。”
  “师叔,马上就是阇夜成道日,今年要开坛讲经吗?”
  净元宗所有成道者都记录在册,总共有二十三个,每年都会为成道者举行成道日庆典,相当于节日。
  半月后就是阇夜成道日。
  玄钦捻着翡色念珠说:“阇夜成道日的仪式,我交给几个弟子在做。”
  一直以来阇夜成道日的仪式都是玄钦主持的,今年玄钦突然要让手下的弟子做,让内门长老有些诧异。
  明达琢磨着玄钦可能是想让弟子们多历练一番,说到这里顺口问:“我看他们已经跟着你百年了,其中有人能学搜神之技了吗?”
  “搜神之技非常危险,需心性至正之人才能修炼,他们还在观察之中,尚未有定论。”
  此法均为一脉单传,玄钦说能就是能,说不能就是不能。其他人帮不上忙,也不知到底情况如何。
  明达点了点头,“此技该从长计议,下个月万佛宗邀请我们去宗门辩法,师叔要去吗?”
  释摩信仍然不死心,非得辩赢一次不可。
  玄钦转头看向明达,“这段时间讲经辩法的事情暂停,一概说我在静修,为突破化神期做准备。”
  他要把琐事都推出去,自己正在历红鸾劫,再坐于高台讲法,骗自己也是在骗别人。
  玄钦留在净元宗,传授搜神之术的同时,也在等待万景裕找到那味灵药。
  等散了青棠的毒,弟子带出来,就可以离开了。
  明达愣了愣,玄钦和释摩信交手多年,以前多少要和释摩信辩个两三回,让他心服口服不可。现在怎么突然把事情都推掉了?
  “师叔,真的要静修准备突破化神境界?”
  “不错。”
  “既然师叔这么说,那我就把万佛宗的请帖推了。”
  玄钦议事后回到珈岚峰,青棠正在院子里用刮板写字,树干划过砂砾,留下浅浅的沟壑,一个“棠”字。
  “怎么突然想起用刮板练字?”
  青棠说:“你的字写得那么好,我写得乱七八糟拿不出手。”
  玄钦不在的时候,宝志过来还玄钦的经文译本,偶然看到了放在书案上的字。
  宝志没有说什么,但是一对比玄钦的字迹确实差远了,甚至连净元宗弟子写的还差。
  玄钦将手覆在青棠的手上,执手一竖一撇地写字,“没事,反正再丑的字我也见过。”
  青棠感觉玄钦胸腔轻颤,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抬起头,目光定在玄钦唇角的笑意,再往上,对上玄钦的眉眼。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玄钦轻吻青棠的唇,“写字专注自然有神。”
  重明鸟站在架子上作呕,玄钦封住了他的小嘴。
  -
  阇夜成道日正是入夏时节。
  泑泽谷的束草湖开满了白莲,清甜的香气弥漫在低矮的山道上,各处宫殿楼阁都挂起金莲幡,梵音绕梁。
  宣律殿前,玄钦的三个弟子主持了庆祝阇夜成道的仪式。
  玄钦身着白衣华袍坐在大殿内的右侧,青棠跟随在一旁。
  表面上玄钦仍然是那个面容清疏,神仪明秀,冷冷的不可侵犯的佛子,但在此时青棠再也不敢轻易直视他。
  玄钦的那张嘴吞吮过什么,左肩上有什么,只有青棠知道。
  两人的爱意隐晦地埋藏在衣袍之下,不动声色,不能让别人知晓。
  越是这样,那些夜晚的疯狂痴缠越会在这样严肃正经的场合浮现在青棠的脑海。
  晚上玄钦服侍青棠,白天青棠服侍他,也算扯平了。
  玄钦低声对青棠说:“等会他们下来的时候,让他们到檀院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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