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但是你并不这么觉得。”黑兹尔说。
玛丽深吸一口气：“是的……我觉得这本书的核心是经典的自由人道主义观点，主角的极端行为并不代表作者认同，恰恰相反是在表达主角行为的邪恶和极端。如果拍成电影，我不敢想象会有多少争议。”
这部小说从出版开始就保守争议。
无数人讨伐作者，辱骂他在小说中让男主角贝特曼虐杀妓-女的行为是罪恶的，说他写作这本书的目的就是在宣扬这种行为，甚至有人说他本人恐怕就是一个极端的犯罪分子……在出版一个月，《美国精神病人》就曾经遭遇过一些极端人士的抵制，他们在书籍上泼洒油漆、动物的血，甚至是在书店里大声抵制，要求书店下架。这在当时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
一直到现在，这本小说的作者布莱特伊斯顿艾利斯还在被社交媒体辱骂。
“我不怕争议。”黑兹尔说，“我看过你之前的作品，我认为你有能力能把这部电影做出来，并且墙石会给你充分的创作自由和完全够用的资金支持，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或者是有其他的想法，可以联系我……而且就我所知，网飞能给创作者的自由十分有限，且压力很大，系列作品被砍的几率十分的高。”
网飞每季度砍掉的剧集非常的多，在他们统一的流水线标准下，作品需要达到一个数据红线才能获得续集，否则就算是这部作品再好，剧本再工整，最后一集挖了多大的坑，都有可能被网飞无情砍掉，并甩给观众一个“不续订”的声明。
其中最有名的，是布里特马灵的奇幻剧集《先见之明》，其剧集在全世界都拥有超多粉丝，在网飞宣布不再续订后，《先见之明》的粉丝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网络和线下举行仪式，来表达自己的愿望。
就连大卫芬奇这种咖位的导演，一旦剧集数据不好，网飞也是照砍不误，毫无商议的可能。
所以其实在业内，并非制作更大众化题材的创作者们对网飞的情感十分复杂，网飞钱多，爆款多，会员订阅量多，作品有火的可能性，但其背后就是这随时可能让铺设几年的项目死在半路的可能。
还是那句话，黑兹尔给的承诺是很多创作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创作自由和足够的资金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
而玛丽哈伦显然不是个会把自己的所有反应都一下摊开的人。所以，即便是黑兹尔给出如此的承诺，她也只是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和黑兹尔握手：“谢谢，我会回去考虑一下的。十分感谢你的信任。”
在她转身的刹那，黑兹尔叫住她，并把那本《美国精神病人》递给她：“我知道你已经读过了，但是或许你会想要一本精装的来收藏。”
玛丽接过书，书的封面是红色的，画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金黄色领带的假面人，图画上这人面容木讷冰冷，两双眼睛的地方只有漆黑的空洞。
玛丽直直地看向画中人的眼睛里，回忆起了自己几年前看这本书的想法。
随后，她对黑兹尔道谢，收下了礼物，离开了这家餐厅。
黑兹尔目送她离开，留在了餐厅。
然后她掏出了手机，给男人发送信息：[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第161章 名声大噪60“怎么就没人长记性呢？……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雷吉看见这条短信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号码的备注上明明确确被他自己备注了黑兹尔考特的名字，并且以防是自己备注错误，雷吉还翻开了通话记录，找到了这个号码第一次打电话的时间——确实是那天。
黑兹尔大名鼎鼎考特要约自己这个岌岌无名的小演员一起吃饭。
雷吉的心在此刻狂跳起来。
扑通、扑通……
他只觉得气血上涌，热流从心脏发散慢慢往上爬，攀上了他的脖颈和耳朵，最后让他的脸变得滚烫。
[在哪？]
他回复。
他不知道黑兹尔会定在什么地方，是会为了躲避狗仔选在一个私人的隐蔽餐馆？还是毫不在意也不避讳的约他在好莱坞的普通餐厅，任由记者和路人拍摄他们的约会？
雷吉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哪个结果。
也好在黑兹尔并没有卖关子，直接发送了一个定位。
黑兹尔坐在餐厅里和玛丽哈伦谈话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好一点的是：因为黑兹尔背对着窗户，又在角落，所以除非转过头或者是站起身送别或者迎接人能露出侧脸，餐厅之外都无法确定她的相貌。
可坏就坏在人会交流。
在她露出面容的瞬间，有人发现后，就已经口口相传，说黑兹尔考特就在里面。于是，一小撮人站在了窗户边，鬼鬼祟祟地看向餐厅的里面。
餐厅的老板娜塔莎有些烦了，因为这些人的围观并不会给她的餐馆带来什么收益，甚至反而可能会赶走客人，于是她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走向门外，双手顺势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对着围观人群大叫：“吃饭吗？不吃饭站在这是寻衅滋事影响我生意！我要报警的！”
加州警察的名号不咋地，也不见得多么有威慑力，但大家都是普通民众，都不想惹麻烦，只得灰溜溜离开，一些人走之前还不忘瞪娜塔莎一眼，好似在说“你给我钱我都不会去你店里消费”。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见人基本走光后，回到店里，在吧台倒了杯咖啡，端着走到了黑兹尔的面前，并把那杯咖啡放在了黑兹尔的面前。
“我很感激你来我这，但是要不下次还是别来了？我这是小店，这样一来，要么因为你的粉丝疯狂打卡处理超出能力的订单数量，要么就是会被那群乌合之众搞得焦头烂额……”娜塔莎坐在了黑兹尔的面前，很无奈，咖啡厅的顶光在她的脸上投射出一道疲惫的眼袋和法令纹，让黑兹尔挑起眉梢。
“那你为什么不多招点人？你是富二代吗？不缺钱，就是开店玩玩？”黑兹尔倒是不解了，毕竟寻常人巴不得有明星来给店面带来热度，让他们赚个盆满钵满，怎么到这位老板这，就成了负担了？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娜塔莎问她，“明星带来的热度就是一阵风，因为你带来的一瞬间的热度，我就招人甚至置办新机器，热度过了怎么办？我的员工不能直接开除，我的机器不能退货，瞬间就开始亏损了啊！还是说……你是真觉得自己不会过气，且能给我的店带来永久的收益？”
娜塔莎很聪明。
别说她了，就算是好莱坞顶尖明星开店，也都是迅速倒闭。黑兹尔闻言，顿时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自大了，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少了，我现在可以离开。”
娜塔莎没想到黑兹尔会道歉，面上的表情冻结了一下，然后说：“呃、没事，我刚刚也是气昏头了。你喜欢来就来吧！我回头在角落挂个帘子就行！也不是什么事……”
“谢谢你，也是我欠考虑了。我理所当然认为作为明星给喜欢的门店带来热度和收入，是好的，却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额外的负担。”黑兹尔说，“这样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的营业因为我带来了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黑兹尔在纸巾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推到了娜塔莎的面前。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的门店？”娜塔莎捕捉到了关键词，“真的？”
“真的呀！我不喜欢我三天两头来你这做什么？”黑兹尔说。
娜塔莎的这家餐馆是黑兹尔最喜欢约定谈事情的店，她在这点咖啡、沙拉、甜点，和很多人谈生意，谈制作，谈感情。当然，她带来的麻烦也是随着她名气的变大而不断变多的。
只是在今天之前，两人从未如此深刻地坐下聊天。
听到黑兹尔的话，娜塔莎清了一下嗓子，心中出现了因为被肯定而冒出的喜悦。但她不再打扰黑兹尔，只是拿起那纸巾，站起身：“今天你消费算我请你的。”说完，落荒而逃似的快步走回吧台，继续擦拭制作咖啡的各种器皿。
黑兹尔笑了笑，然后开始坐在椅子上深刻反思自己的考虑不周。
自大，绝对不是她想要有的缺点。
她可以装作自大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张扬不好惹，她可以在投资方面前画饼，但绝对不能真的自大。
可以说，娜塔莎刚刚的话语，让黑兹尔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以至于当雷吉来时，黑兹尔都没把反思的心情扭转过来。
高大的巧克力色男人穿着t恤走进了这家餐馆，他没想到是这么日常的一家，以至于走进店之前还反复确认了一下。
好吧。
他想。
看来黑兹尔并不在意狗仔。
“嗨——”他坐在了黑兹尔的面前，“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
黑兹尔抬起头，露出笑容。雷吉带着口音的英语其实让他整个人更加帅气，让黑兹尔又回忆起了在伦敦的快活日子。