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到了傍晚,玄钦还没有回来,青棠只得先回去。
  夜里,玄钦回来略显疲惫,看向架子上的重明鸟,“青棠来过吗?”
  “来过,晚了一个半时辰。”
  玄钦知道青棠在梵羽峰出现过,相比自己,青棠还是更倾心那个钟令珩?
  玄钦笑了,所谓识心,意在用眼耳鼻舌身意,六感辨识其根本,转识成智。
  爱欲让他滋生了嫉妒、愤怒、憎恨、索取和侵占欲这些恶业,那么不如放纵一遭,才能体悟个中滋味!
  -
  青棠回到松林小院,换下外袍后,拿起《继子为何要那样》读了几页,就睡下了。
  入眠后,青棠突然感觉有什么蒙住了他的双眼。
  一阵眩晕无力感袭来,让青棠无法动弹,只感觉有人将他按在床上,不准他动。
  鬼压床?
  哪里来的鬼修如此大胆,竟然敢闯进净元宗?
  奇怪,太奇怪了。
  青棠听到周围有水声,又不像在自己床上。
  这是在哪,到底是梦还是真?
  男子抽解了青棠的衣带,层层揭开他的衣袍。
  青棠挣扎着想要摘下眼睛上蒙的布,可是摘不掉。挣扎间,衣袍已经从肩头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的肩头。
  男子的动作一顿,滚烫的手掌贴了上去,抱住青棠,埋在他的脖颈深深吸气,沉醉于青棠身上的味道。
  “你是谁?”
  声音在回荡,两人好像不在屋内,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有水声。
  “这里是哪里?”
  男子没有回答,青棠抵抗着,对方却轻而易举地将他钳住,含住了唇瓣。
  唇与唇贴合在一起,呼吸声逐渐粗重急促。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
  为何唇舌纠缠的感觉如此真实?
  如果是现实,自己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又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青棠嘤咛了一声,男子将他的手举过头顶,双手衔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镜子和水面同时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所有的情爱都隐匿在这片寂静的天地。
  青棠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滑出了蒙眼布,如娇柔脆弱的花朵在摇曳中滴下露珠,容易勾起人的欺凌欲,温热的舌头舔掉了那颗泪珠。
  夜尽天明。
  青棠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松林小院的屋中。
  身体像真的经历了一夜春.情,疲惫不堪,甚至残留着余韵。
  衣服还穿的是昨夜躺下时的中衣,身上也很干净。
  只是下床时双腿发软,差点跪到地上。
  “难道是谁用了神魂双修的法子?是钟令珩?”
  青棠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钟令珩,他会直接找上门来。
  肯定是在做梦。
  也许是好几年没有找道侣,最近和钟令珩相处,又看了些话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青棠穿上衣服,头还晕乎乎的,定了定神才走出去。
  推开门的一瞬,竟然遇上钟令珩,两人差点撞上。
  青棠稳住脚步,“你怎么这么早?”
  钟令珩笑着说:“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所以迫不及待来找你。”
  “什么事?”
  “我师尊那日看到你会解咒印,觉得你是个人才,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嵛山宗。和我一起走,怎么样?”
  这是个好消息。
  青棠本也打算请辞脱身,只是道慧那边有些麻烦。
  “我还有些事要解决,等我解决了再来告诉你。”
  “好,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钟令珩挠挠头,“因为救人耽搁了一天,今日才开始去除雪妖的戾气,晚上可能来不了。”
  也不知到底是玄钦阻挠还是怎的,总有事情临时出现。
  青棠说:“没事,那就明日再找时间见面。”
  钟令珩笑容爽朗,露出两个酒窝,“明日一定!”
  “一定。”
  第85章
  檀院内, 重明鸟站在架子上,脑袋窝在羽毛里懒洋洋的模样。
  青棠走到禅房,发现玄钦又不在。
  九梨已经斩杀了, 他到底在忙什么?
  青棠走到院中重明鸟的架子前:“师祖昨夜回来过吗?”
  重明鸟连眼睛都没睁,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回来过。”
  “今日又走了?”
  重明鸟斜睨青棠,“难道你以为师祖很好当吗?他当然有他要忙的事,你安分在这里待着就得了。”
  青棠说:“我不想在这里待,我想告诉他。”
  重明鸟“嘁”了一声,上次也说要回外门, 师祖没同意, 反而对他更好了。这次又来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的把戏。
  “师祖下午也许会回来。”
  “好。”
  青棠走进禅房内,依旧坐在书案上抄写经书等着玄钦回来。
  午后, 禅房的门开了。
  玄钦一袭白衣手拿念珠, 眉宇间透着愠怒之色,看到青棠在,薄唇一抿。
  失约的人终于来了。
  青棠站起来说:“师祖,我请求调到外门。”
  玄钦捏着翡色念珠,话音平和无波, “你想回到外门, 说说理由?”
  “我昨日迟到了, 没办法做好你的仙侍。”
  青棠不知玄钦昨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他只是一个仙侍, 吩咐的事情应该不会很重要,玄钦也许找别人做了。
  玄钦在生气的,不可能不在生气。他的要求极高,自己一再挑战他的耐心, 肯定会再被赶出去的。
  玄钦说:“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什么状况?”
  玄钦一步步走近青棠,青棠往后退,靠到了书案上。
  “我已经把道慧那里的债都清了,加上我给你的灵药灵丹,现在我是你最大的债主。你除了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债主?
  玄钦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太冷傲,青棠觉得他像在蔑视自己卑劣的出生,血脉里的劣根,要以债主之名将自己牢牢锁在檀院。
  只因为用习惯了吗?
  青棠想起前几日的事情,问道:“你就是不让我和钟令珩来往是不是?!”
  “是又如何?”
  “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来往?”
  玄钦和青棠对视着,“因为我是玄钦,净元宗的太上长老,你在我身边就该知道能和谁来往,不能和谁来往。”
  “到底是谁当初百般尝试,苦苦求着要来到我身边?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是客栈吗?回答我!”
  两人的距离很近,青棠眼眶红了。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青棠推开玄钦,走去开门。
  玄钦再次被推开了,他的心情很糟,特别是看到青棠想哭的时候。
  重明鸟张望着青棠一路走去开门,暗道,这是怎么了?
  青棠打开门,看到是明达的徒弟宝志。
  宝志见青棠眼角微红,像是刚挨骂似的,“仙侍可还好?”
  “没事。”
  “师祖在吗?”
  “在。”
  “师尊找师祖过去一趟。”
  玄钦从禅房走出来,掠过青棠带起一阵风,离开了檀院。
  直到傍晚,玄钦也没有回来。
  青棠回到松林小院后,关上门躺到床上,拧着眉头望向房梁,在净元宗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青棠拿出传音石联络阮冰,传音石忽闪忽闪。
  阮冰:“怎么了?”
  青棠:“二师姐,我发现玄钦在对我和钟令珩从中作梗,他要把我扣在净元宗,怎么办?”
  阮冰:“他用什么扣你?”
  青棠:“……我爹欠了净元宗长老一笔债,现在转到他那里了,你说怎么办?”
  阮冰:“他是不是喜欢你?”
  青棠:“他说过他知道我是步六孤氏的人,他知道我爹浪荡。他把我留在这里,也许是为了把我约束在这里,不‘祸害’别人,还能给他端茶倒水吧。”
  阮冰:“真是有病。大不了悄悄跑呀,你爹的债又不是你的。”
  青棠停顿了一歇,“是这个道理,以后有灵石再还给他也行。”
  阮冰:“明日我来找你一趟。”
  青棠:“好。”
  青棠将传音石放下,心里的纠结少了些。
  如果老爹还活着,那就让他想起净元宗有笔债要还,不要再让他儿子操心了。
  青棠回忆起昨夜的梦境,拉了拉被子。
  自己只是几年没有道侣就开始做梦了,不知净元宗的弟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修真如道真的能戒掉色欲吗?
  青棠闭上眼,立刻入眠坠入了梦中。
  又是一片黑暗,男子掐住青棠的腰,炙热的手掌让青棠一抖,“我在哪?”
  男子没有说话,双唇紧贴,舌尖舔舐又用牙齿碾磨青棠的唇瓣,比昨夜的梦还缠人。
  青棠的唇上一阵刺痛,想要推开男子,可是那双手如同炙热的铁箍紧紧钳制住他,毫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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